第三章 伴读
这么一番动静，远处的人也都赶来了，为首的是大皇子凤安然。他本是来找凤飞白，忽然见前方一男孩飞快的往一处跑，便跟了上来，其他人见大皇子似乎有异，也跟着过来。
不等凤安然反应，其中一人忽大惊道：“代真？”
随后又有三人一一上前，扶起傻坐在地上的女儿，上下仔细检查有没有受伤。靠近池边的凤飞白三人，因离的稍远，反而没引起注意。
“飞白，如何，没有受伤吧？”大约有了头绪的大皇子绕过几人，抱起池边的凤飞白担心到。
“大皇兄，我没事。”凤飞白张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受伤，接着双眸一沉，看向前方已经畏缩在父母身后的几人：“她们可不能没事。”
凤安然点头，斜眼道：“你们谁来解释一下，此处发生了何事？”
那边几人都已发现了凤飞白的身份，知道自家女儿怕是惹了大事，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道：“见过大皇子......”
“本宫让那几个丫头答话，关你何事？”凤安然丝毫不讲情面。
若是平时几家小姐争斗也就算了，可连累到公主身上，是谁借她们的狗胆。
几个小姐一听是要她们答话，顿时慌了，这摆明了是不看父母面子要追究到底，今天这事怎么说都是她们理亏，事关九凤公主，说不定皇上一怒之下牵连家人，这可怎么是好。
“回大皇子......我带妹妹与几名好友在此......玩耍......不小心冲撞了公主......”之前为首的青衣女，也就是素裙女孩的姐姐顾代真低声到。
她不知道凤飞白看到了多少，心存侥幸，希望凤飞白只是看见了顾梦寒落水。
凤飞白凉凉道：“我倒不知如今的名门小姐都是这么个喜好，顾大小姐带着好友打骂自己庶妹，还将令妹推入池中，这玩法是不是狠了些。”
方才她已经暗中问了大皇兄，得知为首的青衣女乃是礼部尚书之女，名为顾代真，与落水女孩顾梦寒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蓝衣女是工部尚书之女，名为吴曼荷。绿衣女是吏部侍郎之女，名为孙菡燕。白衣女是内阁学士之女，名为张芷巧。
本还恭恭敬敬站着的几名大臣闻言大惊失色，扑通一声全部跪下：“臣等罪该万死，让小女污了公主的眼，望公主网开一面，臣等定将小女带回家好生管教！”
“各位大人朝务繁忙，想必没什么时间亲自教导，今日本宫便替你们好好管教管教吧。”凤飞白看都不看几人，又道：“顾代真，你无视亲情血缘，辱骂庶妹，如此，本宫就让你尝尝当丫鬟的滋味。”说完小手推了推凤安然，一双眼神甚为无辜。
大皇子有些哭笑不得，却顺从道：“礼部尚书之女枉顾人伦，其母教导无方，皆贬入奴籍。”
顾代真一愣，跌坐在地上。顾尚书心疼不已，这可是从小宠到大的嫡女啊，可大皇子都发话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道：“谢公主、大皇子开恩。”
“至于你们。”凤飞白扫了一眼余下几人，似乎懒得再计较：“贬为庶民吧。”
剩下几人松了口气，庶民总比奴籍好，只要有官府护着总不至于被人欺负，将来一样可以找个好人家嫁了，奴籍可是任人欺凌更别说嫁人了。
“那......”顾尚书欲言又止，“梦寒公主打算如何安置？”
方才来人之后，凤飞白便命人把顾梦寒和那个男孩带去偏殿换衣服了，这时被顾尚书一提才想起来。
“她，便留在宫中做本宫伴读吧。”
后面看热闹的人群一阵窃窃私语，没想到一个庶女误打误撞入了公主的眼，真是因祸得福。
“公主，这位公子没有受伤，奴婢给他换了身衣服便过来了。”
过来的正是之前救人的男孩，凤飞白有些好奇的上下打量。刚才这人跑的飞快，她都没看清面容，如今换了身衣物落落大方的站在面前，倒是个仪表堂堂的翩翩少年。
“你是哪家的？”凤飞白问到。
“回公主，家父右相慕悬，小人名为慕玄月，方才多有冒犯，望公主见谅。”说完又道：“今日公主生辰，小人还未与公主祝寿，祝公主吉祥如意，万事亨通。”
凤飞白满意的点点头，对人群中道：“右相可在？”
人群中走出一人，中年模样：“微臣慕悬，见过公主，大皇子。”
“本宫欲留慕玄月伴读，丞相可舍得割爱？”
“犬子能陪伴公主乃是福气，哪有不舍之理。”
“好，伴读已定，本宫有些累了，先行回宫休息，诸位大人请自便。”说完又做出一副困倦的样子，暗暗戳了戳大皇子，凤安然只能挥挥手示意众人散去，带着凤飞白一行回到九凤宫。
“我还要回去向父皇禀报，你好好安置那两人吧。”凤安然交代了一声便走了。
凤飞白也着实累了，交代姑姑给两人安排了厢房，自己便回寝宫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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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凤飞白坐在正殿上方，慕玄月与顾梦寒安静的立在下首。
“昨日事发突然，我也没有仔细问过你们，今日便把身家自报一遍吧。”
先站出来的是慕玄月：“回公主，小民慕玄月，家父慕悬，家母卫无忧，今年十岁，家中还有一兄一妹。”
随后是顾梦寒，本以为身为被欺压的庶女，自然是没什么见识，凤飞白收下她只是一时意气，没报什么希望。没想到顾梦涵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沉稳道：“回公主，小女顾梦寒，礼部尚书之女，今年九岁，家母乃第八房小妾，不得人势。家中除去顾代真还有一位兄长，两位庶姐，一位弟弟一位妹妹。”
凤飞白对顾梦寒的镇定很是满意，对二人道：“九凤宫内，不必拘泥身份，以后我们三人即为好友。出了九凤宫，便要以我为主，你们可明白？”
“明白。”
凤飞白从上位下来，一手牵住顾梦寒，一手牵住慕玄月，带着两人前往后殿。
多了两个人，灵心自然不能一概而论全都教了。于是课业方面另请了太傅定时到九凤宫授课，灵心有空时依然会来指点凤飞白一二。
从太傅那里凤飞白才了解到当今局势，以前灵心只管教凤飞白识字读经和一些特殊的孤本，并未言及国家乃至整个大陆。
凤飞白所在国家，位居南面，名为南绮，凤傲云是第四十五代国主，也算是个有历史的大国。而除了南绮之外，东有东露，北有北风，另有小国依附于三大国，作为附属国每年进贡。
而西面却一直是个神奇的所在，传闻西方以妙云山为界，许多想去西界一探究竟的人进山不是无功而返，就是忽然失踪，多年人能从平安山里出来的人，千不足一。长久下来，西界被誉为西冥，大部分人都说西冥乃鬼界，妙云山是被施了鬼障的普通人根本进不去，那些失踪的人，都是被鬼抓去了。但也有人说，曾亲眼所见西冥山中有人腾空而来，哪里是什么鬼怪，分明就是神仙。对于西冥之说，众多传闻，有好有坏，暂且不说。
这些统一所在之地，名为天元大陆，也不知是谁定下的名，总之从有人开始就一直是这么个称谓。
身为公主，本不应该谈国家大事，但因为皇帝的看重，太傅也稍讲了讲三国之间的关系。南绮与东露，物产较为丰富，两国没什么大的争端，但小矛盾却难以避免，表面上看似和平，实则波涛暗涌。
北风就不同了，北方物资缺乏，内部纷争不断，近年来新上台了一位国主才把局势稳定了一些。这位国主也是个厉害人物，不但不与南绮东露两国交好，反而明目张胆的站在两国的对立面，大言不惭的说要大败两国，统一天元。
凤飞白三人听了都对这位北风国主时分好奇，希望有机会能见上一面，看看这个狂妄的国主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时间飞逝，转眼又是两年。
这日酉时，凤飞白三人用完膳，叶姑姑前来禀报：“公主，国师大人方才前来，奴婢已经将国师带到清心殿去候着了。”
“如此，梦寒、玄月，你们就自行安排。”凤飞白交代了一声，随着姑姑前往清心殿。
此殿本名飞凤殿，灵心以往都在此处授课。后来灵心来的多了，凤飞白干脆改名清心殿，以玉龙寺的布置为准重新布置了一番，灵心有时授课晚了便能住在此处。
“灵心~”虽然不如以前接触的多，凤飞白依然对灵心很亲昵，好像初生时就喜欢粘着灵心，也不知为何。
“灵心见过公主。”灵心施施然行了一礼。
凤飞白挥挥手道：“在我面前还讲什么礼节。”说完自顾自的坐到灵心身边，“近日你来的越发少了，难道是嫉妒我有梦寒、玄月相伴？”
灵心微笑道：“公主能找到同伴灵心为公主开心还来不及，怎会嫉妒。”
“那你这么久才来一次......”凤飞白小声嘀咕，“你以后也叫我飞白吧，他们都这么叫我。”
“那好。飞白，之前教你的吐纳之术你可有每日练习？”
“有的。”
“你现在做一遍。”
凤飞白闻言，以双盘坐微闭双眸，静静调整气息，一吞一吐，渐渐感觉体内浊气由口中排除，一股清鲜之气再由鼻腔慢慢导入。
如此反复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凤飞白睁开眼，仿佛精神饱满许多。
灵心满意道：“记住以此法每日盘坐至少一个时辰，对你大有好处。”
“我可以教给梦寒和玄月吗？”凤飞白眨眨眼到，她自然知道这其中奥妙，每次盘坐完都感觉耳明目聪，周身舒爽不少。
没想到灵心摇头道：“不可。”
凤飞白也没纠缠着非要教给顾梦寒和慕玄月，她知道那两人毕竟和她有着身份差距，再说灵心于她而言亦是个特别的存在。
在灵心的指导下凤飞白又盘坐了半个时辰，抄写一本孤本经书。
等灵心离去时飞白才发现已经亥时，唤来姑姑梳洗了一番，凤飞白回到寝殿渐渐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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