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败家小妞

　　桌子边，少女不停地向伙计报早点名字，下面两只腿同时在不停地挪来挪去，要避过某人那无情地一踹又一踹。

　　老妪面色和善的很，还时不时朝伙计抿唇笑一笑。

　　可如果看仔细了，就会发现那老褶子耷拉的皮肤下边，那双眼睛恨恨地盯着对面的小丫头，好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终于，少女不耐烦了，“木木，表闹。”

　　伙计一脸懵地抬头望向少女，“姑娘，你方才说啥子？”

　　少女呵呵一笑，两腿往凳子边一并，灿然笑道：“没啥纸，好啦，差不多就这些了，谢谢了哈。”

　　小姑娘笑得比春风还灿烂，可是对面的老婆婆却强颜欢笑着一张老脸，神情哀伤，郁闷之极，简直生无可恋……

　　老人家心里郁闷地紧呐……

　　说好的……不乱吃，省银子……说好的，还发誓了呢……呜呜呜……

　　就知道这小妮子靠不住！

　　败家的小妞！

　　总有一天，她山穷水尽，走投无路，将她拎到菜市场卖了去！

　　伙计正在将小姑娘点的东西重复一遍，免得遗漏了。

　　重复完后，伙计看了一眼旁边的老人家，接着又看了一眼。

　　老人家被小伙计看得不好意思了，把头一转，不给他看！

　　伙计紧接着又瞧了第三眼，“姑娘，你点咋么多硬的，炸的捏，咋婆婆能吃得哈么？”

　　看看人家白发苍苍，满脸皱纹，没个七十九也有八十了，又撕油条又啃麻团的，问题是老人家有那牙么？能啃得动么？能嚼得烂么？能咽下去么？进了肚子能出得来嘛？

　　少女没理解他的意思，理所当然答道：“能吃啊，以前木……婆婆都是这么跟我吃的。”

　　老妪两眼一闭，伸手扶额，不想抬头看对面那丫头，颤着身子，抬头看向伙计，和蔼一笑，“那就……再给老身……来一碗小米粥。”

　　老人家，老掉牙的，还是喝粥好。

　　小妮子要吃，就让她吃，撑不死她！

　　可是伙计看见她这慈祥一笑，露出一口整齐如贝的大白牙，不禁一惊，“哎？婆婆，看不出您大把年纪，阿齿这么好，像我们这样的年纪，怕是还不及你呢！”

　　老妪呵呵一笑，“老身保养的好。”心中却在腹诽，这位伙计，您管的事还真多，我牙齿又白又齐，与你有何干系，麻烦你快些去准备早饭。

　　伙计一听，顿时生了兴趣，两手搭在桌子上，趁兴问道：“不知婆婆是用的什么保养之法？方不方便说我听听哈，家里的老娘亲都已经六十多岁咯，阿齿越来越不行了，若是以后落光了，饭不能吃，菜不能嚼，活着多遭罪呦。”

　　老妪本想把他哄走，可是听到后面，觉得这个伙计还算是个有孝心的，不过，方才只是随口忽悠的一句话却被他当了真，叫她哭笑不得。

　　伙计正一门心思向老婆婆取经呢，突然，一片阴影压过来，挡了视线。

　　祖孙俩加上伙计还没抬头看向来人，掌柜的脑袋就先凑了过来，“这位婆婆，姑娘，能不能麻烦你们挪个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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