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异变

　　段奕一见二人模样，双眼便愣了起来。

　　冰韵看着怀中熟睡的婴儿睡梦中甜甜的笑容，面露慈爱之色，但看到她银色的头发和眉毛，又不禁轻轻叹了口气，素手轻抬，拈起耳边银丝看了一眼，轻柔地抚下来。

　　此时冰韵和穆惟青二人形像大变！穆惟青不知为何，竟变成一名银发婴儿，额头上有一怪异印记闪着微光，与天上明月遥遥呼应。冰韵则是一篷青丝变银发，额上也有一与穆惟青一般无二的印记，黛眉与瞳孔皆为银色，晶莹的脸上有符文时隐时现，身后有九条狐尾缓缓摇曳，看起来实在诡异万分！

　　“怎么，段奕，怕了吗？”冰韵见段奕目瞪口呆的模子，淡淡道。

　　段奕终于回过神了，小脸上神色大为激动，口中不住地喃喃道：“好，好漂亮啊。”说完小跑过来，抱住冰韵大腿，激动的叫道：“冰姨，你好漂亮啊，你教我变身好不好，我一定不会再偷偷睡觉！”

　　这下轮到冰韵有点目瞪口呆了，怎么也想不到段奕会说出这翻话来，也没想到这小家伙平时练功之时居然在偷偷睡觉，心中升起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半晌才说道：“段奕，冰姨现在模样很好看……”话没说完，便见段奕拼命点头。

　　冰韵脸色变得古怪起来，看起来很想施法变出把镜子来，看一看自己现在哪里好看。

　　冰韵又道：“你说的是真的，不是为了让冰姨开心？”

　　“真的，冰姨是世上最好看的阿姨了。冰姨，教我变身好不好。”段奕大拍马屁，摇着冰韵大腿道。

　　冰韵脸上升起红晕，在段奕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嗔怪道：“马屁精，小小年纪就这么油腔滑调，这个变身是我妖族的本体，你不是妖族，是学不来的，而今天是我和惟青的轮回之夜，受月力影响，才会变身的。”

　　看起来，冰韵对段奕的话大为受用，脸上满是羞涩的笑容。

　　冰韵当然不知道，段奕思维向来异于常人，曾对一具死尸盯着看了半晌，最后得出了个死得真好看的结论。否则就不是用手敲他的头，而是用棍敲了。

　　段奕一听，大失所望，眼转子一转，看着惟青道：“惟青怎么变小了？”

　　“今天是我和惟青的轮回之夜，我们圣月族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轮回一次，自第一次轮回时会变回婴儿，在随后轮回中会慢慢长大，每次妖力都会有所增长，在轮回几次后，便不会再变化了。”冰韵徐徐解释道，突然想起一事，问道：“你能看出我是妖，那青儿呢？”

　　段奕想了想，道：“以前看不出来，现在就看得出来。”

　　冰韵闻言，松了一口气，脸色一肃，认真地看着段奕说：“惟青是个纯净的人族女孩儿，并不知晓冰姨是妖，也不知道她自己有时候会在轮回之夜变成半妖之身，你以后莫要在她面前说出此事，也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说起，知道了吗？”段奕见冰韵说得郑重，便也认真地答应。

　　冰韵见他答应，看了周围说道：“好了，起风了，进屋子里吧，另外你今天练功是不是偷懒了？”

　　见段奕眼睛游移，冰韵心中了然，不等段奕回答就道：“这门功法可是关乎到你小命，你怎么能偷懒呢？”冰韵眉头微皱，生气地说。

　　段奕见冰韵生气了，赶紧应诺道:“冰姨我知错了，我现在立刻去练功，你千万别生气啊。”说完，生怕冰韵再说，向屋子里跑去。

　　冰韵见此，脸露一丝复杂之色，抱起穆惟青也向屋子里走去。

　　一个时辰后，段奕终于练完功，向冰韵的房间走去。推开门，只见冰韵此时正上身半裸，胸前抱着惟青在喂奶。

　　此时冰韵已变回往日模样，惟青倒还没变回来。冰韵知道段奕来了，头也不抬轻声道：“练完功了？”

　　段奕“嗯”了一声，说完目不转睛地看着冰韵喂奶，过了一会，穆惟青打了个饱隔，沉沉睡去。冰韵看了惟青一会，亲了她一口，把她放好，才抬起头来，见段奕此时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胸前，就像看着自己做的炸鸡块一般，心中点有羞意又有点好笑，对段奕说：“怎么，段奕，你也想吃奶吗？”

　　段奕说心道妖怪也能喂奶啊，嘴上道：“好吃吗？”

　　“嗯，应该好吃吧，你看惟青刚刚吃得多甜。”冰韵道。

　　“我也想吃！”段奕眼巴巴地看着冰韵。冰韵轻笑一声，向段奕招招手。待段奕走过来，把他抱起来，放到胸前，也喂他吃起奶，并轻哼起一首歌谣！

　　段奕轻吮着奶。头，只觉得奶汁并没有想象中好吃，看着冰韵微笑的脸，感觉她抱着自己，听着她轻哼的歌谣，一种久违的感觉自心中涌起，蔓延，睡意袭来，一会便睡着了。

　　在睡梦中，段奕好像回到了以前，有一个女子也是这般抱着自己喂奶，唱着歌谣，看着自己笑，旁边还站着一个男子，也在看着自己笑，段奕想努力看清他们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

　　“奕儿，娘亲要跟你爹爹出去一趟，你一定在乖乖的，不准调皮哦。”梦中女子声音轻快地道。

　　段奕一听，意识到女子要离开自己，心中陡然惊慌起来，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只能哭着，看着他们越走越远。

　　“段奕，段奕，”段奕听到一阵呼喊，迷迷糊糊地睁着了眼，便看到了冰韵关切的脸。

　　似是思念超越了梦境与现实的界限，这一刻梦中女子与冰韵的身影重叠起来，那张脸不再是不可见了。“你这孩子，怎么睡着睡着就哭了。”冰韵轻轻地拭下段奕的泪痕，柔声道。

　　段奕神色激动，小脸通红，委屈地快要哭了：“冰姨，我刚才梦到我爹娘了，我爹娘要走，我怎么拦也拦不住。“

　　冰韵见状，心中一酸，轻轻抱紧他，道：“你这么乖，你爹娘怎么舍得走呢，他们一定是有要事在身，待他们做完事情后，一定会来找你的。“

　　“不会来了，爷爷每次都这么说，可我等了好久啊，我娘他们就是没有回来。冰姨，我娘是不是不要我了。”段奕声音哽咽了。

　　“怎么会，你这么乖，你娘怎么会不要你，就算你娘不要你了，还有冰姨，爷爷要你呢，你要是愿意，也可以把冰姨当成你娘，冰姨也会像你娘一样照顾你的。”冰韵见段奕快要哭的样子，心中怜意大起地道。

　　“冰姨要当我娘？”段奕止住要哭的冲动，仰起头看着冰韵问道。

　　“嗯。要是你愿意，也可以跟惟青一样，唤我一声‘娘’的。”冰韵微笑道。

　　“娘!”孩童特有的稚嫩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和依赖的味道，在小屋中响起。

　　“哎，好孩子。”冰韵心中大为感动。“以后你就在这里，跟我们一起睡吧。”

　　“好”段奕抹了抹眼泪，笑着躺了下来，在床上滚了几圈才在惟青旁边定下来，睡觉！

　　冰韵摇头失笑，吹熄了油灯，脱开外衣，在两个孩童旁边上躺了下来。

　　冰韵刚躺下来就感觉到右臂被两小只手抱住，见段奕嘻嘻直乐的样子，嗔怪道：“赶紧睡觉。”

　　段奕立刻闭上眼睛，只是嘴角还是向上翘，冰韵见此，微微一笑，在他额上亲了一下。

　　冰韵看着两个孩子静静睡去，心中慢慢生出一种温馨和满足的感觉，顿时觉得以往一切都不重要了，只想看着两个孩子健康成长。

　　春来秋去，时光飞逝，两年过去了。

　　黄昏时分，农家小屋里，段奕正静静坐着，身上紫光闪烁。此时段奕比两年前高了不少，容貌越发清秀起来。突然，段奕身上紫光一凝，不再闪烁，随后从段奕身上缓缓飞出，在离段奕身体一尺的距离，按一定的规律缓缓游动起来！又过了一刻钟，紫光一暗，骤然消失。

　　这时段奕睁开眼，眼中闪过一道紫光！段奕一脸若所思的表情，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周围，觉得看到的东西跟以前不一样了，但哪里不一样又看不出来。

　　段奕突然嘿嘿笑了起来，道了句终于不用再练了，便一跃而起，向厨房的方向跑去。厨房中，一个美丽身形正忙碌着，正是冰韵，冰韵看起来与两年前并无多少变化，脸色甚至红润起来。“

　　“段奕，练完功了，今天这么早就练完了，没偷懒吧？”冰韵突然道。

　　过了一会，冰韵没听到回答，有点奇怪回头一看，此时段奕正在一旁，有点发愣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段奕回过神来，道：“没有，没有偷懒，娘，我已经把那功法的第一层练完了！”

　　冰韵美目中闪过诧异之色，笑道“真的？奕儿真了不起，这么快就练完第一层，今晚娘要好好要犒劳一下，你今晚想吃什么？”

　　“娘做的菜，哪一样都好吃的，随便做就好，不用辛苦了，我去陪妹妹玩了。”段奕平静地道。

　　“真是长大了，知道体谅娘了，那你先去玩吧。”冰韵见段奕脸色有异，有点奇怪地说道。

　　“那我去啦。”说完段奕便向外面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冰韵一眼，才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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