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直接
胡晓晴慌忙将电话直接摁了，可是不管她怎么摁，不消三秒，电话铃又会重新响起。
“胡晓晴，你在折腾啥呢？吵死了！”
如是反复了几回后，睡在胡晓晴下铺的小姐妹受不了了，拍打着床板：
“拜托你快接电话吧，要不就把手机关了，大半夜的老这样响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啊，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马上就好。”
胡晓晴一边愧疚地对小姐妹道歉着，一边手忙脚乱地将手机直接关机。终于平静下来后，胡晓晴发现自己经过这一番闹腾后，就更难睡着了。
经过一夜无眠，第二天胡晓晴连手机都不敢开，就直接把号码给换了，也把杜骐雍的号码给彻底删除了。而之后胡晓晴也将这小插曲给完全抛到脑后，开心的投入到结婚准备中去了。
可世事难料，谁又能知道在后边，自己竟然遇到了那么多的事，身体垮了，富贵梦也在瞬间化作了泡影。当年的那些雄心壮志，也在转瞬间成了过眼烟云，唯一存留下来的，只有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或许，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当初太过心狠，所以才得到这样的报应吧？
胡晓晴苦涩地想。
“怎么？你是不是想起来曾经对我做的那些过分的事了？”
杜骐雍歪着头，看着保持沉默想着心事的胡晓晴，忽然恶劣冷笑道：
“能想起来就好，可是我感到更奇怪的是，你这么无怨无悔交付终身的人，怎么在新婚时就让老婆只身出来找工作呢？”
“杜总，我早说了，这个和你没什么关系吧？我只身找工作与你有什么关系？与我的丈夫又有什么关系？”
胡晓晴对杜骐雍的纠缠感到不甚其烦：
“你为什么要揪着这个幼稚的问题不放？”
“是，我幼稚，就算是我幼稚好了，但是我就是想知道又怎么样？”
杜骐雍面色正经得不能再正经了，可是那说话的语气，却让人越听越觉得痞气十足：
“不过你尽管放心，我问这些事，并不代表我对你余情未了。我只是想亲眼看看，你抛弃对我的一切承诺，不顾一切要嫁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子罢了。”
“你！”
胡晓晴气愤地望着杜骐雍，但也无法反驳他的话。正苦于无法脱身之际，胡晓晴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
是谁在这时来电话？
胡晓晴摸出手机，低头一看，原来是徐至臻的。只在一瞬间，看着来电显示的胡晓晴便计上心来。
她迅速接起电话，然后飞快看了眼正盯着自己不放的杜骐雍，用自己都觉得肉麻得不得了的声音，对着电话那端的徐至臻说道：
“啊，亲爱的，你怎么现在才打电话来呢？”
“亲，亲爱的？！”
乍一听胡晓晴那娇嗲的声音，无辜的徐至臻被这个“亲爱的”雷了个不行：
“请问，这是，胡晓晴小姐的电话吗？”
“对，是我啦。”
胡晓晴又瞄了瞄脸色越来越臭的杜骐雍，顿时暗爽到了快要内伤。为扩大战果，她先是小声的确认自己确实是胡晓晴本人，紧接着又扬起甜到腻人的声音，带着炫耀的腔调，装出幸福的笑容，大声地继续对着手机自说自话：
“亲爱的，你好讨厌，就爱和人家开玩笑。你不是说今天会很忙的吗？怎么会在这时候打电话来？”
“呃，那个，胡小姐……”
徐至臻被胡晓晴左一个“亲爱的”右一个“亲爱的”搞得是晕头转向兼头皮发麻，虽然不知胡晓晴为什么老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犹豫了半天，他终于决定忽略胡晓晴的反常，径直说明自己打电话给她的目的：
“我打电话给你，是想问问，昨天应该是你来医院接受治疗的日子，可是我怎么等都不见你来，胡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所以把治疗的事给忘记了？”
“啊？对哦，还有这事！我等会儿就过去。”
经徐至臻一提醒，胡晓晴才想起自己最近因找工作的事忙得焦头烂额，还真忘记了要上医院治疗这码事，但因杜骐雍还站在自己身旁，她依旧打算把戏演到底：
“我马上就过去的，亲爱的，你要等着我哦~~”
说完，她也不管徐至臻的反应，直接把电话给挂了，然后带着遗憾的表情，对着脸比老天爷还阴沉的杜骐雍说：
“啊，怎么办，杜总，我老公打电话来让我过去呢，我不能再和你多扯了，告辞了啊？”
说完，胡晓晴特地停顿了一下，得意地看着杜骐雍，将他不满的表情尽收眼底后，才满意地转过身，不管外边是否还在下雨，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
杜骐雍再次拽住胡晓晴，不让她走。
“你又想做什么？”
胡晓晴无奈地再次转过头，神色里有三分愤怒七分紧张。愤怒的是杜骐雍的纠缠不休，紧张的是，怕杜骐雍又发现什么不对劲，再找她的麻烦：
“你最好赶紧放手，我的老公在等我呢，当心他来找你麻烦！”
“你老公是不是在等你我不管，他要来找麻烦就来找好了。”
杜骐雍极端不耐地打断了胡晓晴的话，一边拽着胡晓晴不放，一边侧过身，从身旁拿起一样东西，一把塞到胡晓晴手上：
“拿上这个再走！”
“啊？伞？”
胡晓晴一愣，再一看被他强塞给自己的东西，原来是一把折叠伞。
“你不是没带伞吗？”
见胡晓晴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杜骐雍白了她一眼，终于松开了手：
“你没见外边下雨？带上伞再走！”
“我才不要你的伞！”
胡晓晴气鼓鼓地将伞塞回了杜骐雍手里：
“你是想用借我伞之名，想要继续折腾我吧？谢谢你了，这么点雨，我不用伞也能回去！”
“叫你拿着就拿着！谁稀罕折腾你！”
杜骐雍火了，他用力将伞塞到胡晓晴怀里，声音也高了八度吼道：
“我说你脑子里想什么呢！没看到雨越下越大了啊？你不是说要和你老公约会？难道你老公喜欢看到你被淋成一副落汤鸡的模样？！他就那么喜欢有个病歪歪的老婆？！你还真是个笨蛋！”
说完，杜骐雍再次用力瞪了她一眼，然后也不管胡晓晴接下来会如何反应，转头就走。
胡晓晴也确实被他吼得有些莫名其妙，只呆楞地看着他，就连他转身离开后，还好一阵子反应不过来，直到他完全从销售大厅里消失后，胡晓晴才动了动，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伞，有些缓不过劲。
敢情这男人追出来，其实并不是为了特地来刺激自己，而是来送伞的？
“笨蛋？”
胡晓晴看着伞，回忆起杜骐雍说的话，有些不满又有些感动地嘀咕：
“你才是笨蛋呢！大笨蛋！”
而刚嘀咕完，感动的情绪还没落下去，胡晓晴的心中又泛起了一丝微酸。
可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又何尝不是对的呢？又有谁能喜欢个病怏怏的妻子，哪个公司又能接受她这么个，身体有毛病的员工呢？
将来，她又该靠什么生活下去？
“唉。”
胡晓晴重重地吐出了口气，仰头看了看天，然后慢慢地撑起了伞，默默地走进了雨里。
满腹心事让她步履沉重，同时也忽略了，站在被她抛在身后的大楼的三楼平台上，看着她离去的杜骐雍的身影……
医院病房里，胡晓晴坐在阳光能照得到的窗前，一手打着点滴，一手不断翻动着膝头上的那一大堆资料，神情严肃而苦恼。
现在离她那唯一的一次面试，已经过了两天了。工作，依旧还没有找到。虽然也有几家公司通知她去面试，可是这些面试要么是时间赶不上，要么就是要她有健康证，再要么就是她对工作不大满意。
找工作的事，就这么暂时撂在那儿了，但现在最让胡晓晴感到最烦恼的，还不是因为工作的问题，而是因为房子的问题。
因为她现在租住的地方，离市区实在太远了。环境又太混乱，这样往来颠簸了近一个月，她实在是不想在那里继续住下去了。
可是想要住得离市区近一些，想要找间租金合适，周围环境比较好的房子，又谈何容易？
搜集到这么多资料，可怎么就没一条信息是有用的呢？真是让人烦躁。
胡晓晴拿着一大叠的租房资料，好不苦恼。想到烦心处，屁股忍不住在凳子上蹭了几下。
“胡小姐，你在做什么？”
徐至臻一进门，就见到胡晓晴正抓着资料烦躁地乱扭，不禁上前问道。
“啊，徐医生。”
胡晓晴转头见徐至臻过来了，有些微微惊讶，立刻坐正了身子，看着他微笑着说：
“没什么，只是看得有些烦罢了。”
“看什么东西让你这么烦？”
徐至臻走到近前，拿过胡晓晴手里的资料，看了看：
“租房信息？你要租房？”
“呵呵，想是这么想啦。”
胡晓晴尴尬地笑笑：
“可是这些房子的租金都太贵了，我想我是租不起的。”
“是吗？”
徐至臻将手上的资料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然后又问：
“看这些资料似乎都是市区附近的，看样子你不住在市区，那这段时间你都住在哪里？”
“我住得有些远，所以想搬得近一些。”
胡晓晴更尴尬了，她拿过徐至臻手里的资料，低头开始整理。对于徐至臻的问话，更是不想回答，因为在她看来，自己现在住的那个地方，说出来也是一种耻辱，所以徐至臻问起时，她只是一语带过而已。
“你忘记来治疗，也是因为要找房子的缘故吗？”
大概是因为不知道胡晓晴正因自己的话而尴尬，徐至臻依旧兴致勃勃地问着自己想要问的问题：
“啊，对了，上一次，你说你要找工作，怎么样，工作找到了吗？”
“说是说要找工作，可是稍微好一些的工作，哪有那么容易找着的？”
胡晓晴无奈地苦笑：
“特别还是我这样，要身体没身体，要本事没本事的人，有哪个公司敢要我这种人的？”
“怎么会没有？”
徐至臻听胡晓晴言语中，透露出些许自暴自弃的意味，立刻生气地说道：
“你的身体现在已经恢复得不错了，谁敢因为这个而不要你？那可是违反规定的。”
“规定还不是人定出来的吗？人家规定了要出示健康证明了，我拿不出健康证明来，难道还要怪人家规定不对吗？”
胡晓晴沮丧地揪着手上的资料，既失望又无奈：
“我看要想找个比较理想的工作，看来是没戏了。只得再等等看，看有没有什么公司大发慈悲，能接收我这样的员工了。”
“唉，胡小姐你也别这么早泄气啊，还是会有不计较身体条件的单位的。你的手别乱动，你看，都肿了。”
徐至臻看胡晓晴这么苦恼，先拿过她手里的资料放在一边，然后又抬头去调整点滴的速度：
“既然暂时找不到工作，那你还是别想太多了，先安心治病吧，等身体好起来了，就自然有公司要你了。”
“但愿吧。”
胡晓晴依旧是苦笑着，用空出来的那只手，轻轻抚摩着打着点滴，肿得像个馒头似的手，心情始终好不起来。
身体好起来？这句话她怎么越听越觉得可笑？如果是在手术之后，她在很长的时间内，一直住在医院里，许久没有接触社会的时候，徐至臻这么说，她或许还会相信，只要自己的身体好一些，社会还是会接纳她，还是会有适合自己的工作的。可是现在她已到社会上走了一圈，现实让她碰了一鼻子的灰，这又怎么能让她乐观得起？
“唉，你的手别抬得这么高，血液回流了。”
而徐至臻的注意力，依旧放在胡晓晴的点滴瓶上，他见胡晓晴手抬得过高，导致血液回流了，忙轻轻将她的手压得低一些，见血慢慢地又流了回去，这才放心，低头嗔怪道：
“点滴打这么快，待会儿会很不舒服的。还有，打点滴的时候，就别忙别的事了，要不手该肿得见不得人了。”
“是。”
胡晓晴看着为自己担心的徐至臻，忽然想起那天那个无厘头的电话，心里顿时感到有些内疚起来。
自那天挂了电话后，她就赶到医院来接受治疗，刚一到医院，她就想起了自己利用他对付杜骐雍的事，本来还有些担心因为那电话，会让彼此感到尴尬的，可是当她看到徐至臻时，徐至臻只是一如既往地笑着说了句“你来了”，没有给她带来半分尴尬的感觉。
自己对人家做了那么多无理的事，再遇见时，他本该好好教训一下自己才是。而徐至臻却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让她丝毫感受不到压力，所以现在，当胡晓晴看见徐至臻无微不至地照顾她时，一股内疚之情油然而生。
或许是他不愿意见到自己尴尬，所以才故意表现得如此云淡风轻罢？
他是个好医生，看样子更是个好男人，而她，是不应该利用这样的男人的。
“怎么？胡小姐，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徐至臻一抬头，见胡晓晴盯着自己猛瞧，脸皮忽然有些微微发热，气息似乎也变得有些不稳了，于是他迅速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脸，伪装镇定地调侃道：
“难道是我的脸上，沾到了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医生你脸上什么东西也没有。”
胡晓晴也垂下脸，看着自己的手，忽然道歉道：
“徐医生，前天的事，对不起了。”
“前天的事？哦，胡小姐你说的是，那个电话？”
听得胡晓晴的话，几乎不用思考，徐至臻就明白她在说什么，脸立马涨得通红，他大概能猜出胡晓晴接下来要说什么，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忽然生出几分懊恼。
关于那个电话，徐至臻自然是想忘也忘不了。那一天，他给胡晓晴打电话，只不过是想提醒胡晓晴治疗的时间，可是胡晓晴张口一个“亲爱的”闭口一个“亲爱的”，立刻将他雷了个风中凌乱。
不过被雷归被雷，当结束了通话之后，徐至臻除了感到些微的尴尬，心底浮起更多的感受，却是一种陌生的悸动。这是从他出生到现在三十多年的时光里，从未遇到过的情况，仅仅是因为一个女人的话，而且还是自己患者的一句话，而心跳不已。
悸动，心跳，或许是因为动了情。但因为是人生的第一次，徐至臻现在还理不清，自己对胡晓晴这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因为摸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所以在短时间内，徐至臻既不想将自己的心事暴露在胡晓晴面前，更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奇多嘴，而让胡晓晴疏远自己，所以虽然他也想知道，胡晓晴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或是处在什么景况，才会贸然称呼自己为“亲爱的”.
但他在见到胡晓晴那一刻，他还是生生地将自己的好奇压在了心底，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对待胡晓晴，只希望保持两人如原先自然的相处状态，让胡晓晴尽可能感到不尴尬而已。
可是现在胡晓晴却将他想掩盖的事搬上台面来，这怎能不让他更觉尴尬。
“对啊，就是那个电话。”
胡晓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拼命地把话题往那电话上引：
“虽然徐医生一句话头没提起，但我琢磨来琢磨去，还是觉得得向徐医生正式做个道歉比较好。”
“道歉？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看到点滴瓶已经空了，徐至臻熟练地为胡晓晴拔出针头，又用棉球将沁出的血珠擦去，摘下已经空了的药瓶，再看向胡晓晴心情却忽然变得很是低落，但他还是极力保持镇定，带着笑试着将话题引开：
“不就是一个电话吗？有必要这么正式的道歉吗？”
“虽然只是个电话，可是我怕引起医生你的误会，所以我想解释清楚一下。”
胡晓晴看不出他的心情变化，依旧固执地自说自话：
“因为我好象利用了医生，所以总是觉得良心不安。”
“利用我？”
越是听胡晓晴的解释，徐至臻就越觉得暗藏在自己心底的怒气正在不断累积：
“那我可以问一下，胡小姐到底是利用了我，做了什么事吗？”
“啊，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小小的利用了一下，气了一个人而已。”
徐至臻的面色越变越阴沉，胡晓晴却没有丝毫察觉，继续说着自己想说的事。而且在想到临走时，杜骐雍摆出的那张臭脸，胡晓晴竟情不自禁地在徐至臻的面前笑了出来。
“然后呢？结果怎样？”
徐至臻再也忍不下去了，冷冷地抛出了一句。
“什么然后呢？什么结果怎样？”
胡晓晴从自己的回想中醒过神来，看着徐至臻有些不解。
“我问的是，那个人怎么样？”
徐至臻强忍怒气，继续问道：
“那个胡小姐想要气的人，最后生气了吗？胡小姐你不惜利用外人，去刺激那人，最后成功了吗？”
“嗯，算是成功了吧。”
胡晓晴点了点头，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徐至臻的脸色不对：
“徐医生，你生气了吗？”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徐至臻强挤出笑容，然后开始收拾着桌上废弃的点滴瓶，准备拿了走人：
“既然胡小姐已达成了目标，那我这个被利用的人，也实现了被利用的价值了，我又为何要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是不是？”
“徐医生，你不要这么说。”
胡晓晴着急了，她站起身，绕到徐至臻面前，不让他走：
“我知道利用你是不对的，所以才向你道歉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胡小姐，我也说了，我并没有生胡小姐的气啊？胡小姐别多心了。”
徐至臻不想多解释，道歉？他有要求她道歉吗？就算是被利用也好，他都甘心被她所利用了，可是她就非得说得这么明白，挑明一切来让他难堪吗？
这个女人，难道就这么不懂男人的尊严为何物吗？
“徐医生，我知道我错了，可是……”
徐至臻突如其来的怒气，让胡晓晴手足无措，她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可具体是哪里做得不对，她一无所知。
她知道徐至臻是应该生气的，但不知道徐至臻为何会这么生气，更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会在她道歉之后，徐至臻竟会如此勃然大怒。
胡晓晴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越说得多，就等于错得越多，徐至臻听后愈加生气，虽然他也知道自己没有生气的资格，但是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说话的语气：
“胡小姐你真的多心了，你与其在这里猜测我是否生气，不如多关心你自己的身体，下一次，不要再忘记治疗的时间了。还有，打点滴时就不要做其他动静大的事了，要不手肿了苦的是自己。”
说罢，他看也不看胡晓晴，侧过身，从胡晓晴身边绕了开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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