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暗河中的尸群
“听你的口气，你是早就怀疑我了啊！”胡子警官叹了一口气。
“不错，虽然之前我有些怀疑，但并不肯定，因为我想不通你是什么人，到这里干嘛来的。”
“这么说你现在想通了？”
我点点头，这还要源于老大的一句话，当我想起他不久前才说的这里是一座古墓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胡子警官，不，后面两个字该去掉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应该是过来倒斗的。
“对了，都对了，都猜对了，那小子你会去告发我吗？”他说，转头看着我，虽然嘴角挂着笑，但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还是很在意我的回答的。
我也笑了，我说到目前为止我只知道你姓胡，我该怎么去告发呢？难道让那些绿皮把全天下姓胡的人都抓起来？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我还担心另外一件事呢。咱们张家可是有根有据的，说着我看着他的眼睛反问了一句：“那你会去告发我们张家吗？”胡子愣了一会，转头大笑起来，口中嚷嚷着道，我胡汉三才没有那么傻呢，得罪人不说又没有什么好处，没有好处的事情傻13才会去干。再说，这一行行有行规，要是今天干了这种事，那在道上就没有立锥之地了。
听得出他这话是肺腑之言，我心中也放松下来。胡子好像也觉得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便转到了别处。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噗嗤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我说，罗汉……”
“等等，等等，谁是罗汉？”我打断他。
“你啊！你瞧瞧你那名字，张小佛，多难听，佛就佛吧，还小佛。搞不懂你老爹怎么给你起这么难听的名字，我觉得还不如叫罗汉呢，多神气。”
“得得，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不就一个称呼么，就算你叫我仙女，我也认了。”
胡子听后愣了一下，然后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起来，大呼小叫的说道：“哈，这个好，到底文化人和咱大老粗就是不一样，那胡爷以后就叫你仙女。”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我是真不在意这些，等出去以后分道扬镳，说不定一辈子都不会再见，没有必要计较这些。
“我说，我发现你和你大侄子就是截然相反的类型。那小子外面看起来闹闹腾腾的，但内里面静的很，像块木头，又硬又直，这种人在古时候是个当将军的料。但执掌帅印的还得是你这种人，外表看起来文文静静，但内心里可劲儿骚了，有个词是怎么形容来着？”
“老谋深算？”我提点一句。
“别再自己脸上贴金了，就你那脑袋和年龄，离老谋深算这个词还差得远呢。哦对了，我想起来，应该是闷骚，这个词跟你再贴切不过了。”胡子一边说一边爬起身，堤坝离上方洞顶只有一米多一点的距离，他只能屈膝跪着才能移动。他拿着手灯往四周照射了一圈，然后慢慢的向前爬，口中还在说着话。“胡爷我看人可是很准的，你别不相信，以前。。”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话我基本没听见，最后甚至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了。抬头看了一下，他就在不远处，离我只有六七米的距离，他趴在那个地方一动不动，动灯光反射的光芒看，那里是堤坝的另一边，他看的应该是堤坝下的情况。我没有在意，又重新躺了下来，我刚才实在太累了，觉得自己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恢复过来。但这并没有实现，很快胡子的声音传了过来：“仙女，你快过来。”
我没有搭理他，因为我觉得应该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情。但几秒钟后，胡子的叫声再次传来，而且非常的大而急迫。“哇靠，仙女你快过来啊，妈蛋的还睡个毛，你快过来看一眼，你绝对想不到你会看到什么。”
我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爬过去，但胡子说的是对的，当我看到下面的景色后，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这堤坝的下面是另外一条河道，和刚才我们逃命的那条相差不大，不同的是这下面还有一些积水。当然，水不多，就连灯光都可以轻易的照射到底部，还可以再水底看到一些微小的生物。一种专门生活在阴暗地方的小鱼，有两条腿，跟筷子差不多粗细，看起来还有那么点可爱。
吸引我们并让我们吃惊自然不是这些小鱼，而是这么一出静怡的地方竟然躺着难以估量的尸骨。都是人类的，有些已经完全腐化只剩下一堆白骨，有些已经化成一滩烂肉看起来让人作呕。还有一些竟然是完整的尸体，虽然没有正常人那般细腻洁白的皮肤，但四肢五官都可以清晰分辨得出。这些尸骨都有一个相同的特点，都是未着寸缕，整片地方都看不到一丝的布片，不知道他们似的时候就没有穿衣服还是因为年代太久远了他们身上的布料都腐化烂掉了。
我和胡子对视一眼，我还没有从这让人惊骇的景象中回过神来，他却好像已经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然后恍然大悟般的说起来。他说我们此时身处的这道堤坝应该是人为建造出来的，这两边原本是同一条暗河，后来有人在这里建造了这座堤坝并在上面开了许多的缝隙，这样水就可以继续流淌但一些大一点的东西就会被拦在这里。
我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说这座堤坝在这里的作用就是为了拦住从上游漂下来的尸体。可如果这样的话，他们为什么将尸体拦在这里呢？有什么作用，还有这些尸体身前都是什么人？为什么死在这里？胡子挠挠头，表示他也猜不出来，但他肯定的说这些尸体被拦在这里是有作用的，只是我们想不到而已。
“会不会是用来养鱼的？”我随口说了一句。没想胡子听后想了一下，竟然很赞同我的观点。说这里原本是一条河道，说不定里面真的养着一些鱼，比如食人鱼之类的。但是现在河水干枯了，那些鱼类都消失了，所以这些尸体才能保存到现在。对于他的观点我不置可否，我倒是在关心另一件事，后面的河道中有那些大蝌蚪，我们肯定不能再回去了，难道说我们要从这堆满尸体的地方走过去吗？一想到踩着这些尸体行走，就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胡子听后也不由愣了一会，半天才苦笑一声，摊摊手说道：“没有办法了，这是我们唯一的路。其实也没什么，一些死人而已，胡爷我不知道见过多少。听说古代打仗的时候没有饭吃了，常常吃人的尸体充饥，这跟那些比起来差远了。”
从这边下去简单的多了，因为这边是有坡度的，况且下面还有那么多的肉垫，就算跳下去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从上面观看是一回事，当我们下到河道底部近距离观看这些尸骨的时候显得更加触目惊心了。有些尸体已经相连在一起，乍一看就像是天生便是如此的怪物一般。
“这些人死亡后应该被某种药水浸泡过。”胡子突然说道。我问他怎么知道，他则直接蹲下来，不知道从哪里摸过来一根人腿骨，在一具有些腐烂的尸体上戳了几下。“你看他们的肌肉，都已经硬化了。一般这种情况除非将尸体内的水分抽干变成干尸，要么用药物。但一般的药物可不行，就像医学院用福尔马林液浸泡的尸体也不可能保存成百上千年，所以这一定是一种特殊物质。”胡子说着转头看向我，咧嘴笑了一下，说道：“仙女，如果你要能弄明白这是什么物质，出去写一篇论文，说不定下一届的诺贝尔奖就是你的了。”
这就不想了，我说。咱没有那金刚钻也不想揽那瓷器活。而且，尸体变成这样也不一定就是药物的缘故，这地方阴冷潮湿，兴许不适合微生物生长，或者干脆这就是一块养尸地，所以才会变成这样。我可没有心情跟他在这里瞎磨叽，说话间已经忍不住往前走去，这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多待，谁喜欢待在到处都是尸体的地方呢？
我们走在河道边缘，尸体堆积的地方大都在中央位置，两边一米多的宽度都是空白的。地面还有些藓苔干枯后留下的痕迹，偶尔一些石缝中可以看到一些毒虫，蝎子或者是蜈蚣，这种地方最是他们喜好生活的地方。顺着河道走了不远，尸骨就变得稀少了，我大松一口气，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就不用看这些恶心的尸体。只是有一点让人觉得有些奇怪，越往里走，尸体保存的就越完好，最后我们看到的都是一些非饱满如同刚死之人只是肤色有些变化的“新鲜”尸体。
“你有没有发现有些不对劲？”胡子说，警惕的双眼在四周扫视着。我点头，这些尸体是非常不对劲，都在同一处地方，没有理由那边的腐烂很严重而这边却保存很完好。胡子听后转头看了我一眼也点了点头，“你说的的确是一个问题，不过这只是地的问题。”
“地的问题？”这话我根本就不明白。
“当然，同一块土地，同一种种子，连撒的化肥和农药都是一样的，但一边长的是水稻一边长的却是杂草，你说是什么问题？”
“当然是土地的问题。”说完我愣住了，他就是在说明这个道理，只是听在耳中怎么感觉就那么怪异呢？
“所以，这种问题不要去纠结，没有什么结果的，而我说的也不是这件事。”
“那是什么？”
胡子转头看着我，面色有些严肃的道：“难道你没有感觉到一直有东西在跟着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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