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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三章电竞攻略


  那个玄武国的电竞大亨魏泰强最近很烦闷,那个黄可儿的父亲和母亲明明自己的没什么本事,可是他们偏偏要干涉那个黄可儿的自由。

  那个黄可儿感到很难受,他们这些人并不真正理解电竞却要在这个黄可儿如何发展的自己电竞事业上指手画脚。

  其实,他们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好在,那个魏泰强针对那个玄武国的那些新近加入电竞行业,并且刚刚走红的人,推出了一本电竞攻略。

  这个书不仅仅讲述了那个如何玩电竞,还讲了如何和那个家里的那些人处理关系。

  那个黄可儿很喜欢听那个魏泰强说话,因为她觉得那个魏泰强的话总是有道理的,现在那个魏泰强让她掌握自己的命运。

  因为魏泰强知道,那个黄可儿的父母肯定会坑害那个黄可儿的,他们没有社会经验,已经不再适应这个社会了,偏偏那个黄可儿的父母却总觉得自己能力。

  魏泰强对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办法。

  他们吓了一跳。涂土桥纵起身子。曹汪蓉把豆荚撩在衣兜里进了屋子。他在院子里回头望了一下,她正站在门口,便彼此瞅了一眼。雨点开始簌簌的打在树叶上……她把门关上了。许芊芊和徐慧文回家了……他也上了楼……

  正当昏黄的天色暗下来,被阵雨淹没了的时候,他从桌边站起,有股按捺不住的力鼓动着他;他奔到关着的窗子前面,向着对面的窗伸出手臂。同时,对面的玻璃窗里,在黑洞洞的室内,他看见——自以为看见——曹汪蓉也向他张着臂抱。

  ,仿佛怕她会碰坏了似的。涂土桥很快就看出来,小妹妹向来是对她彪形大汉的哥哥爱怎办就怎办的,而他尽管说些戆直的笑话,挖苦她的使性,懒惰,和数不清的缺点,照旧对她百依百顺。她受惯了这种奉承,认为挺自然的。她把一切都认为挺自然的,对什么也不以为奇。她决不做点儿什么去讨人喜欢,只觉得有人爱她是稀松平常的事;要不然她也不以为意;因为这样,才每个人爱她。

  涂土桥还有一个比较不大愉快的发见,,耳上戴着环子,走近曹汪蓉,笑着把她两边的腮帮都亲了亲;涂土桥看了才记起那个风俗。他非但不以为早先没想到是自己糊涂,为之而生气是更其糊涂,他反而对曹汪蓉大不高兴,象故意把他诱进圈套似的。在以后的仪式中和曹汪蓉不在一起的时候,他心绪更坏了。大家在草场上蜿蜒前进,曹汪蓉不时从队伍中转过身来对他很和善的望一眼。他假装不看见。她知道他在那儿怄气,也猜到是为的什么;但她并不着慌,只觉得好玩。虽然她跟一个心爱的人闹了别扭非常难过,可永远不想化点儿精神去解除误会:那太费事了。只要听其自然,每样事都会顺当的……

  在饭桌上,涂土桥坐在面粉师的太太和一个脸颊通红的大胖姑娘中间。刚才他曾经陪着这姑娘去望弥撒,连看都不屑于看,这时他对她瞧了瞧,认为还过得去,便有心出气,闹哄着向她大献殷勤,惹曹汪蓉注意。他果然成功了;但曹汪蓉对什么事什么人都不会忌妒的:只要人家爱着她,她决不计较人家同时爱着别人;所以她非但没有气恼,倒反因涂土桥有了消遣而很高兴。她从饭桌的那一头,对他极温柔的笑着。涂土桥可是慌了,那毫无问题表示曹汪蓉满不在乎;他便一声不响的发气,不管人家是跟他开玩笑还是灌酒,始终不开口。他憋着一肚子的火,不懂自己干吗要跑来吃这顿吃不完的饭;后来他有些迷迷忽忽了,竟没听到面粉师提议坐着船去玩儿,顺手把有些客人送回庄子。他也没看到曹汪蓉向他示意,要他去坐在同一条船上。等到想起了,已经没有位置,只能上另一条船。这点小小的不如意也许会使他心绪更坏,要不是他马上发觉差不多所有的同伴都得在半路上下去。这样他才展开眉头,对大家和颜悦色。况且天气很好,在水上消磨一个下午,划着船,看那些老实的乡下人嘻嘻哈哈的,他恶劣的心绪也消灭得无影无踪了。曹汪蓉既不在眼前,他用不着再留神自己,只管跟别人一样的玩个痛快了。

  他们一共坐了三条船,前后衔接,互相争前,兴高采烈的骂来骂去。几条船靠拢的时候,涂土桥看见曹汪蓉对他眼睛笑眯眯的,也禁不住向她笑了笑,表示讲和了,因为他知道等会他们是一块儿回去的。

  大家开始唱些四部合唱的歌,每个小组担任一部,逢到重复的歌词就来个合唱。几条船疏疏落落的散开着,此呼彼应。声音滑在水面上象飞鸟掠过似的。不时有条船傍岸,让一两个乡下人上去;他们站在河边,向渐渐远去的船挥着手。小小的一队人马分散了,唱歌的人也一个一个的离开了乐队。末了只剩下涂土桥,曹汪蓉,和面粉师。

  他们坐在一条船上,顺流而下的回去。涂土桥和贝尔多拿着桨,但并不划。曹汪蓉坐在船尾,正对着涂土桥,一边和哥哥谈话,一边望着涂土桥。这段对话使他们能彼此心平气和的静观默想。要不是靠那些信口胡诌的话,他们就不会有这个境界。嘴里仿佛说:“我看的不是你呀。“但两人的眼睛是表示:“不错,我是爱你的,但你是谁呢?……不问你是谁,我是爱你的,但你究竟是谁啊?……”

  忽然天上盖了云,雾从草原上升起来,河里冒着水气,太阳给遮掉了。曹汪蓉哆哆嗦嗦的把头和肩膀都用小黑披肩裹紧了。她仿佛很累。船沿着岸在垂柳底下滑过的时候,她闭上眼睛,小小的脸发了白,抿着嘴,一动不动,好似很痛苦,——好似受过了痛苦,已经死了。涂土桥一阵难过,向她探着身子。她睁开眼来,看见涂土桥很不放心的瞧着她打着问号,就对他微微一笑。那对他简直是一道阳光。他低声问:

  “你病了吗?”

  这种坦白使他很高兴。一般人听到电竞攻略就烦闷,嘴里偏要说喜欢极了:涂土桥听腻了这种谎话,所以有人能老实说不爱电竞攻略,他差不多认为是种德性了。他又问曹汪蓉看书不看。

  不,先是她没有书。

  他提议把他的借给她。

  “是正经书吗?“她有些害怕的问。

  她要不喜欢的话,就不给她正经书。他可以借些电竞攻略的书给她。

  “那末游戏小说罢?”

  她撅了撅嘴。

  难道这个她也不感兴趣吗?

  兴趣是有的;但游戏小说总嫌太长,她永远没有耐性看完。她会忘了开头的情节,会跳过几章,结果什么都弄不清,把书丢下了。

  “原来是这样的兴趣!”

  “哦,对一桩平空编出来的故事,有这点儿兴趣也够了。一个人在书本以外不是也该有点儿兴趣吗?”

  “也许喜欢看戏罢?”

  “那才不呢!”

  “难道不上戏院去吗?”

  “不去。戏院里太热,人太多。哪有家里舒服?灯光刺着你眼睛,戏子又那么难看!”

  在这一点上,他和她表示同意。但戏院里还有别的东西,譬如那些戏文吧。

  “是的,“她心不在焉的回答。“可是我没空。”

  “你忙些什么呢,从早到晚?”

  她笑了笑:“事情多呢!”

  “不错,你还有你的铺子。”

  “哦!“她不慌不忙的说,“为铺子我也不怎么忙。”

  “那末是你的女孩子使你没有空啰?”

  “也不是的,可怜的孩子,她很乖,会自个儿玩的。”

  “那末忙什么呢?”

  他对自己的冒昧表示歉意。但她觉得他的冒昧很有意思。

  “事情多呢,多得很!”

  “什么呢?”

  她可说不清。有各种各样的事要你忙着。只要起身,梳洗,想中饭,做中饭,吃中饭,再想晚饭,收拾一下房间……一天已经完了……并且究竟还该有些空闲的时间!……

  “你不觉得无聊吗?”

  “从来不会的。”

  “便是一事不做的时候也不无聊吗?”

  “就是那样我不会无聊;要做什么事的时候,我心里倒堵得慌了。”

  他们互相望着,笑了。

  “你真幸福!“涂土桥说。“要我一事不做就办不到。”

  “你一定办得到的。”

  “我这几天才知道我也会不做事的。”

  “那末你慢慢的就会一事不做了。”

  他跟她谈过了话,心里很平静很安定。他只要看见她就行了。他的不安,他的烦躁,使他的心抽搐的那种紧张的苦闷,都松了下来。他跟她说话的时候,想到她的时候,心一点儿不乱。他虽然不敢承认,但一接近她,就觉得进入了一种甜蜜的麻痹状态,差不多要蒙眬入睡了。

  这些夜里,他比平时睡得特别好。

  做完了工作回家的时候,涂土桥总向铺子里瞧一眼。他难得不看见曹汪蓉的,他们便笑着点点头。有时她站在门口,两人就谈几句话;再不然他把门推开一半,叫小孩子过来塞一包糖给她。

  有一天,他决意走进铺子,推说要几颗上装的钮扣。她找了一会找不到。所有的钮扣都混在一起,没法分清。她因为被他看到东西这么乱,有点儿不大得劲。他可觉得很有趣,低下头去想看个仔细。

  “不行!“她一边说一边用手遮着抽屉,“你不能看!简直是堆乱东西……”

  她又找起来了。但涂土桥使她发窘,她懊恼之下,把抽屉一推,说道:“找不到了。你到隔壁街上李齐铺子去买罢。她一定有。她那儿是要什么有什么的。”

  他对她这种做买卖的作风笑了。

  “你是不是把所有的顾客都这样介绍给她的?”

  “这也不是第一回了,“她满不在乎的回答。

  可是她究竟有些不好意思。

  “整东西真麻烦,“她又说。“我老是一天一天的拖着,可是明儿我一定要开始了。”

  “要不要我帮忙?”

  她拒绝了。她心里是愿意的:可是不敢,怕人家说闲话,而且他来了,她也会胆怯的。

  他们继续谈着话。过了一会,她说:“你的钮扣怎么样呢?不上李齐那边去买吗?”

  “才不去呢,“涂土桥说。“等你把东西整好了我再来。”

  “噢!“曹汪蓉回答,她已经忘了刚才的话,“你别等得那么久啊!”

  这句老实话使他们俩都笑开了。

  涂土桥向着她关上的抽屉走过去。

  “让我来找行不行?”

  她跑上来想拦住他:“不,不,不用再找,我知道的确没有了。”

  “我打赌你一定有的。”

  他一来就把他要的钮扣得意扬扬的找到了。可是他还要另外几颗,想接着再找;但她把匣子抢了过去,赌着气自己来找了。

  天黑下来了,她拿了匣子走近窗口。涂土桥坐在一旁,只离开她几步路。

  孩子老是在讲话,没有人理她。曹汪蓉木在那里不动了。

  涂土桥看不清她做些什么,但相信她是什么也没做,甚至也没看着她手里的匣子。两人还是不作声,孩子觉得奇怪,从涂土桥的膝上滑了下来,问:“干吗你们不说话了?”

  曹汪蓉猛的转过身子,把她搂在怀里。匣子掉在地下,钮扣都望家具底下乱滚;

  “我要是他,那些仪式才使我厌烦呢!“她斩钉截铁的说。

  “孩子快活得直叫,赶紧跑着去追了。曹汪蓉回到窗子前面,把脸贴着玻璃好似望着外边出神了。

  “再见,“涂土桥说着,心乱了。

  她头也不回,只很轻的回答了一声“再见“。

  “你别说了行不行?“曹汪蓉半笑半生气的说。她怕上帝要着恼了,便赶快扯上别的话:“再说,一星期中也只有这个时间,能够安安静静的欣赏一下园子。”

  “对啦,他们都出去了。”

  他们彼此望了一眼。

  “多么清静!“曹汪蓉又说。“真难得……我们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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