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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五章永恒的电竞对决


  玄武国的大亨魏泰强,他走进了那个百济国人开办的网吧里,他对那些电竞高手说:“来一局对战吧!”

  那个网吧的收银员收了那个魏泰强的钱,他给魏泰强安排了机子。

  那些百济国的电竞高手们,他们盯着那个魏泰强,这些人他们开始点头了,确实在网吧里对战,这是这些电竞高手们保持状态的常用方式。

  毕竟,在这里,他们没有财富和地位的区别,只有彼此那个水平高低,大家在网吧的电脑里快意恩仇,大家都会很快活。

  那个魏泰强很快就有三个对手,他们开始用王者容易决一高低了。

  魏泰强说:“电竞游戏里总有那永恒的战斗,我爱死它了。”涂土桥就是在这种群情激愤的气氛中被宿舍的人叫上,以啦啦队的身份开赴师范大学,以壮声势。

  自古以来,跨校足球比赛从来都是以火药味开始,以斗殴结束,这一场也不例外。上半场双方尚且还踢得中规中矩,到了下半场,黑脚黑手全浮出掩饰的水面,小动作变成了大动作,大动作变成了粗暴冲撞,粗暴冲撞变成了打架,打架变成了打群架。最后整个球场上乱成了一锅粥,两边的队员和支持者都面红耳赤地挥洒着青春与活力,纸杯、石块、板凳腿和叫骂声飞得到处都是。

  涂土桥的一位前辈说过:「打架的理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打架的地点。」华夏大学这一次犯了兵家大忌,危兵轻进,到了人家主场还主动挑衅。开始的时候,华夏大学尚还能跟师大对抗,后来师大学生越涌越多,演变成了一面倒的追击战,华夏大学的人四散而逃,而师大的人则在校园里到处巡视,只要看起来像是华夏大学的学生就会被痛打一顿。

  涂土桥其实并不擅长打架,原本只想大概打个照面就撤,没想到局势会越演越烈。他和其他啦啦队员很快被人群冲散。面对着周围一片「抓华夏大的,往死里揍」的喊声,涂土桥慌不择路,跌跌撞撞从球场一路往外逃。有好几个师大学生看见了涂土桥的身影,立刻追了上去。

  所幸以前涂土桥来过师范大学几次,对这里的地理环境还算熟悉,二话不说直奔离球场最近的北门发足飞跑,只消跑到门口保安处,就可以逃出生天。

  可惜师范大学的学生们比他更熟悉环境,他刚刚踏入通向北门的林荫大路,就有两票人马从前方左右杀出,挡住了去路。涂土桥见状不妙,横眼瞥见斜右侧一处小山包旁有一条幽静小路,深深不知通往何处。是时情势危急,他慌不择路,一头扎进去,沿着小路闭眼狂奔。

  小路不短,约有几百米长,而且盘转曲行,忽高忽低。等他跑到小路的尽头时,才发现小路的尽头是一栋看起来像是图书馆的建筑。这个图书馆大约有五层,呈深灰色,四周竖起高高的水泥围墙,有三米多高。小碎石路恰好围着图书馆沿围墙转了一圈,除了原路返回没有别的出口。

  涂土桥急忙想往后退,可远处已经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叫嚷声。他跑到图书馆门口,门是锁着的,一楼也没有能打开的窗户。一句话,这就是兵家所谓的「绝地」。

  涂土桥背靠墙壁,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滴下,双手微微发抖,心中开始上演绝望与恐惧的二重奏。

  他刚才看到追自己的人里,有那个着名的「大壮」。

  大壮是师范大学的体育特选生,在整个大学区的混混界颇有名望,是个地道的浑人,且心狠手辣,残酷无情,是个连校警都尽量退避三分的刺头人物。一个落单的华夏大学学生落到「大壮」手里,下场简直无法想象。

  追兵脚步将近,而自己入地无门。

  涂土桥的心里忽然迸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入地无门,我可以飞。

  想到这里,他胸中一阵气息翻涌,左足自然而然轻轻一点,身体顿时一轻。等到他再度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立身于图书馆五楼楼顶边缘。

  「啊……」

  涂土桥被吓得大叫,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摇摇欲坠。

  楼下十几个追兵已经杀到,他们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立刻兵分两路,打算来个瓮中捉鳖。结果两路人马气势汹汹地沿着小路转了一圈,却什么都没发现。那只「鳖」似乎不见了。

  「你们确实看到那小子跑进这条路吗?」

  「大壮」把香烟从嘴里拿出来,恶狠狠地问道,周围好几个人连连点头。「大壮」不甘心地挠了挠自己的光头,「图书馆里搜了吗?」

  「这图书馆门一直关着,他肯定进不去。」

  「妈的!那他能跑哪里去?」

  大壮大骂,下巴的肌肉一跳一跳,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地躲开一段距离,以免这个凶悍的家伙迁怒自己。

  还未等他们琢磨出个所以然,就听头顶一阵长长的惊呼。众人纷纷抬头去看,却见一个人影从楼顶飞坠而下,直直摔到了地上。更令他们惊讶的是,这个黑影就地一滚,立刻站了起来,看起来毫发无伤。

  比他们更惊讶的是涂土桥自己。他刚才陡然跳上了五楼边缘,毫无心理准备,平衡一乱,手脚挣扎无措,立刻又跌了下来。就在他即将接触地面的一瞬间,胸中突地一阵异样悸动,身体立时变得轻如柳絮,落地时抵消了绝大多数冲击力。这一起一落,就如同举手投足般自然,涂土桥的大脑还没明白,身体就做了反应。

  周围十几个学生一时间被这个从五楼跳下来还大难不死的家伙吓傻了,现场一阵沉默。过了半分钟,大壮狠狠把烟头掼到地上,大喝道:「还等什么,揍他!」

  众学生这才如梦初醒,一拥而上。被围在垓下的涂土桥走投无路,胸中又是一痛,双足不觉向前迈去,如腾云雾。

  学生里有读过金庸的,不约而同都在心中浮现出三个字:泥鳅功。只见涂土桥在十几个人里左扭右转,游刃有余,每个人都觉得捉到他是轻而易举,每次却都差之毫厘,被他堪堪避过。

  大壮在一旁看了,怒从心头起,骂了声「没用」,拎起食堂馒头大小般的拳头捣过去。这一拳正中涂土桥胸前,大壮心说这一拳下去还不把他打个半死!谁知拳头一接触胸口,却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斥力传来,生生把他的拳头震开。

  涂土桥此时是又喜又惊,喜的是自己至今还没被打死;惊的是胸中的悸动越大,动作就越流畅,一旦他强压住这股悸动,身形顿时就会一滞,被动挨打。这让他越发害怕,感觉好似一条好莱坞电影里的异形在自己体内活了,却又不敢去压制。

  「妈的,老子偏不信邪!」

  大壮面孔扭曲,双手又去抓涂土桥双肩,涂土桥回手就是一掌,觉得自己每一个姿势都是自然而然。偏偏这种「自然而然」总是恰到好处,大壮闷哼一声,被这一掌打出几米开外。

  而涂土桥胸中鼓荡也在这一霎达到最高峰,这种感觉,就和当时他被黑笔插中时完全一样。不痛不痒,轻灵飘逸,如幻烟入髓,四肢百骸几乎要融化在空气中。

  众学生一见自己老大被打倒,都停住了动作。涂土桥却丝毫不停,身形一纵,一阵旋风呼地平地而起。众人下意识地用手臂去挡眼睛,再放下时涂土桥已经消失无踪。

  「我靠,不是碰到超人了吧?」一个戴眼镜的分头张大了嘴巴,发出感慨。

  「我觉得像蜘蛛人。」另外一个心有余悸。

  「老大呢?」第三个人忽然想起来。大家这才如梦初醒,纷纷跑过去看大壮。大壮被人从地上扶起来,从嘴里吐出一对带血的门牙,用漏风的口音大叫道:「那个臭小子跑哪儿去了?」

  没人能回答。

  这时的涂土桥已经一口气跑回了宿舍。他一路上脚下生风,转瞬间就从师范大学到了华夏大学的男生宿舍楼——这段路通常坐出租车都要走上十几分钟。到了地方,整个人气不长出,面不更色。这是只有在好莱坞电影,而且是美国英雄系列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场景。

  涂土桥一头扎进洗澡房里,拼命地用肥皂和毛巾擦自己的胸口,试图把那种异样的感觉硬生生拽出来,直到自己的胸肌被擦得通红生疼还不肯罢休。刚才的大胜没有给他带来丝毫做超人的喜悦感,只有「我被不明生物当成寄主了」的恐慌。刚才自己的超常表现,也许正是那只生物侵占了自己身体的表现之一。有一天,这只生物会把自己开膛破肚,再从胸腔里钻出来,美滋滋地用小指尖挑起流着汁液的肾脏与盲肠细细品尝。

  涂土桥的想象力总是在这种时候高度发达。

  他颓然瘫坐在洗澡房的水泥地板上,沮丧地想哭。性格再豁达也没用,血淋淋的现实就摆在眼前。他看过许多类似的小说,也曾经憧憬过能够获得神奇的力量,但当这种事真正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却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和那些超级英雄不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力量是怎么来的,唯一的感觉只是胸腔内那莫名的躁动,仿佛真的有生物寄居其中。这种无法确认的未知是最容易激发人类恐惧心理的——何况他的想象力还很发达。

  带着这种无端的恐惧,接下来的几天里他没有一天能睡好,每天半夜都从被异形破膛而出的噩梦中惊醒,发觉自己遍体流汗。他曾经偷偷在半夜的时候去操场试验过,只要他一运起那种类似武侠小说里神行百变的能力,就能在几秒内从操场一端跑到另外一端,但代价就是胸中的不适感再度加剧。于是只试了一次,他就不敢再用了。

  宿舍的兄弟们注意到了他的异常,还以为是被哪个校花给拒绝了,纷纷恭喜他重新回到党组织的亲密怀抱。不能指望那些家伙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于是他去找过心理辅导老师,得到的答案是少看点美国电影;他甚至去医院拍X光片,医生表示看不出有什么异状。

  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更糟糕的是,每当他一闭眼的时候,耳边总能响起一阵轻吟,这吟声极遥远又极细切,恍不可闻却清晰异常。那似乎是一首诗:

  〖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余风激兮万世,游扶桑兮挂石袂。后人得之传此,仲尼亡兮谁为出涕。〗

  这是经历了数次幻听以后,涂土桥凭借记忆写下来的文字。奇怪的是,他只是凭借幻听的声音,就能无师自通地用笔准确地写下字来,仿佛这些文字已经烂熟于胸,自然流露一般。

  这幻听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是谁在耳边低喃。但每及此时,胸中便跃动不已,活力迸出,让涂土桥愈加惶恐,噩梦来得愈加频繁。持续了数天以后,涂土桥终于不能忍受这一切,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的精神会彻底崩溃。一贯消极懒散的他,被迫决定主动出击,去想办法结束这个噩梦。

  第一步,就是找出这段诗的出处。总是幻听到这首诗,一定有它的缘由。找出诗的出处,就大概能分析出原因了。不过这不是件容易的工作,涂土桥和大多数学生一样,肚子里只有中小学时代被老师强迫死记硬背才记下来的几首古诗,什么「曲项向天歌」、「锄禾日当午」、「飞流直下三千尺」;大学时代反复被复习的只有一句「停车坐爱枫林晚」。

  就在他打算出门去网吧上网搜的时候,宿舍里的电话忽然响了。涂土桥拿起电话,话筒里传来曹窖那熟悉而讨厌的礼貌问候:「喂,你好,请找一下涂土桥。」

  「他已经死了,有事请烧纸。」

  。

  反正旧货市场的小摊比比皆是,流动很大,随便说一个出来也是死无对证。

  魏泰强又追问:「是谁卖给你的?他又是从哪里收上来?」涂土桥摇了摇头,只说是个普通的猥琐小贩,根本没多加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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