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七章 黄种何罪?

　　谭有心对他点了点头，“徒儿听我慢慢道来：那所谓的业龙，正是业力之精华，造化之起源。　犄角化为龙冠，故称之为靇。靇为龙类的极致进化状态，破碎虚空，不过举手之劳！

　　“因此之故，同级修士，被称为武靇。武靇是自在、自为者，他们没有命运，没有因果，也没有业缘，堪称无法无天。

　　“宇宙万有，皆能互相吸引，大而重者引力大，小而轻者引力弱，是故，大地的所有东西都逃不出地心的吸引，高处的物体一失去支撑都要掉到地；地的东西要向高处升起，则必然要使一个反作用力来克服大地的引力。

　　“大同玄丹是一团有形的巨能，它所吸引的却不是普通的物质和能量，而是业力。

　　“先生离去之后，玄丹渐渐扩大，对人体的内力产生了不可抗拒的吸力。至于人参、灵芝、茯苓等天地灵秀所产的异物，因为没有思想，所以业力不足，故能远害全身。

　　“有情众生，常常为之所害，人皆惊呼，畏之如妖鬼，称其为化功石。越是功力高强之人，则愈加惶惶不可终日。

　　“谢老前辈本拟丹成之后，吞噬并取代梦幻世界的天道，让整个梦幻世界进化为起源世界，生灵集体破碎虚空，人人踏入武靇境界，共享大同乾坤。哪知天违人愿，众生反受其累，先生痛心疾首，怒欲捣毁，奈何心虽有余而力已不足，何其悲哉！

　　“更有甚者，丹业龙产生变异，威势无限倍增，更是无法驾驭。

　　“变异业龙的诞生，便是天毁人亡地归虚的大劫根源！可是，梦幻诸天的各方大能，无一例外地被蒙在鼓里，反而都在欢呼雀跃，不知死之将至！”

　　“古时代，邪教纷至沓来，弹压天人百派；古开始，异种接踵而至，瓜分正族江山；近古以来，华族忍气吞声，南名存实亡。

　　“这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其实正是历经十几次混沌了的化功石。

　　“要不然，我们的祖先，难道都是面偶泥塑？斗龙术，岂不尽为花拳绣腿？

　　“前些年，宙斯先杀三十六杰，后废七十二侠，正是先用化功石吸掉了这些人的法力，再行大动干戈。可以说，他便是石业龙在龙拳大陆的代言人，当然，估计也不过是一个提线木偶罢了。

　　“无欲则刚，有求必柔。他朝思暮想的是与化功石合为一体，以求不朽不灭，即便充当马前卒，自也甘之如饴。

　　“至于龙丑前辈为什么能够单人独手岛杀他们一个人仰马翻，后来他才明白，乃是因为他老人家与化功石有异曲同工之妙，皆为后天龙格。区别在于一个属于人造，一个属于胎生。所以，化功石对前辈无效，牧龙会只能以苦战应付。

　　“变异业龙的主要特点，是采纳宇宙之灵秀，收集万物之精华，尤其是要吸取练习内功者的功力。其重之重，是必须除灭一切黄种苍生！”

　　听到这里，龙格有点糊涂了。黄种苍生究竟碍着它什么事了？

　　和平与发展的论调，在梦幻世界难道更加没有市场，只能嗤之以鼻？

　　谭有心堪称解惑释疑的高手，继续说道：“空绝先生凝炼大同玄丹的初衷，是要以业龙取代梦幻世界的天道。原来的天道如同一个平衡器，重在矛盾统一。也是一个循环系统，不断地轮回更新。它实际是天祖叶孤舟留下来的策圣碑，通过策立并掌控天道圣人，调理整个梦幻世界以及不计其数的附属位面。

　　“因天道唯衡，是以弥漫于整个大宇宙的主要力量，便是因果、缘法和命运。能够破碎虚空而去的强者，皆因吸收并悟透了足够多的太虚宙息。

　　“太虚宙息，便是淡化了的起源之气，或称稀释了的造化业力。

　　“空绝先生想以业龙代替天道，目的便是通过这业龙将我们这个大宇宙的一切能量转化为太虚宙息，将梦幻世界升级为起源世界。

　　“据说，雏形、普通、标准、完美和梦幻五等世界，实际统称为瞬界。总体来看，瞬界不过是一场电影，分段生死，成住坏空，不断轮回，一切都在循环。起源世界属于恒界，永恒不朽，无穷无尽，无生无死，无量无极。

　　“但是，这起源世界有两种，一为信仰起源，二是自由起源。

　　“所谓信仰起源，是他化的起源，先验的起源，众生只是它的寄生虫。自由起源，是人与环境共同自立的起源，不受任何先验存在的节制，众生共有共享。

　　“信仰起源先验而前定，没有变数，起点即是终点。自由起源充满变数，有机会晋升为终极起源，成为本源世界。本源世界，乃是一个绝对宇宙的唯一支点。”

　　龙格道：“这么说来，世界升级乃是众望所归，人心所向。变异业龙何故逆流而动？黄种苍生，又怎么成了它的喉骨鲠？”

　　谭有心道：“龙老前辈和我一起分析过，造成这种后果，可能在于空绝先生过于低估了梦幻世界之蕴含着的起源之力。我们的世界只是虚空彼岸起源世界的一种辐射或是投影，自然深深地打了彼岸世界的规则烙印。所以，谢前辈的大同玄丹无可避免地受到了信仰起源的规则干扰，业龙的基因里面充满了信仰起源的掌控意志。

　　“所以，这业龙考虑的不是世界晋升，而是自己的锦绣前程。

　　“换句话说，这业龙的路线，在于损人利己。本来，即使它无所作为，一旦破壳而出，是真正的武靇，直接破碎虚空。我们这个世界的高手修为到了大道造化圣人的境界都能如此，何况业龙这样的珍族贵种？

　　“这一切，都是它的野心在作祟。它十几个混沌都龟缩不出，正是为了厚积薄发，想要一举跨越武靇的境界，方才敲锣打鼓地进军起源世界，避免去了彼岸却成为垫底的存在。

　　“所以，这邪恶的存在一心除灭宇内黄种，借以扫清它吞噬大宇宙全部造化业力的障碍。原因在于，我们号称天人正族，正是秉自然造化之力而生，没有信仰，天性大同。

　　“龙魂剑说，如果一个世界全部的生灵都变成黄种，所有的语言都变成华语，这个世界会诞生生命和意志，逐步进化为更加高等的世界。

　　“话语乃为自然之语，这个事情显而易见，妇孺皆知，不证自明。

　　“黄种何以为天地正族，这也是昭然不爽的简单道理。因为土是黄色的，金也是黄色的，日光、星光和火光依然是金亮亮的。万教修士，不见金色的性光，神仙妖魔佛，全都无人可以修成不朽。

　　“对于变异业龙来说，黄种苍生大量繁衍，实在是浪费了大量的造化业力。而造化乃是自然运转，它又无力干涉，所以，扶持异种，除灭正族，便成了它的不二法门。

　　“因此，我们要把九业夺命功的始末根由公诸于世，正本清源，摧毁名不副实的大同玄丹和腐化堕落的变异业龙，才能挽救华族危亡，扫除天下之隐患。当然，这需要异常艰苦卓绝的牺牲和奋斗，需要无数有识之士奋不顾身，冲锋陷阵……”

　　龙格听得全神贯注，心潮起伏不定，长嗟短叹，不能尽书。

　　听完师父的话，他似乎知道该怎么做了，说起来也很简单：云集南荒义士，戮力同心，一举攻破点龙台，取龙魂剑，将它的秘密昌扬开来，分化瓦解牧龙会的力量，最终将其连根拔起。

　　要做到这一点，必先解决化功石和变异业龙，惟其如此，方有战胜宙斯邪神的希望。

　　但是，此举难度之大，直教人望而却步！

　　希望之渺茫，叫人心灰意冷，苦不堪言。

　　生死成败一目了然，再能发扬“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豪情壮志，恐怕也只是画脂镂冰，煮石自饱。

　　谭有心稍息一会儿，又对他说道：“徒儿无须伤恼，也许天恢恢，疏而不漏，有妖魔则必有仙佛，恰如毒蛇之窟，十步之内必有其解药者。世便偏偏有一门至至绝的武功，足以能够对付化功石。这种神猛无敌的功夫，便是天侠教徒们梦寐以求的侠骨神功了。

　　“空绝先生云游天下时，曾在起源世界一个广袤无垠的大沙漠里发现了一具异的骷髅。骷髅的下肢骨骼镂刻着状如蚊蝇的经，此人自称古天侠，他两条腿骨的铭，记载的是他一生最重大的武学发现，以及自己生命最后那可歌可泣的悲壮遭遇。关于侠骨神功的传说，实际尽出于此。

　　“骨经说，古天侠偶然间发现，在一个天地剧烈震动，风云雷电无狂烈的时候，一团刺眼的火光从天而降，落地后，金光闪闪，瑞气烁烁，祥霭飘飘，变幻莫测。

　　“近看才知这是一团圆形的巨型宝石。石表层时有仙姿绰约，时有刀光剑影，时有鸾飞凤舞，并且时而长大，时而变小。

　　“当它的体积大小适度之时，会显现出密密麻麻的字迹，有的类似甲骨，有的类似蝌蚪。常见的是四个华语金：九鼎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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