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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五章 黄膘油淌


  龙丑哼了一声,哈哈大笑道:“老夫才懒得理他哩,笨头笨脑的,裤子包脑壳,伸手怕缩脚,一点儿出息都没有。我困了,你带他走吧。”说罢,这个一丝皱纹都没有的老人合了双眼,长长地打了个哈欠,顷刻间齁声如雷。

  龙格见他装得如此天真,更起亲近之感。

  “走啦,人家看不起你勒,”雅典娜一把拉过龙格,挽着他的腰杆,跌足飞了月洞。

  下了囚龙壁,石蕾一副醍醐灌顶的摸样,说:“唉,看来你这个人信不得。不过,我已有先见之明了,现在决定对你实施终生监禁!一离开我的视线,你会像脱缰的野马,准尥蹶子。”

  “求之不得啊……”龙格半真半假地说道。

  雅典娜甜甜一笑,嗲声嗲气地说:“原来你也是假正经罢了。”

  “我只是想陪着龙老前辈,他的经历太过悲壮啦。”他自顾自地补充说:“最好将我与他老人家捆在一起。”

  “什么?”雅典娜的心被失望刺了一下,挨了几耳光还似难受,一时灰嘴灰脸,低丧苦失,实在令人揪心之至。

  气氛一直都不太美好了,龙格想着龙丑的遭遇,对泰坦门满心怨怼,隐隐有一丝从消极抵抗取乐的念头。

  吃饭时二人也没多说话,他本来想推说不饿以避免共餐,只说了个“我’字,看见她的泪水在眼里打转,也忍住了。

  “不管你有多么看不起我,我还是希望你看清形式。泰坦门早重回原,而且席卷整个北疆,威势如日天,江山固若铁桶,你何必拿鸡蛋跟石头碰?”

  龙格岂是惧强畏暴的主?不置一词,只顾埋头苦干。

  餐毕,两名侍女进来把杯盘撤走,他忽然想起了那个送茶的小童,嗫嚅着问:“武小姐,昨天给我送茶的那位小哥哪里去了?还挺逗人想呢。”

  雅典娜阴恻恻的怪笑几声,冷冷地说:“我把他杀了。”

  “嚄!”龙格心房猛地惊缩,怒火一下子烧遍了四肢百骸,“可恶!可恶!连小孩子也杀,狗改不了吃屎啊,你是九头虫,是白骨精!”他心喋喋不休地咒骂起来,然而他的表情不能有太大的变化,他必须装得若无其事,只是漠不关心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呢?”

  “这小厮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诬赖我,食肉寝皮,难解我恨!”雅典娜气嘟嘟地说。

  “一个下人而已,非铄金之众口,难积销骨之诋毁……”他的情绪有点激动了,但他毕竟被人捏着软肋,马控制住自己,即时稳住了已涌心头的义愤之言。

  “你和他简直穿一条裤子,一个鼻孔出气,当然维护他。”她的话仿佛是霜打过的,一字字从齿缝间挤了出来,兀自泛着凛冽的寒气!

  龙格打了个饱嗝,面目立时变得像经冬的窝窝头一样干瘪,满怀沮丧地想:“和她这样的人在一起,不是与狼共舞么?要她培德行善,岂非鸡同鸭讲,或是与虎谋皮?不知名的小哥啊,你的一茶之恩,也只有等到黄泉路再报答了”

  雅典娜一旁又说:“这小子没事找事,牵强附会地说我非你不嫁了。你说说,我这脸往哪儿搁?人格自尊一齐尽毁,日后如何立足?仿此编谎造谣之辈,不杀而何?”语气森冷无情,咄咄逼人的目光令他如坐针毡。

  原本丰姿如玉、伟美飘洒的佳公子,这时如同死囚一样神灰意败,暗淡自怜。

  “原来我是作茧自缚!”他心酸溜溜地刺痛着,“我算什么东西,做梦吃狗屎、不知天高地厚的癞蛤蟆……”他忽然发现,自己原已为情所困,这时候真是追悔莫及。

  “你倒很同情他噢?”她问。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他的话说得绉绉的,不过再是使出浑身解数来伪装,也不能不被第一眼看见他的人都认为他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懊丧、气馁、低落,小人见了都会耻笑和讥讽,君子见了都会安慰和同情。

  他越像受到了伤害的小鸟,她的心越是喜悦和满足。她好舒服,好自在,几乎要狂笑了。

  可她没有笑,仍装作恼怒之状,强怒实喜的样子却更使龙格心痛了,因为那神态几乎美到了破碎虚空的地步!

  对于此刻的龙格来讲,雅典娜愈加美丽动人,他愈加伤感。

  突然,这个毫不留情地杀死了诬陷者的少女又来忽悠他了,伸出那纤美精致的玉手一把逮住了他,“我带你看一样东西。”携着他到了另外一间房里,打开墙柜掏出一些物事来,龙格一见,泪水不由夺眶而出。

  这是一件黑布褂子,另有皂巾直裰一条,麻布帽儿一顶,正是那个可怜的小厮生前穿戴的东西。

  “雅典娜啊雅典娜,你是什么神女?凶残成性的魔女,嗜血若狂的妖精!杀了人还要剥夺人家的衣服,实在令人齿冷啊!”龙格怒火烧,差点暴走。

  厚颜无耻的魔女竟然神经兮兮、故作天真地把这套衣物穿在了自己身,然后摇身一变,憋着声音道:‘龙公子,小的这厢有礼了。”

  龙格啊地大吃一惊,顿时惊魂若痴。

  一刹间,无数念头奔涌于心海之

  他完全明白了,小童是她,她是小童。刁蛮粗野的她改头换面,苦口婆心地开导自己,真的是苦心孤诣,费尽心机,其目的只不过是为了要亲近自己。

  他已经留下了泪水,可他浑然不觉,恨不能搂她入怀,把她塞进自己的胸膛里。

  “等闲只爱春风暖,梅开恨无赏花人!”

  “小童”一声娇嗔,变身还原成了水灵灵的大姑娘,酥胸起伏,目泛秋波,温情洋溢,“你大男大汉的,为什么心胸如此狭窄?为什么老是专门和我过不去?”说罢凑近了许多,香泽微启,秀目半闭,呼吸已经屏住,但听得砰砰砰砰的心跳和脉动之声。

  她秀面绯红,仿若牡丹映日;嘴唇细润,似樱桃灿烂;长而浓密的睫毛,那是造物主的垂帘。

  龙格情不自禁地扶住了她柔软的双肩,慢慢地拥她入怀,燥热的双唇轻轻贴了去,二人登时犹如触电一般地剧震,同时一片眩晕。

  这一刻,他们的血管在跳舞,神经在唱歌,连骨髓也似乎在做梦,柔柔的,甜甜的,飘飘的……

  许久,许久,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紧紧地搂着他虎腰,“我们一定是要永生永世不离不弃的,所以不准你笑我不矜持。”这话说得酷似将军在阵前对千军万马的讲演,更似学堂里老夫子对学生的耐心讲解,“反正,你的脸皮和我差不多厚。”

  细致的脸蛋泛出了迷人的光彩,出水芙蓉、月下芍药、映日玫瑰……人间一切美好事物都黯然失色了!

  正当此千金难买一刻之际,有个人没敲门冲了进来,冷冷地道:“一哟,速度挺快嘛。”不是别人,正是谭有心。

  二人大为羞窘,急忙缩手退步,分离开来。

  龙格微微躬身,抱拳作礼。

  谭有心道:“龙格,龙老前辈被这妞的好哥哥们下了毒手啦,现在我以师父的名义命令你,马跟我去见前辈最后一面。”

  龙格天性尊师重道,当下只头一点,说了个“是”字,抬腿走。心惊诧急异:“悲哉!一定是因为我的出现,他们为避免机密泄露,只好杀人灭口啊……”

  雅典娜窝火得要死,一把揪住他,一脸猪肝色,“你好听话哟!不许去,他会吃人吗?”

  她眼凶面毒地瞅着晦气十足的谭有心,有理八道地说:“他只听我一个人的话!”

  龙格禁不住肝火一冒,愠怒道:“你好无礼!他可是我师父呀!”

  说着根本不考虑她的感受,跟着谭有心便往囚龙壁而来,一一下,又到了拘押龙丑的绝谷之。

  谷一片惨然,龙丑从头到脚披数十创,血流汩汩,面如金纸,奄奄一息。

  龙格失声大叫:“前辈——”扑跪到龙丑身侧,早已泪如雨下。

  此时骄阳似火,谷内闷热得像个大蒸笼,即便龙丑那冰雕雪塑的将死之身,也没有一丝凉快的感觉,反而渗出许多汗滴。

  龙丑非常吃力地睁开双眼,看见了跪在一旁泪流满面的龙格,苍白的脸挂起一丝欣然的笑意,微弱万分地道:“小友,你我萍水相逢,一面之缘,不必难过……可惜你没有学会我的武功……不过……把我的本事学会了也没用啊……仍然逃不过牧龙会的截杀……”

  龙格只是哽咽,“前辈……晚辈承蒙教诲,是谓交浅情深,有朝一日,定为前辈报仇雪恨!”

  同时,他心把雅典娜恨了个黄膘油淌,千万遍地咒骂:“雅典娜啊雅典娜,你这个口蜜腹剑的妖精,我龙格发誓与你一刀两断!难怪要我把劝师父走,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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