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如天神降临般
第三十章
知了的声音总是响彻在夏日。
响彻丞相府的知了声却夹杂着些许杂音。
“啊。”
痛苦的嚎叫声回荡在阴暗的地下室内。
“呼，姐姐，姐姐。呼，荇儿知道错了。”
“啊！好痛啊。”
只着一件单薄的纱衣，宁荇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汗水已将纱衣湿透。
她就知道，姐姐定然不会放过自己。
一旁的宁莞尔悠闲地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心情愉悦地看着地上痛苦的人影，嘴角微微勾起。
这就是肖想她的东西的下场。
胆敢肖想她的东西，那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荇儿，姐姐也是为你好。你可得知道清楚了，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惹的。”
起身半蹲到宁荇身边，宁莞尔吐息如兰。
已经疼得说不出话，宁荇只得惊恐的看着宁莞尔不停点头。
“知道了就好。”
伸出雪白修长的手，将黑色药丸轻柔地喂宁荇吞下去，又坐回木椅上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宁荇。
“呼，呼。”
约莫半盏茶的模样，总算是没有了疼痛感。
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宁荇幽幽的看着宁莞尔。
宁莞尔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宁荇，吐出的字句让宁荇心里闪过绝望。
“妹妹你也老大不小了，姐姐近日倒是发现好几家公子都很不错啊。”
心如死灰的垂下眼眸。
宁荇眼里闪过一丝决绝，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荚滑落。
真狠啊，连一丝机会都不给。
她有时候真不明白，宁莞尔究竟在怕什么。
对，她就是能感觉到宁莞尔在害怕。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进来，给荇儿梳洗。”
随着宁莞尔远去的身影，暗红色的木门被推开，小巧的两个身影端着两盆水走进来。
从地下室出来，宁莞尔满身阴狠的气息已消失不见。
抬头看了看头上如火如荼的金色圆球。
心里提着的一口气还是没有放下。
明明每个人都已经被狠狠的压下去了，可是她为何还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想想那暴室中的人儿，宁莞尔狠狠的握紧双手，这几日就先放过她了，哼。
而此时，暴室中的人儿。
“你不知道躲么？”
看着雪轻歌脸上还未消去的红印，镜如眉头微皱。
那一巴掌下手可不轻。
这个女人竟然就站在那里稳稳的受住了！
笑着摇摇头。
想了想，雪轻歌嘴角微动。
“镜如，若是一只疯狗咬了你你怎么办？你要咬回去？”
诧异的看着雪轻歌。
疯狗？
“一只疯狗而已，何至于……”
说着，镜如便闭口不言了。
蝼蚁般的人，确实没有要在意的必要。
附身在镜如耳边，朱唇微动。
“大概就是这般，镜如，师父会不会在这里老死，那就得看你的了。”
起身丢下一句，雪轻歌便潇洒的转身出门。
外面还有人在等着呢。
简陋的大厅里，灰色人影有些坐立不安的模样。
“柳妃，久等了。”
“公主殿下说笑了，哪里还有什么柳妃。”
稍稍定下心神，人影有些自嘲。
从这里出去也再不能回到当年的模样。
又何苦自欺欺人？
“不，本公主未曾说笑，你如今还是在暴室里服刑的罪妃，可不就是柳妃？”
优雅的在柳妃旁边坐下，细看柳妃的脸，还真是让人嫉妒。
明明已经四十多了，且在暴室十多年，也受了不少苦。
一双绣眉下的眼睛却还是很有神采，模样也不怎么改变。
柳清明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看来她还是小觑这个公主了。
被关到暴室十几年，柳清明并不如伶妃般，还能知晓一些外界的消息。
她所知道的一点点，都不过是从伶妃那里听到的细枝末节。
只是如今，雪轻歌越是深不可测，对她来说越有利。
“可惜了，比起你，伶妃倒是先先一步从这个皇宫中的地狱走出去啊。”
摇摇头，雪轻歌抬眼看着柳清明。
这个女人，当年没有斗过伶妃，被迫进来，想来如今是对伶妃有怨言的吧。
“公主，本妃懂你的意思，我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
停顿了一下，见雪轻歌没有什么反应，柳清明又继续说。
“十几年的青春啊，我错过的又何止是妃位？我的人生，都毁在了伶妃手里啊。”
“只能说我技不如人吧。呵呵，我没她那么狠毒，若是我有她那般狠毒先进来这里的怕就不会是我了。”
“公主也请放心，我虽恨她，但如今我也不会再同从前般了，那个柳妃，若是从这里出去，怕就是彻底死了吧。”
感慨着，自从进来暴室，柳清明还是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
十几年啊，不恨是假，但是如今她就算再去争那些又有何用？
在暴室虽苦，却正好让她想明白了很多事。
“柳妃，轻歌想听听故事。”
沉吟了一会儿，雪轻歌又抬头看着一身灰衣的柳妃。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年轻时定是国色天香。
如今的雪轻歌也是身着灰衣，没有刻意放出气质，看起来倒是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特别。
可柳清明同样的一身灰衣，且已快到年老色衰的年纪，却还是让人惊艳。
有些错愕，柳清明不懂为何雪轻歌会对当年的事好奇，但还是从头娓娓道来。
此时，暴室的门再次被打开。
雪白的身影缓缓从门中走出来。
如同下凡的仙人般，令守在暴室外的侍卫一阵恍惚。
“大人。”
好不容易定下心神，侍卫对着那白色身影恭敬行礼。
点点头，满脸清心寡欲的模样，人影迈着坚定的步伐往一个方向走去。
漆黑的眼睛深处埋着些许忧伤。
他竟不知，国师大人让自己跟着那个女人，自己却早已不在雪国！
紧紧握着手中的东西。
难怪当日会将这个东西塞给自己。
金銮殿外。
人影的到来瞬间传遍皇宫，本在御花园内同各国使者游玩的雪天丰听到消息，心里仿佛漏了一拍，立马带人赶往金銮殿。
宫外几家重要的大臣一听说这个消息，也是立马组织各大臣火速赶往皇宫。
而听说这事的皇后却眼皮直跳。
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人影笔直的站在殿外。
面无表情地看着金碧辉煌的宫殿，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明明只有十二三岁的模样，却如同成年人般老成。
火红的太阳直射在雪白的人影身上，仿佛给人影渡上一层金光，与不远处的金碧辉煌遥遥相应，如同天神降临般，静止在原地。
雪天丰带着一群人到达的时候便看到的是这样一幅画般的景色。
微张的嘴巴表明他有些惊讶。
一直以为那些传言是假的，不过是误导众人的谣言。
今日他却亲眼见到了传言中的景象！
又怎能不惊讶？
一炷香的功夫不到，各家大臣都陆续来到金銮殿外，除了几个已有花白胡须的老臣，其他皆是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烈日灼烧下，镜如最后再看了眼身前不远处的金銮殿，缓缓转身。
随着镜如的动作，连同雪天丰一起的众人都静静地看着，不敢出声打扰。
微微躬身，向着某个方向恭敬的鞠了三次，起身，又再次转向金銮殿。
“雪皇，不知这位是？”
眉头微挑，凤皓君疑惑地看着那如同天神下凡般的人影。
为何他收到的资料中没有记录这个？
甚至这个人都没有？
“皓王有所不知，传言这是雪国历代国师换届才会出现的景象，朕，也是第一次看见啊。”
感慨的说了一句话，雪天丰便又死死的盯着镜如，不再开口。
见雪天丰专注的模样，凤皓君也不再开口。
只是，他确实听说雪国有国师，往上能读姻缘，往下能知未来，却从未见过国师这个人。
而如今一出来就是国师换届？
“请，国师令！”
镜如清脆的声音响彻云霄，本只是孩童的声音，听在所有人耳朵里却如同神圣不可侵犯般，没有人敢小觑这声音的主人。
话音一落，镜如便将手中的东西缓缓举起。
那是一块巴掌大般黑色的玉。
上面隐隐约约刻了什么字，却看不清。
在阳光的照射下，黑玉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让人不敢直视。
眯着眼睛打量着镜如，凤皓君此刻对这块黑色的玉更加感兴趣。
国师，究竟是什么人？
竟然持有这种玉？
“我，镜如，受国师大人恩惠，此刻顺天命从民意，接任雪国国师一职！”
简单直接粗暴的话语回荡在所有人耳朵里，如同炸弹般爆开。
这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从现在起就是他们雪国的国师？
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持续举着黑玉，没一会儿，金色的光芒似乎都被黑玉吸收进去，镜如这才收回黑玉。
恢复以往的模样。
“没想到没想到，昔日孩童般的镜如，如今却已是我雪国的国师？！”
见仪式结束，雪天丰率先向着镜如走去。
其他人也都默默地跟在后面。
“雪皇过奖了。”
“只因镜如的师父此时不能来此，否则又怎么轮到镜如？”
温和的看着雪天丰，镜如嘴角轻带着微笑。
他师父？
错愕着，雪天丰表示又没有料想到。
镜如竟然不是上任国师的徒弟！
原本以为国师一派都是代代相传，如今看来竟不是如此？
“按照惯例，我也会同先辈们一样，今日在这金銮殿外为我雪国开第一次卦！”
对着雪天丰点点头示意，镜如大大方方的开口。
如今，他便是国师，既然是国师，那他就得做好历代国师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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