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警察与侦探
第十一章 警察与侦探
小红说是去做饭，其实只不过跑到村头的小卖店买了点花生米、午餐肉、火腿肠之类的下酒菜。
司徒老头倒是不客气，他接过袋子把花生米撕开，然后“嘭”地启开一罐啤酒，便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我这边看的直瞪眼，小红却托着腮帮子，兴致勃勃的看我们聊天，这场面就像是老师来做家访。
司徒老头倒是不介意，他喝了口啤酒，淡淡道：“小王啊，你呢，虽不是正式的学生，但听过老夫的课，那就算是老夫的学生，你觉得，今天的案子如果算是一道考题，你能打几分？”
我心里暗自盘算，其实吧，我也知道，上午纯粹就是连唬带蒙，如果最后不是乔所长直接承认，光那个讨厌的肖队长，就能把我玩死。
不过好歹小爷也是把案子破了，所以勉强打个六十分也是不为过的，不过我估计这死老头子不会给我太高的评价，我索性谦虚点，就打四十分吧！
“四十分”，我假装自嘲一笑。
“高了！”他嚼了粒花生米。
你大爷的，我心中暗恨，“三十。”
“高了！”
“二十！”
“高了！高了！”他十分不屑的连连摆手。
我没好气的怒道：“零分，总不高吧！”
他哈哈一笑，“可惜没有负分啊。”
我去你大爷的，要不是小爷性子好，尊号老爱幼，我管你什么司徒屎徒的，非给你哄出去不可。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小子，你可是不服气？”
我没吭声。
“好，那我就再给你上一课！所谓推理，尤其是刑事案件，第一要点就是找线索，提假设，也就是假设嫌疑人。当然了，嫌疑人可能很多，但可以通过他们之间的联系，以及法医推断的时间等细节排查掉一些人，而剩下的，就是你重点调查的对象。”
他喝了口啤酒，继续道：“锁定了嫌疑人，就要研究他的作案动机以及作案手法，这里的门道很多，最考验侦探的破案能力。”
“打住打住！”我连忙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可不是什么侦探，再说了，就那第一点的推断死亡时间，我就解决不了。”
“宋江和林冲，谁厉害？”司徒老头忽然来了这么句话。
“林冲呗。”我想都没想。
“那宋江的脑袋为什么比林冲值钱？”
“人家是领导嘛~”
“你以为领导每天就只负责吃吃喝喝？”
我不说话了——你大爷的，小爷可没空陪你瞎扯淡。
见我不吱声，他干脆自言自语起来，“如果有人让我比较福尔摩斯和肖队长谁的贡献大，我想我肯定选肖队长，别看他只是个有点势利眼的刑警队长，但他做的事情面向大众化，而福尔摩斯只是针对某些诡异的案件，就好比同样是看病，你觉得医院看的病人多，还是祖传神医看的多？”
司徒老头的话很有深意，我不禁思索起来。
“所以说，一个能力远远不如福尔摩斯的肖队长，却可以做出比福尔摩斯更多的功绩，难道他真的比福尔摩斯更厉害？”
闻听此言，我好想抓到了什么。
“现在科技发达了，很多过去无法解决的难题，现在却变得很简单。以前找不到的人，我们现在有DNA仓库，以前还原不了的细节，我们现在有监控天网。”
司徒老头深深的看我一眼，“作为领导者，你不需要刻意的学习解剖，因为有法医帮你，你不需要刻意的察言观色，因为有心理学专家帮你，你甚至不需要为了某条线索跑断了腿，因为还有很多善于此道的队友全力相助，你需要做的，只是一件事——”
司徒老头忽然举起了拳头，“将他们结合成这个，重拳出击！”
他打过来的直拳将我深深的震颤了，这是多么壮观的画面啊！
我很向往做这样的英雄，可我下一秒却蔫了—我只是一个小保安，一个小骗子，一个该死的赌徒啊！
“司徒老师，我——”
“英雄不问出处，你很有天分，所以——”
他从兜里摸出一张卡片递给我，“明天上午有一场考试，是我组织的，来不来随你。”
“啊？”这老小子思维跳跃的太快，我居然没反应过来。
司徒老头捏了两粒花生米，嘎嘣嘎嘣的嚼着走了。
我拿着手里的准考证，有些不知所措。
小红凑过来兴奋道：“这个屎老师肯定是个高人。”
“高个屁啊，谁知道他是怎么回事？跑来混吃蹭喝最后还来个考试，哎，你说我去不去啊？”
“去，当然要去了。我觉得这个老师很有本事的，说不定考的是公务员呢。”
“对呀！”我一拍脑门，“反正已经把肖队长得罪了，公安局那头估计也不乐呵，倒不如先混个公务员当当。”
小红吓了一跳，“啊？你得罪谁啦？”
“没有没有。”我连忙打了个哈哈，“嘿嘿，胖姐不是说晚上有什么活动要迎接我么？嘿嘿，我还真有点期待呢。”
“你期待什么？”小红生气的白了我一眼，“你可不许胡搞，我都，我都......”
“你都从良了嘛~”
“你才从良呢！”小红使劲掐我一下。
“对对对，是我从良，是我从良，我家小红温柔善良，从来就没有凉过。”
小红甜蜜的扑进我的怀里撒娇道：“作怪！”
......
一下午很安静，难得无人打扰，我和小红吃了饭，聊了会天，又做了点爱做的事。
不知不觉便到了傍晚，，天黑了，如意KTV灯火通明。
按照约定，小红是要到KTV当服务员的，我知道在KTV想挣钱也可以不出T，比如当酒托，或者当陪唱，不过提成肯定不太多，和那些出T的小姐相比，更是天壤之别。
但这钱挣得干净，花起来也安心，所以干得好，省着点的花，还可以给家里寄回不少。
生活方面肯定是够用的，但不能维持太长的时间，我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找份像样的工作。
想到这，我又期待起明天的考试来——司徒老头，究竟是什么人呢？
六点了，小红换了身不素不俗的衣服，略施了些淡妆，我则是穿着协警的衣服，站在小镜前正了正领子。
不是我要故意装逼臭显摆，而是胖姐的要求。
她让我每天晚上都去接小红下班，顺便震震那些想要闹事的小鬼。
其实大家不要小看这些协警，有句话叫县官不如现管，协警虽然是临时工，但是做蜜不甜做醋酸，他们可能办不了什么大事，但是要想震一震某些小痞子，或者是坑一坑某些大人物，还真是手到擒来。
我也正好有这个想法，协警可能是当不上了，但和赵所长说一下，把这身警皮借过来穿穿，想必不是什么难事。
如今的我，确实很需要它的光环保护。
进了如意KTV的大门，众人早就在那里等着我们了，胖姐很给面子，居然特意留了个大大的包间给我。
见我过来，她连忙热情打招呼，那些KTV里的小姐见到我更是热情的不得了，她们一下午都在谈论我上电视的事情，尤其我长得挺帅的，还穿着警服，要不是小红她在身边，这些娘们恨不得直接把我拉到包房里吞了。
不过还是有几个胆大的，她们居然当着小红的面，冲我抛起了媚眼。
我尴尬的拉住小红的手，暗示她小爷绝对是当代的柳下惠。
可她却故意躲开，笑嘻嘻的去包间里忙活了。
胖姐将姑娘们打发走，又和我随意聊了几句，这期间一个女孩子走过来，说已经准备好了，胖姐这才笑眯眯的看着我，“小王，请吧。”
我跟着胖姐来到预留的包间，门外无人，很安静。
这样的环节我早就猜到了，里面肯定有好多人屏住呼吸，正拿着彩喷瞄准门口呢。
谁知我打开门，屋里却一片漆黑。
“咦，怎么不开灯啊？”我疑惑道。
一个调皮的女声忽然响起，“王小哥，你娶了我们的宝贝小红，却没给她一个像样的婚礼，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呢？”
屋里依然一片漆黑，但好几个附和的声音纷纷响起，“就是就是，没有婚礼，也要有个像样的表白嘛~”
我知道这有点类似娘家人逼宫。
于是我咳嗽一声，大声道：“小红，我知道你也在，我王翔东虽然现在一无所有，但我以后......”
“不要以后，就说现在！”不知是谁打断了我的话。
“那，我就唱首歌吧。”我现在在KTV，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了。
“好啊！”不知是谁递来一支话筒，“不过要是唱的不好，我们可不开灯哦。”
我想了想，觉得有一首歌很适合现在的我。
“小红，遇到你之前，我一直在孤独的流浪，感谢你在冰冷的早晨救起了我，感谢你在黄昏的时候等着我，感谢你给了我一个可以回去的家。”
屋里很安静，我说的很慢，仿佛能听到某人轻轻抽泣的声音。
“我就唱一首，《回家真好》吧。”
我话音刚落几秒，熟悉的前奏就响了起来。
拿起话筒，回忆着这两天短短记忆，我深情的演唱了起来——
电话不停在吵
老板不停地闹
总逃不开工作表做完了又来了怎样也甩不掉
回家感觉真好
别管世俗纷扰
把一整天的面罩忙和累的大脑都往热水里泡
让每一颗细胞
忘掉烦恼
我的家就是我的城堡
每一砖一瓦用爱创造
家里人的微笑是我的财宝
等回家才知道自己真的重要
双手能为家人而粗糙
啊多么荣耀那么骄傲
你为我把饭烧 我为你打扫
啊回家的感觉实在真的太好
......
我的嗓音轻柔却很深厚，伴着舒缓的曲调，慢慢的，我也被感染其中。
大厅里的众人全都安静了，好像连呼吸都停止了一般。
这些可怜的女孩，她们和小红一样，在别人的面前强作欢颜，可谁又知道她们背后的孤独与辛酸呢？
而我，也离开家乡四年多了，唯一一次听到父亲的声音，还是前几天那句痛彻心扉的话。
此刻的我，好像有很多很多的感情想要宣泄出来，却不知如何表达。
音乐停了，灯却没开。
一个瘦弱的身影猛地飞扑进我的怀里，“翔东，我要守着你，守着咱们的家，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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