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蠢蠢欲动的开始
成功就职死亡骑士并不足以让于斌彻底摆脱如今的险境，对于他来说，接下去的一段时间将是最为关键的时期，在不清楚那维克下一次会在何时对自己动手的情况下，于斌原本制定的那些计划都需要进行更改，甚至推翻。
而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把以拉苏维奥斯为首的一票手下给派出去，至少不能让他们继续留在纳克萨玛斯之内，否则天知道什么时候于斌会被安德鲁当做礼物给送到法尔哈拉宫殿去。
半个小时之后，于斌在领主大厅召见了拉苏维奥斯，萨萨里安，加里莫斯，以及阿刺克涅则作为于斌手中少数几个可以完全信任的手下，也出现在了这里。
“领主大人！”拉苏维奥斯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这位刻板固执的亡灵骑士一如既往的向于斌这位领主表达了自己的敬意。
于斌面不改色的问道：“地下陵墓那里的情况如何了？”
自两个月前，噬身之蛇在黑海岸的巢穴里捕获了奥妮克希亚之后，就将这头黑龙送到了于斌的纳克萨玛斯，随行的还有身为第七柱的菲林顿·海默，以及这位使徒手下的一批研究人员。
于斌将英雄墓园地下陵墓的第一层划给菲林顿作为临时的研究所，并安排了以拉苏维奥斯为首的四名英雄级战力负责看守奥妮克希亚，而失去了龙族的身份，又被奈法利安打伤，之后再被噬身之蛇捕获的黑龙公主早已不复当初的勇猛，原本传奇级的实力在各种药剂和禁锢类道具的控制下，滑落到了英雄级，面对严密的看守，这头阴险狡诈的母龙只能日复一日的被当做教授的活体实验道具。
而作为检验的手段，每一次被注射过新的药剂之后，奥妮克希亚都会被驱使着进入地下陵墓的第二层，对仍然占据着那里的人类英灵及各种陵墓守卫发动攻击，到现在为止，地下陵墓的第二层已经快要被清理完毕，菲林顿正在考虑将空间更大的第二层也一并纳入研究所的管辖，并开始将新的一批研究设备运送到这里。
“昨天上午已经完成对地下陵墓第二层的清理工作，并将囚犯移送到了第三层的入口附近，但因为之前所受的伤势，新的攻势预计会在四天之后展开。”拉苏维奥斯说道，他是看守奥妮克希亚的负责人，同时也负责指挥对地下陵墓的进攻，“菲林顿阁下和他的研究团队正在讨论新的炼金配方，但进展不大。”
失去龙族的身份之后，奥妮克希亚的血液中也不再带有上古龙族的血脉，只能说比普通的巨龙血液在品质上稍稍优良一些，因此到现在为止，以奥妮克希亚的龙血为基础研究出来的炼金配方并不多，能够定型并开始少量生产的更是只有一种，被菲林顿称为【龙血祝福药剂】。
这种药剂的效果主要体现在增加生命力恢复速度上，亡灵使用这种药剂的效果会打一个折扣，但其他生命种族类玩家使用这种药剂，至少也能获得200%的生命力恢复加成，几乎可以比拟一个普通的体质活化法术。而相比于只能持续15秒的体质活化，龙血祝福药剂的效果至少可以持续1分钟，对于玩家来说，不啻于是给自己配备了一名贴身奶妈。
这种药剂一经推出就获得了玩家的热烈追捧，如今的售价已经暴涨到了200金币一瓶的地步，而以纳克萨玛斯如今的炼金规模，每天至少可以配制出30瓶。唯一的限制来自于奥妮克希亚，菲林顿担心大量抽取这头母龙的血液会对自己的研究造成恶劣影响，因此只同意每天提供给于斌少量的黑龙血液。
不过纳克萨玛斯原住民当中的几个炼金师已经开始研究用普通的亚龙血液替代黑龙血液的方案，虽然这可能会让药剂的效果降低，但无论是从成本上来说，还是从配置难度和配置数量上来说，都比龙血祝福药剂要来的合算！
“也就是说短时间内无法获得明显的进展，是吗？”
自于斌得到纳克萨玛斯开始，到现在已经足足四年多，依靠死亡之力对地下陵墓持续不断的侵蚀，以及前前后后数十次的进攻，如今也只能堪堪掌控住第二层，而据拉苏维奥斯所说，地下陵墓被探明的层数就有足足五层，越往下，所安葬的英灵就越强大。
在第二层，就已经出现了两名英雄级英灵，若非有奥妮克希亚这头黑龙顶在前面，再加上足足四个英雄级战力的围攻，想要扫清第二层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可想而知，再往下的第三层会出现怎样的危险，甚至有可能出现传奇级的英灵！
“是的！非常抱歉，领主大人！以领地如今的实力，除非投入全部的军队，否则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获得较大的进展。”
于斌点点头，这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好吧！既然如此，那么暂时停止对第三层的军事行动，看守奥妮克希亚的任务由萨萨里安接手，我会安排阿刺克涅和她的蛛魔军团进入地下陵墓。你和库尔迪拉有其他的任务！”
“服从您的命令！”
从拉苏维奥斯的表情和语气中，于斌并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这让他稍稍感觉到了一丝安心。在于斌看来，如果安德鲁和那维克沆瀣一气，试图抓捕于斌，将他送往埋骨之地的话，绝对会给拉苏维奥斯下达相应的命令，因为整个纳克萨玛斯只有这位黑锋骑士团的教官才有绝对的实力，在抓捕于斌之后，突破萨萨里安等人的阻拦，返回迪亚。
至于拉苏维奥斯是否是在临场做戏，于斌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一方面，这个亡灵骑士在前世就是以顽固刻板而著称，完全不是那种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角色，另一方面，这一年多的时间接触下来，于斌认为拉苏维奥斯算得上是个真正的骑士，他虽然成为了亡灵，但内心仍然保守着一些生前的骑士守则。
“完成地下陵墓的换防之后，我需要你立刻开始进行军队的整编。整编范围包括整个黑锋骑士团，纳克萨玛斯的守备队，以及隶属于领地的佣兵团及民间组织。”于斌冷静的说道。
“您的意志，领主大人！请恕我冒昧，您是要进行战争吗，领主大人？”
于斌点点头，事实上这是他早就制定好的计划，在引爆了黑石山这个火药桶，并促使阿尔纳斯帝国陷入内乱之后，尽量加大两大阵营的敌对，促成阵营战争的爆发就成了噬身之蛇当前的主要任务，而作为现阶段噬身之蛇内掌握着最强大军事力量的于斌，当然是这个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
“两个星期之前，有一支生活在加里贝尔山谷中的狼人部落更名为夏朵，并向其他分布在加里贝尔山谷内的狼人部落发动了战争，希望统一整个加里贝尔山谷。夏朵部落的首领与混乱阵营进行了接触，并表达了加入混乱阵营的意愿。”事实上这件事情背后本来就有噬身之蛇在穿线搭桥，以索林·布里茨为首的几名执行者和一部分噬身之蛇的底层成员自希尔斯布莱德丘陵一战后就在推动这件事情，到现在终于出现了一些有利的进展，“此事被拉菲尼亚王国所知，拉菲尼亚王国已经说服了萨达林王国，想要通过一次军事打击阻止狼人投入混乱阵营。”
在恩塔格瑞世界，独立于两大阵营之外的一些种族被统称为中立种族，其中最为有名的就是地精和牛头人，其中地精把持着两大阵营之间近八成的贸易，而牛头人则以其强大的个体实力，一直被两大阵营视为重要的争取对象。因此，很多人都会把地精和牛头人视为中立阵营的领头羊。
但是，单从数量上来说，狼人才是中立阵营当中不折不扣的一哥，人口甚至比在大陆上到处开花的地精还要庞大，只不过因为狼人的各个部落之间互不相干，甚至一些部落之间还是仇敌的关系，因此导致整个狼人种族迟迟无法凝聚为一个统一的族群。
在前世，一直到无底深渊入侵，狼人才放下内部的争执，开始加入两大阵营，为对抗无底深渊贡献自己的力量。这种情况绝不是于斌所希望看到的，尤其是在这一世！为此，噬身之蛇很早就开始在狼人内部进行布局，甚至比为了唤醒莎赫拉帝国做的准备还要早，而成果则一直到现在才开始慢慢显现。
“恶魔经过黄沙之战和之前与阿尔梅里亚帝国的厮杀，如今暂时没有太多的兵力投入到这件事情中去，经过协商，萨·安洛特帝国将会派出一支人数在十万左右的军团，前往加里贝尔山谷，协助夏朵部落的吞并行动，并喝阻拉菲尼亚王国和萨达林王国的军事冒险。”
想要获得这种程度的情报并不困难，玩家本身就是最好的密探人员，只要查看一下哪些地方在进行军事动员，或者哪些城市的军队开始集结，就能很快判断出原住民的军事安排。毕竟对于玩家来说，哪怕是死亡也无法阻止他们传递情报。
“您的意思是，要帮助萨·安洛特帝国的亡灵军团，消灭人类的军队吗？”作为一名亡灵骑士，拉苏维奥斯并不在乎自己的目标是谁，数千年的时间早已让他忘却了生前身为人类的经历，保留下来的只有身为骑士的行动准则，以及身为臣属，服从命令的义务。
于斌摇了摇头：“不！你的敌人不光是那些人类，还有那些来自萨·安洛特的亡灵！”
“亡灵？”
“不用担心，根据可靠的情报，这次出动的亡灵军团只不过是萨·安洛特帝国的一支二线部队，军团指挥官是身为子爵的梅瑞，一个英雄级的黑武士，副手是英雄级的骷髅法师曼德。”于斌说道，“人类方面也一样，无论是拉菲尼亚王国还是萨达林王国，都不会派出太过强大的军力，这次的军事行动对于他们来说顶天只能算是一种表态，因此双方极有可能在加里贝尔山谷外围对峙一段时间，然后各自撤军！”
作为一名指挥官，同样精通军事的拉苏维奥斯也点头表示同意，仅仅只是一个狼人部落的吞并行动，哪怕对方想要借此机会向混乱阵营靠近，对于两大阵营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值得重视的问题。
“那么我的任务是什么？”
“想办法挑起双方的争斗，必要的时候，可以主动发起攻击，无论目标是谁！”于斌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一次出动的兵力为黑锋骑士团以及二十万纳克萨玛斯守备部队，由你担任总指挥官，库尔迪拉担任副指挥官，塔斯克作为你的副手。包括乔瓦尼，加瑟，艾莎等人也会随同前往，必要的时候，我还可以让加里莫斯和图瑟斯带十万左右的士兵进行增援。务必消灭那些人类和来自萨·安洛特的亡灵军团，决不能让任何人活着离开加里贝尔山谷！”
拉苏维奥斯恭敬的俯身行礼：“谨遵您的命令，领主大人！”
这可以说是纳克萨玛斯成立以来，第一次大规模的战争行动，在此之前，无论是拉斯加德的亡灵大游行，还是黑石山的暗夜偷袭，都只能算是小打小闹。而这一次，算上一同出征的近三万玩家，整个纳克萨玛斯几乎动员了近三十万人投入这场战役之中，而他们的对手则几乎也会有近二十万的数量！
更别说为了确保这场歼灭战顺利进行，噬身之蛇还动员了大批猎兵团加入战争，以及封锁战场，这场战争总的参战人数甚至很可能达到上百万！一想到有上百万条生命在自己的一声令下之中灰飞烟灭，于斌就感觉到一股电流在自己体内到处流窜！
而这场战争同样为于斌解决掉了一个心头之患，至少在战役结束之前，纳克萨玛斯内来自安德鲁的耳目几乎被全部派了出去，这不但可以让于斌有机会判断这些家伙有没有问题，也为于斌解决当前的困境争取了一些时间！
与此同时，诺森德中心的狂暴风雪中，大巫妖那维克·霜语来到了耸立在冰冻荒野里的永恒王座上，与被封禁在陨冰中的一具铠甲交流着。
“殿下，真的不需要我把他抓回来吗？”那维克仍然对于斌念念不忘。
“没有必要！我早就说过，总有一天，他会自己来到这里的！”
“可是，您为什么不用欧吕尔的名义将他直接囚禁在这具躯壳中，反而大费周章的在那具孱弱的躯体中留下您的灵魂印记，再将他放归回去！如此一来，再想要把他控制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太小看他了，那维克！那个小家伙比诺森德最狡诈的极光雪狐还要奸猾，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相信过我的说辞，就连和我做的那所谓的交易，也不过是他的一次试探罢了！”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应该放虎归山了！”
“不用担心！他比你当初找到的那个容器更加优秀，所以，我愿意继续等待下去，等待他继续成长！”
“难道现在的他还不能让殿下您满意吗？”
“如果他还保持着亡灵的样子，我或许会选择直接使用他，但他已经融合了加摩尔古狼的狼血！你难道没发现吗？他正在沿着一个令人吃惊的方向前进！他的灵魂之火已经融入整个躯体，狼血在他的体内重新开始流淌。接下去……”
那维克终于明白自己这位主人在打着怎样的主意了，他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犹如惊弓之鸟的他势必不会再信任安德鲁和克尔苏加德，而他自己又是一个亡灵，为了摆脱这个困境，势必会寻找改变种族的方法！而最简单的，就是源自上古时期的浴血重生！”
“当初被我们视为意外的希奈丝特拉，如今看来简直就是为此量身定制的！要不了多久，一具沐浴龙血而重生的鲜活肉体即将诞生！”声音从铠甲内部传出来，带着嗡嗡的低沉回响。
“而到时候，品尝过背叛和绝望的他，自然会来到这里寻找足以复仇的力量！”一想到未来的情景，即使是身为巫妖的那维克也不禁兴奋了起来，“他会为我们带来一具最完美的容器，一具足以与洛斯里克王室血脉所媲美的容器！”
“没错！所以等待吧！离终末之日的到来还有一段时间，我有足够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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