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帝都风云 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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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章”
日影傍晚的帝都，热闹繁华。
帝都的人们完全没有感受到战争带来的悲惨阴云，如同往昔又有种欣欣向荣的超越往昔的繁荣。
街道上熙熙攘攘，分外热闹。或许比起炎炎白日，在黑暗降落的临界点之际，松懈的惰性悄悄漫延而来，放松惬意，喧嚣吵闹，溜达到街道，大声的交谈，填饱肚囊，留恋即将过去的一日，又期待黑夜的睡梦过后新的一天。
一辆普通的马车，在石板路上不满不急的行进着，从城市的最大权利中心，向城东最繁华的街区行去。
马车内，没有照明，厚重的车帘布半遮半掩的让着许些光亮投进来。罗伯特就借着这一点光继续翻阅手中的文件，日影则借着这一点缝隙观察这外面的街道。车内两人有些沉默。
“想下去走走吗？”罗伯特看完一册，看到日影望向街道颇为认真的神情，开口问道。“小影，你似乎还没有逛过这帝都。”
日影轻轻摇摇头。“他在等我们。”
“无妨。无论老大在那里，身边总有人一群人拥簇着，这种宴会苍蝇就更多了。大皇子今又不在，他就更忙了。他没时间关注我们的，即使我们半路进去也无妨，他可能也不知道。所以要下去走走吗？”罗伯特指指车外说道。
有些宁静的美好，不必深入，远观适宜，尚留有想象的空间。若踏入，格格不入便显而易见。已经有过一次经历，又何必再尝试。那些人没有消失以前，注定刀口舔血，一去不返。
日影还是摇摇头。“隔窗便好。”
罗伯特看着眼前又安静下来的青年，微微有点心疼。难怪老大和玛丽得如此疼爱眼前这人。那些精神力强大稳健的人，大约比他这样理智而又世俗的人更容易感知到这冷漠青年身上散发的幽幽的孤寂，似乎深不见底，即使这样面对面坐着，也仿佛天涯两端，与嘈杂纷繁的世界隔离。但你或许又知道，这份隔离不是他有意为之，这份隔离也不会减弱丝毫他对你的情义，在危险时分舍命相救如同他的本能一般，但这份隔离让他在承受苦难的痛苦，你只能生生的看着。
“我并不感兴趣的。宴会照常去便好。改日若有时间，罗你再邀请我吧。”日影感知什么似的，出口解释道。
但眼前的青年比似乎自己更强大，更优秀，也更冷静和理智，甚至也更善解人意。所以即使能看到那些生生的痛苦，他似乎也什么都做不到。但是彭老大能做什么吧。 罗伯特这么想到。他点点头。“那我们改日一定要一起逛逛。我就是在这帝都长大的。这帝都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此时，马车已经缓缓停下。有仆人来放下脚凳，打开车门。不知自觉而来的黑暗，让眼前古老的府邸显得更加灯火璀璨，人声鼎沸。他们一前一后踏出马车，带着一种自然流露的洒脱，日影抬眼看着这一切，又微微低了低眼眉，掩饰了对前方即将看到的厌恶。
“两位大人，请吧。彭休殿下已经交代过了，让我领两位大人去正厅。一名得体的男仆走过来说道。
罗伯特站在前方，熟知情况的点点头，示意仆人前行。日影后方徐徐而行。
“话说，等一下也许会遇到熟人”。
“谁？”日影疑惑的问道。除了团里的那些糙汉，他几乎再无认识之人，更不谈也权贵之人。
“看到你就知道了。如果没看到，不说也罢。他大约也不愿意和你说那些。”罗伯特说道。
两人跟着男仆穿越错落有致的花园，还未靠近门厅，便已能听到门内热闹的交谈声。门厅的大门随即便被打开，金色的灯光泼洒一般，切开已经不算是黑夜的夜晚。权贵的府邸，又是宴会这样的时分，怎能不足够奢华。灯光已然不够，繁复的水晶折射就足以让人目眩。
日影扫视一下，屋内的各种花枝招展的孔雀们，在这样透亮的空间里，他一瞬间就想转身。但他接收到一道熟悉的目光。
彭休的确如同预测的一般，在人群之中，呈众星拱月之势，周围人阿谀奉承的嘴脸已经毫不犹豫的浮在面上，漂浮着若是能让这权贵之人有一分的亲睐，低在尘埃又有何妨的觉悟。但他的视线却在不远处的门廊。仿佛是特意站在这样的位置，视线可以看似不经意的，却能没有遮挡物的察觉到任何一个刚进去门的人。此时此刻，他看到了他想要看见的人，眉梢上抬，视线里带着几番愉悦，直直的落下。
“他在等我们。”
日影默契的接受到目光，有几分不察的笑意，相视而对。但并没有过去，这种麻烦，他不要。
“小影？”罗伯特有点疑问的看着日影。“不去殿下那边？”罗伯特显然也看到了殿下是在等他们。或许是在等日影。毕竟在此之间，他陪伴殿下去过很多宴会，也有许多次他们是分别前去的，但从来没有那一次，殿下站在离门廊这么近的地方。多数时候，殿下已经在主殿之中，或已上坐。他便默默到殿下后方。这次殿下明显在等他们，但是日影却走向了人少的另一方，并没有过去的意思。
“影哥！你们果然来了啊。”
正当准备回复罗伯特的是时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日影望去，是梅尔森。
不同与往日的梅尔森。没有铠甲包裹，而是在高领束腰紫缎骑士礼服的包装下，成为精致的翩翩贵族少年。金黄的卷发下，映衬水嫩白皙的肌肤，红唇齿白，仿如一只洋娃娃。谁能联想起那个背着大刀，鲁莽任性的少年。
“殿下下午被那群老混蛋们强拉来了。但是从刚才发现就一直站在那里。我就猜肯定是影哥你要来。”梅尔森走近低低说道，似乎是不同往日般的轻柔和沉稳，但语调仍旧带着一份熟稔的俏皮。“然后观察殿下，一看就知道，你来了。殿下的高兴都写在脸上了。”
“是吗？来，你把高兴写在你脸上给我认识一下。”彭休的声音陡然插了进来。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成功摆脱了一群尾巴，走到近处。正巧听闻。
“没有，没有。老大依旧威武沉稳，喜怒不形于色，老大最帅。”梅尔森听到声音，立刻站直说道。
“闪边。”彭休磁性的声音说道。
走到日影身边低声说道。“用的时间有点长，一个人好无聊。”竟是在委屈巴巴的抱怨。
“衣服耽误了些时间。”日影对付彭休的这种抱怨还没有习惯，自从春色小镇归来后，这种对话似乎稀松平常了许多。她此时还是耿直的解释道。却忘记彭休参加这种宴会的次数已经成百上千次了。
“噢。我看看。”彭休说完还真的开始认真看起来。
衣服还是黑色，但不同平日的劲装素衣，而是束了腰，立了领的精致礼服，除了一样显示出匀称的四肢之外，还显得神采奕奕，精致俊美，活脱脱的是英气勃发的美少年一枚。比起往日的低调，此时的日影显得张扬凸显，让人无法忽视。
原本这样也是很合适，也很漂亮。但是一旦知道了某些秘密，就容易幻想。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看到的是，穿着女装，消除魔法的日影，那会是怎么美丽的光景。但是想来，短时间这都是难以达成的愿望。
他想着想着，视线突然落在了日影胸口的那枚繁复的但不太起眼的徽章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但就在此时的会场的上方，内厅有一阵骚动，大约是宴会的主角到场了。
他俯下身，靠近日影，耳语。“小影，好好看。看清这场中每一个人的嘴脸，只有三类。可用，可弃，可杀。”说完转身离去。
背影如同上战场的勇士，此时才看清他的着装，和日影身上的竟极为相似。只是多了些华贵的装饰。
“老大果然对影哥上心。”梅尔森又凑了过来，并没有理会上方的骚动，说道。“不过，影哥，你竟然带着这枚徽章。这场上你随便横，没事。彭老大罩着你。”
现在傻子都能明白这个徽章有含义了。日影有点无语。为什么他当时没有在意他初拿起这枚徽章时，罗伯特有点古怪的语气。
“这枚徽章是？”他望向罗伯特问道。
“你不知道啊。”梅尔森有点诧异。随即有点点头。“也对，如果是影哥你，知道了反而说不定会不愿带了吧。虽说别人肯定羡慕的不得了。这枚徽章，相当于彭老大本身。你的意志便是他的意志，在这狭小的宴会厅里，几乎没有人可以违背。和你作对，就是直接面临着伟大的帝国一位权势问鼎的皇子与一个实权家族的怒火。那边，”梅尔森指了指一位中年的贵族。“就是另一个这个徽章的拥护者，彭老大的舅舅，过世的莉亚王妃的亲弟弟，老大手中的另一张王牌，另一个阴险的家伙。影哥，你要小心他噢。虽说你带着这枚徽章，他不会怎么样，但他会好奇，好奇你是谁？虽说我也好奇……”梅尔森笑了笑，继续说道。“但是我会等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再说，但是那家伙可能不会。”
“那你在这里是谁？”日影望着说着颇为真诚的梅尔森平静的问道。
“乌索！”一个严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什么靠近耳语着的梅尔森立刻站直，退后两步，表情不复刚的柔和自然，变得严肃生硬。“我要过去一下，影哥，先失陪了。”
“乌索，是他的家族名称。梅尔森是他母亲给他起的小名。刚那是他的父亲。”罗伯特站在身后，半响没有言语的罗伯特接话说道。“我想如果他来了，会自己跟你说他在帝都的身份，是龙勋亲王的小儿子，帝国最年轻的圣骑士的弟弟。虽说他可能对他这个身份很不感冒。”
“如果我不拿，你会引导我选择它吗？”
有着看似不经意，但或许并不是。以这枚徽章的象征的代表的重要性而言，绝不至于随意的堆放在一堆宝石的饰品之中。那么他今天拿到这枚徽章便不是偶然。比其对梅尔森那些无关紧要的身份而言，他更想知道的是，胸前这枚烫手的徽章，到底是因何而为。
借着这样诡异的浮出，是准备让他在这死气沉沉的帝都，在那腐朽丑恶的圣廷，搅动什么样的风云。借着绑上彭休这颗大树，让他这颗投石问路的小石子，可能震荡出更大的波痕。
“不会。”罗伯特摇摇头。在日影疑惑的目光中，他笑了起来，继续说道。
“梅尔森没看到你挑的过程，如果看到也许牙估计可以吓掉，但至少不会惊讶你手中有这一枚徽章。实际上那一堆徽章都是老大的私藏，老大和老大的母亲的家族经营了这么多年，好东西都存在殿下那呢，里面的任何一枚都能代表一方势力。所以不管你拿那一枚都没有关系，大多都可以用上。但你偏偏拿了这一个。小影，你眼光真是不错。”
此时罗伯特脸上的笑容真诚的闪光，刹那就能冲淡那么些阴暗的碎碎念，只叫日影想抽他。
没有任何手段，就是光明正大。去吧。我的小石头。
仿佛有所感应似的，那个正在人群中谈笑风生的人，正似不经意的回眸望向这个正诡异的安静的小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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