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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回大周王朝气运散 老君轮回老子出


  再说褒妃虽篡位正宫,有专席之宠,从未开颜一笑。幽王欲取其欢,召乐工鸣钟击鼓,品竹弹丝,宫人歌舞进觞,褒妃全无悦色。幽王问曰:“爱卿恶闻音乐,所好何事?”褒妃曰:“妾无好也。曾记昔日手裂彩缯。其声爽然可听。”幽王曰:“既喜闻裂缯之声,何不早言?”即命司库日进彩缯百匹,使宫娥有力者裂之,以悦褒妃。可怪褒妃虽好裂缯,依旧不见笑脸。幽王问曰:“卿何故不笑?”褒妃答曰:“妾生平不笑。”幽王曰:“朕必欲卿一开笑口。”遂出令:“不拘宫内宫外,有能致褒后一笑者,赏赐千金。”虢石父献计曰:“先王昔年因西戎强盛,恐彼入寇,乃于骊山之下,置烟墩二十余所,又置大鼓数十架。但有贼寇,放起狼烟,直冲霄汉,附近诸侯,发兵相救,又鸣起大鼓,催趱前来。今数年以来,天下太平,烽火皆熄。吾主若要王后启齿,必须同后游玩骊山,夜举烽烟,诸侯援兵必至。至而无寇,王后必笑无疑矣。”幽王曰:“此计甚善!”乃同褒后并驾往骊山游玩,至晚设宴骊宫,传令举烽。

  时郑伯友正在朝中,以司徒为前导,闻命大惊,急趋至骊宫奏曰:“烟墩者,先王所设以备缓急,所以取信于诸侯。今无故举烽,是戏诸侯也。异日倘有不虞,即使举烽,诸侯必不信矣。将何物征兵以救急哉?”幽王怒曰:“今天下太平,何事征兵。朕今与王后出游骊宫,无可消遣,聊与诸侯为戏。他日有事,与卿无与!”遂不郑伯之谏。大举烽火,复擂起大鼓。鼓声如雷,火光烛天。畿内诸侯,疑镐京有变,一个个即时领兵点将,连夜赶至骊山。但闻楼客管龠之音,幽王与褒妃饮酒作乐。使人谢诸侯曰:“幸无外寇,不劳跋涉。”诸侯面面相觑,卷旗而回。褒妃在楼上,凭栏望见诸侯忙去忙回,并无一事,不觉抚掌大笑。幽王曰:“爱卿一笑,百媚俱生,此虢石父之力也!”遂以千金赏之。至今俗语相传“千金买笑”,盖本于此。髯翁有诗,单咏“烽火戏诸侯”之事。诗曰:

  良夜骊宫奏管簧,无端烽火烛穹苍。

  可怜列国奔驰苦,止博褒妃笑一场!

  却说申侯闻知幽王废申后立褒妃,上疏谏曰:“昔桀宠妹喜以亡夏,纣宠妲己以亡商。王今宠信褒妃,废嫡立庶,既乖夫妇之义,又伤父子之情。桀纣之事,复见于今,夏商之祸,不在异日。望吾王收回乱命,庶可免亡国之殃也。”幽王览奏,拍案大怒曰:“此贼何敢乱言!”虢石父奏曰:“申侯见太子被逐,久怀怨望。今闻后与太子俱废,意在谋叛,故敢暴王之过。”幽王曰:“如此何以处之?”石父奏曰:“申侯本无他功,因后进爵。今后与太子俱废,申侯亦宜贬爵,仍旧为伯。发兵讨罪,庶无后患。”幽王准奏,下令削去申侯之爵。命石父为将,简兵搜乘,欲举伐申之师。

  话说申侯进表之后,有人在镐京探信,闻知幽王命虢公为将,不日领兵伐申,星夜奔回,报知申侯。申侯大惊曰:“国小兵微,安能抵敌王师?”大夫吕章进曰:“天子无道,废嫡立庶,忠良去位,万民皆怨,此孤立之势也。今西戎兵力方强,与申国接壤,主公速致书戎主,借兵向镐,以救王后,必要天子传位于故太子,此伊周之业也。语云先发制人,机不可失。”申侯曰:“此言甚当。”遂备下金缯一车,遣人赍书与犬戎借兵,许以破镐之日,府库金帛,任凭搬取。戎主曰:“中国天子失政,申侯国舅,召我以诛无道,扶立东宫,此我志也。”遂发戎兵一万五千,分为三队,右先锋孛丁,左先锋满也速,戎主自将中军。枪刀塞路,旌旆蔽空,申侯亦起本国之兵相胁,浩浩荡荡,杀奔镐京而来,出其不意,将王城围绕三匝,水息不通。幽王闻变,大惊曰:“机不密,祸先发。我兵未起,戎兵先动,此事如何?”虢石父奏曰:“吾王速遣人于骊山举起烽烟,诸侯救兵必至,内外夹攻,可取必胜。”幽王从其言,遣人举烽。诸侯之兵,无片甲来者。盖因前被烽火所戏,是时又以为诈,所以皆不起兵也。

  幽王见救兵不至,犬戎日夜攻城,即谓石父曰:“贼势未知强弱,卿可试之。朕当简阅壮勇,以继其后。”虢公本非能战之将,只得勉强应命,率领兵车二百乘,开门杀出。申侯在阵上望见石父出城,指谓戎主曰:“此欺君误国之贼,不可走了。”戎主闻之曰:“谁为我擒之?”勃丁曰:“小将愿往。”舞刀拍马,直取石父。斗不上十合,石父被勃丁一刀斩于车下。戎主与满也速一齐杀将前进,喊声大举,乱杀入城。逢屋放火,逢人举刀,连申侯也阻挡他不住,只得任其所为,城中大乱。幽王未及阅军,见势头不好,以小车载褒姒和伯服,开后宰门出走。司徒郑伯友自后赶上,大叫:“吾王勿惊,臣当保驾。”出了北门,迤逦望骊山而去。途中又遇尹球来到,言:“犬戎焚烧宫室,抢掠库藏,祭公已死于乱军之中矣。”幽王心胆俱裂。郑伯友再令举烽,烽烟透入九霄,救兵依旧不到。

  犬戎兵追至骊山之下,将骊宫团团围住,口中只叫:“休走了昏君!”幽王与褒姒唬做一堆,相对而泣。郑伯友进曰:“事急矣!臣拚微命保驾,杀出重围,竟投臣国,以图后举。”幽王曰:“朕不听叔父之言,以至于此。朕今日夫妻父子之命,俱付之叔父矣。”当下郑伯教人至骊宫前,放起一把火来,以惑戎兵,自引幽王从宫后冲出。郑伯手持长矛,当先开路。尹球保著褒后母子,紧随幽王之后行不多步,早有犬戎兵拦住,乃是小将古里赤。郑伯咬牙大怒,便接住交战。战不数合,一矛刺古里赤于马下。戎兵见郑伯骁勇,一时惊散。约行半里,背后喊声又起,先锋孛丁引大兵追来。郑伯叫尹救保驾先行,亲自断后,且战且走。却被犬戎铁骑横冲,分为两截。郑伯困在垓心,全无惧怯,这根矛神出鬼没,但当先者无不著手。犬戎主教四面放箭,箭如雨点,不分玉石,可怜一国贤侯,今日死于万镞之下。左先锋满也速,早把幽王车仗掳住。犬戎主看见衮袍玉带,知是幽王,就车中一刀砍死,那犬戎再来砍杀褒姒,那褒姒一道金光而闪躲过也!那犬戎见怪之,在挥刀杀来,那褒姒又一闪而过,犬戎大惊说道:汝乃何方妖孽在此祸乱宫闱也!那褒姒笑曰:吾乃天上星君下界,只因东周气数尽,故上天派吾来借汝之手弑君,今天数已完!吾等转回天界,永不复人间也!那犬戎听之大怒,说道:如此妖孽,却见这里祸害天下,挡死!正要刺杀褒姒,天有金甲神人驾云而来大叫:凡夫愚民,怎敢打上天上星君!说吧,持鞭要来将犬戎打死,那犬戎大喊道:吾命休矣!那褒姒挡住,说道:神君且住!那神君曰:他要杀汝,汝还替他求情!那褒姒曰:并非小女替他求情,实乃他有命数在身,自有天罚,不该命丧神君之手也!那神君说道:也罢!暂饶他性命,汝且随吾回天受封吧!那褒姒领命,与神君共驾云冉冉而去,犬戎起身杀死伯服。尹球躲在车箱之内,亦被戎兵牵出斩之。

  统计幽王在位共一十一年。因卖桑木弓箕草袋的男子,舍取清水河边妖女,逃于褒国,此女即褒姒也,蛊惑君心,欺凌嫡母,害得幽王今日身亡国破。昔童谣所云:“月将升,日将没;壓孤箕箙,实亡周国。”正应其兆,天数已定于宣王之时矣。东屏先生有诗曰:

  多方图笑掖庭中,烽火光摇粉黛红。自绝诸侯犹似可,忍教国祚丧羌戎。

  又陇西居士咏史诗曰:

  骊山一笑犬戎嗔,弧矢童谣已验真。

  十八年来犹报应,挽回造化是何人?

  又有一绝,单道尹球等无一善终,可为奸臣之戒。诗云:

  巧话谗言媚暗君,满图富贵百年身。一朝骈首同诛戮,落得千秋骂佞臣。又有一绝,咏郑伯友之忠。诗曰:石父捐躯尹氏亡,郑桓今日死勤王。三人总为周家死,白骨风前那个香?

  再说首阳山内,老君对玄都说道:当年汝等所强之石猴被佛门带走,今番将要祸乱吾玄门气数实为不妙!那玄都曰:那石猴出身不凡,老师要作何打算!那老君曰:汝持吾手谕上界,告知昊天上帝,不日为师拔院升天,坐镇天庭,也好报吾道门气数也!那玄都领命,持老君圣谕而去。

  去说玄都上凌霄殿见了昊天上帝说明来意,那上帝曰:请回禀汝师,朕将三十三层天外离恨天挪出,让道祖居之!玄都大喜,回转首阳山将上帝旨意告知老君。老君择日拔院升天。居于离恨仙境。彩云缭绕,瑞气氤氲。这日喜庆万分,群三十三天天宫,并终南山、蓬菜山、阆苑山等处,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列位神仙,千千万万,或跨彩鸾,或骑白鹤,或驭赤龙,或驾丹凤,皆飘飘然乘云而至。次第朝贺,献上寿词,稽首作礼。词名《水龙吟》:

  红云紫盖葳蕤,仙宫浑是阳春候。玄鹤来时,青牛过处,彩

  云依旧。寿诞宏开,喜《道德》五千言,流传万古不朽。况是天

  上仙筵,献珍果人间未有。巨枣如瓜,与着万岁冰桃,千年碧藕。

  比乾坤永劫无休,举沧海为真仙寿。

  彼时老君见群臣赞贺,大展仙颜,即设宴相待。酒至半酣,忽太白金星越席言曰:"昊天上帝与王母娘娘来喝!那老君率领众仙出宫相迎。却见天上五鼓鸣钟聚众。其时香烟缭绕,灯烛辉煌,幡幢五彩飘扬,乐器八音嘹亮,倚仗之盛,自不必说,玉帝与王母同坐七香车,宫人随驾,侍女纷纷,到得至前,果然华丽。君后下车,两边扶侍上台。来见老君。那玉帝滑稽以礼说道:大兄有礼!老君回礼道:陛下圣安!二人其上席间看九龙筵席,真乃是烹龙砲凤珍羞味,酒海肴山色色新。与众仙同饮为乐!

  时至三人,并终南山、蓬菜山、阆苑山等处,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等众仙散去,老君屏退左右,与玉帝独坐,说道:合三百年慢,有东海傲来国石猴上天祸乱宫闱,陛下不必亲自出手解下因果,还吾玄门气数!那玉帝道:以道祖之言,朕何以对之也!那老君曰:此石猴应西游劫而生,乃是他佛门大兴之兆,乃是大势所趋。便由他佛门了解便罢!那玉帝曰:大善,谨遵道祖之言!老君又曰:时至东周末年,战国将起,吾道门应在此量劫造作打算!吾与亲身入劫,轮回转世传吾道门玄机,人心太坏、作孽太多,每思设法纠正,善为劝化,此等大事,设非亲身下凡,如何做得起来?大概寡人总和众生还有一度缘份,此乃数之所定,如何推得开来?难得有此异数重下凡尘,查察如今的风土民情,立万万年的道德教化、也好为下一量劫打算!那玉帝曰;道祖之行乃吾众仙之楷模也!说吧,起身鞠躬以礼示意真诚敬意!那老君曰:吾下界而去,还望陛下封锁兜率宫,派天兵把守,不可让他人随意进入此内也!那玉帝说道:愿遵道祖之言!说吧,玉帝转回天宫而去。

  楚国苦县厉乡曲仁里至商汤王四十八年。老君又来出世,乘太阳日精,化为弹丸,流入玉女口中。玉女吞之,遂觉有孕。怀胎八十一年,直到武丁九年,破胁而生,生下地时,须发就白,人呼为老子。面上亦微作黄白色,额有参天纹,生而能言。手指李林,对玉女说道:“母亲,我出生此下,当以此为我姓。”玉女喜诺。又替他取名耳,字伯阳,又名老聃。老子神灵不昧,聃自幼聪慧,静思好学,常缠着家将要听国家兴衰、战争成败、祭祀占卜、观星测象之事。老夫人望子成龙,请一精通殷商礼乐的商容老先生教授。商容通天文地理,博古今礼仪,深受老聃一家敬重。一天,玄都闲行郊外,忽见一小童牵一青羊,行而来。玄都大喜道:“仙师传谕,每含玄机,既有青羊,必得朕兆。”因即上前为礼:“请问童子,此羊何来?牵去何用?”童子笑道:“说也好笑,我家老爷夫人,年逾百廿,生得一子,今才五岁,最爱这头青羊,数天前,羊忽不见,公子十分不悦。老爷因此派人四出寻找,今才找得牵回家去,免得公子懊恼。”玄都听说,和老君临别所嘱一一符合,不觉大喜,忙说:“敢烦小哥寄一信与公子,说有弟子玄都求见!”童子听了,朝玄都打量了一回,笑道:“我家公子今年才五岁,哪里跑出这么一位老朋友来!”玄都笑道:“岂但老友,简直还是师生咧!”童子又笑道:“公子不曾上学,也没见你这位先生自己送上门来!”玄都笑道:“不是这么说,你家公子是我的师父。我便是你家公子的门生。你要不信,可去公子面前说一声‘玄都求见’,看他怎么说法,你却再来见我。”童子似信不信的带了玄都回到家中。把青羊交与公子。公子大喜。童子又把遇见玄都,自称是公子学生前来求见,岂非笑话。一句话说得家人都笑起来。

  谁知公子一听此言,立刻整衣而起。对庄客说道:“不差,是有这人,快召他进来见我!”家人见了这副情景,十分疑惑。公子一叠连声催那童子快去!童子只得出来,将话对玄都说了,道:“公子着你进去!他这性子很怪。你莫惹了他,连累我们受气!”玄都笑道:“我理会得。”一步一拜进至内院。那公子一见玄都,立刻足现莲花,身裹彩云之中,变成十丈金身,光明如日,芬香四射,合家大为惊骇。玄都见了,已匍伏座下,口称:“弟子叩见师尊!”那公子温颜命起,回头见父母家人惊骇之状,因笑说:“我老君也。太微是宅,真一为身,因五十年前曾许降生,特来了此夙因。今俗缘已了,父母姐妹并一应家人均得随我升天,万劫不坏!”

  家人闻言,罗拜阶下。老子命炫斗扶起父母,坐受众礼已毕。老子喝命起立一旁。即以口诀召三界众真、诸天帝君、十方神王,以及各洞各山神仙散仙,齐集庭上。俄顷之间,诸神仙都驾彩云驾神兽陆续来至,各执香花,稽首参拜。一时香烟缭绕,花雨缤纷,仿佛开一诸天圣会。老子端座莲座,面敕五老上帝、四极监真,授家人以玉册金文,老子喝命起立一旁。即以口诀召三界众真、诸天帝君、十方神王,以及各洞各山神仙散仙,齐集庭上。俄顷之间,诸神仙都驾彩云驾神兽陆续来至,各执香花,稽首参拜。一时香烟缭绕,花雨缤纷,仿佛开一诸天圣会。老子温谢,诸仙陆续散去。老子分化太上老君出,带挈同全家,白日飞升,皆成仙体。老子留世学书传道也!

  一日,商容教授道:“天地之间人为贵,众人之中王为本。”老聃问道:“天为何物?”先生道:“天者,在上之清清者也。”老聃又问:“清清者又是何物?”先生道;“清清者,太空是也。”“太空之上,又是何物?”先生道:“太空之上,清之清者也。”“之上又是何物?”“清之清者之上,更为清清之清者也。”老聃又问。“清者穷尽处为何物?”先生道:“先贤未传,古籍未载,愚师不敢妄言。”夜晚,老聃以其疑惑问其母,母不能答;问家将,家将不能言。于是仰头观日月星辰,低首思天上之天为何物,彻夜不能寐。

  又一日,商老先生教授道:“六合之中,天地人物存焉。天有天道,地有地理,人有人伦,物有物性、有天道,故日月星辰可行也;有地理,故山川江海可成也;有人伦,故尊卑长幼可分也。有物性,故长短坚脆可别也。”老聃问道:“日月星辰,何人推而行之?山川江海,何人造而成之?尊卑长幼,何人定而分之?长短坚脆,何人划而别之?”先生道:“皆神所为也。”老聃问道。“神何以可为也?”先生道:“神有变化之能。造物之功,故可为也。”老聃问:“神之能何由而来?神之功何时而备?”先生道:“先师未传,古籍未载,愚师不敢妄言。”夜晚,老聃以其疑惑问其母,母不能答。问家将,家将不能言。于是视物而思,触物而类,三日不知饭味。

  又一日,商先生教授道:“君者,代天理世者也;民者,君之所御者也。君不行天意则废,民不顺君牧则罪,此乃治国之道也。”老聃问道:“民生非为君也,不顺君牧则其理可解。君生乃天之意也,君背天意是何道理?”先生道:“神遣君代天理世。君生则如将在外也;将在外则君命有所不受。君出世则天意有所不领。”老聃问道:“神有变化之能,造物之功,何以不造听命之君乎?”先生道:“先圣未传,古籍未载,愚师不敢妄言。”夜晚,老聃以其疑惑问其母,母不能答;问家将,家将不能言。于是求教相邑之士,踏遍相邑之土,遇雨不知湿,迎风不觉吹。

  一日,商老先生教授道:“天下之事,和为贵。失和则交兵,交兵则相残,相残则两伤,两伤则有害而无益。故与人利则利己,与人祸则祸己。”老聃问道:“天下失和,百姓之大害也,君何以不治?”先生道:“民争,乃失小和也;失小和则得小祸,然而君可以治也。国争,乃失大和也;失大和则得大祸,大祸者,君之过也,何以自治?”老聃问:“君不可自治,神何以不治?”先生道:“先哲未传,古籍未载,愚师不敢妄言。”夜晚,老聃以其疑惑问其母,母不能答;问家将,家将不能言。于是,遍访相邑之士,遍读相邑之书,遇暑不知暑,遇寒不知寒。

  商老先生教授三年,来向老夫人辞行道:“老夫识浅,聃儿思敏,三年而老夫之学授?”

  今来辞行,非老夫教授无终也,非聃儿学之不勤也。实乃老夫之学有尽。聃儿求之无穷,以有尽供无穷,不亦困乎?聃儿,志远图宏之童也;相邑,偏僻闭塞之地也。若欲剔璞而为玉,需入周都而求深造。

  周都,典籍如海,贤士如云,天下之圣地也,非入其内而难以成大器。“老夫人闻听此言,心中犯难:一乃聃儿年方十三,宋都尚且难返,去周都岂不如登九天?二乃老氏只留此根,怎放心他孤身独行?正犹豫不知怎么回答,不料先生已猜知其为难处,忙说:“以实相告,老夫师兄为周太学博士,学识渊博,心胸旷达,爱才敬贤,以树人为生,以助贤为乐,以荐贤为任。家养神童数位,皆由民间选来。不要衣食供给,待之如亲生子女。

  博士闻老夫言,知聃儿好学善思,聪慧超常,久愿一见。有家仆数人路经此地,特致书老夫,意欲带聃儿去周。此乃千载难逢之良机,务望珍惜!”老夫人听后,不禁悲喜交集。喜先生保荐,使聃儿有缘入周,登龙门有路;悲母子分别,何日能见?思至此,好似聃儿已在千里之外,不觉心酸难抑,潸然泪下。老聃扑人母亲怀中,泣言道:“母亲勿须伤心,聃儿决不负老师厚望,待我业成功就,定然早日来接母亲!”说罢,母子二人相抱而泣。

  哭之良久,母子二人转而为喜,拜谢先生举荐之恩。三天后,全家与商老先生送老聃至五里之外。老聃一一跪拜,上马随博士家仆西行而去。老夫人遥望聃儿身影远去,方才郁郁入车,闷闷返回。”

  老聃入周,拜见博士,入太学,天文、地理、人伦,无所不学,《诗》《书》《易》《历》《礼》《乐》无所不览,文物、典章、史书无所不习,三年而大有长进。博士又荐其入守藏室为吏。守藏室是周朝典籍收藏之所,集天下之文,收天下之书,汗牛充栋,无所不有。老聃处其中,如蛟龙游入大海,海阔凭龙跃;如雄鹰展翅蓝天,天高任鸟飞。老聃如饥似渴,博览泛观,渐臻佳境,通礼乐之源,明道德之旨,三年后又迁任守藏室史,名闻遐迩,声播海内。忽对邻人说:“我自盘古以前,混沌之始,合天精地魄而成人生,以后历次降生,专为济度世人。近百年来,因商纣失政,周室代兴,神仙合当遭劫,我也隐居山林,不预人事。现在合计人世已近五百年,西方有人待我脱度,吾当出关一行,度了此人,即行上天去也。”言讫,闭目默坐。邻人上前抚之,气已息灭,身体冰冷,只得把他葬了。

  其实老子并不曾死。当邻人安葬老子之日,正老子骑牛出关之时。老子到了函谷关,开始游说道学之说,度化世人向善出道。周游各国穿善大道而去。却说后世如何,下回在分解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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