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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4


  兆学疚自不知戴门子嘟囔什么,当下只大半个身子都挂在丁佼身上,双手捂着脸哀号不已:“我是不是破相了?特难看吧?没法子见人了……”

  丁佼懒洋洋地安慰:“没事儿没事儿,找西贝卖点灌油就好了。”

  兆学疚又道:“我可能就此伤残了,更有甚者,我可能得了致命内伤,对,伤了肺,走一步肋骨刺着肺钻心的疼……”

  丁佼不为所动:“那快点走吧,家里有伤药。”

  兆学疚一边哼哼不已,一边道:“我走不动,我要坐车!”

  丁佼有点为难,那得花钱。

  这时,一辆胶皮经过,兆学疚已经扬手就叫:“胶皮!”

  “胶皮”喜滋滋地答应着过来,一回头,却像见了鬼一样脸色大变,拉了车掉了头就跑,兆学疚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咬牙切齿,这不是上午那个小混混伏翼吗?当下也顾不得伤残了,兆学疚推开丁佼撒腿就追:“混蛋,你给我站住!”

  丁佼见这阵势也闹不清兆学疚怎么了,一边跟上一边劝道:“哎,兆少,他不拉咱换一辆就是……”

  丁佼追着进了小巷,却见胶皮车停在一旁,车夫被兆学疚逼到一旁拳打脚踢,一边斯文扫地地骂:“你跑啊!爷碰见你就没好事儿!你是小榕树那一伙的吧,一搭一档吐爷。”

  丁佼看到这阵势不觉呆了,想劝又不知怎么劝,兆学疚也不看丁佼,只道:“丁佼,把你那绳子拿来绑了这厮,咱好好审审!”

  丁佼吓了一大跳,心道,这可不成!少爷就是这派头,嘛都敢开口!

  而那人也不知躲,打急了就哇哇大哭,边哭边诉:“妈妈的!别打了!老子也曾是好汉一条!你也不打听打听,师从义和团的先锋好汉,却没赶上那个好时代,窝屈死了,要不是有老婆孩子要养,老子早把这破天也捅下半边儿……”

  这念的显然是别人的经……丁佼这下听出细备来了,忍不住好笑道:“伏抠啊,你怎么张口就来,你念得倒也是事实,只是不是你的身世吧?听说昨儿你当着西贝的面就把他的底兜过来当挡箭牌用,他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呢,现在你一转又转到乌鸦身上……”

  那胶皮果然就是伏翼,当下也顾不得脸红,忙扑了过来,杀猪般惨叫起来:“丁老板救命啊!我真不是……”

  兆学疚呆了:“你们认识?”

  丁佼道:“包过他的胶皮,人老实得很,就嘴碎了点,只怕中间有什么误会。伏抠,兆少脾气不好,你好好赔不是,跟他解释清楚。”

  “误会?他堵我吐我可不是嘛误会!”兆学疚说着又要伸手揪人。伏翼忙缩到丁佼背后,委委屈屈地道:“我听说小榕树老大要进大罗天,会多要人手,于是想着能不能进去,码头的黑哥介绍我去开逛,想着碰碰运气,不想碰到西贝大爷提拔,说,说……只要把您撂倒了,就……”

  兆学疚大怒,扬拳又要打,丁佼忙拦住道:“消消气儿消消气儿,你还带伤呢,动了气伤了骨可是个后患。”

  兆学疚这才想起自己的伤,手往肋部一按,又开始哼唧起来。

  丁佼好笑,忙暗示伏翼走开,兆学疚灵醒着,伏翼身形一动,他又抖了起来:“慢着!西贝是谁?我非拆了他的骨不可!”

  伏翼吞吞吐吐:“乌鸦大爷和西贝大爷是树老大的左右手,西贝是个文的,动嘴,乌鸦是个武的,动手,两个你都见过,呐,西贝,平日里爱戴个高帽……”

  兆学疚简直要炸了,“原来他们全是一窝的,西贝西贝,一听就知道是个假货!乌鸦乌鸦,就知道是个霉蛋!小榕树,我不会放过你的!”

  伏翼见势不妙,拉起胶皮就跑,兆学疚急了,正要追,丁佼忙拉住,劝道:“他我认识,根儿也知道,跑不了的。”丁佼示意兆学疚回头,兆学疚疑惑地回头,却见一个比伏翼还大一号壮一号的混混儿站在他们面前,一开口就嗡嗡的,似乎是吞了煤灰,又粗又哽,半点不圆通:“……老大要见你。”

  老大……兆学疚只听到了这个词,老大!

  丁佼怕兆学疚又发飙,忙道:“毛兄弟,你认错人了……”

  那姓毛的混混儿嘿嘿一笑,声儿仍是嗡嗡的,表达却十分清楚明朗:“丁老板,兆少爷。”

  兆学疚瞟了丁佼一眼,心想你怎么谁都认识?丁佼无暇理他,只想着怎么圆过去,不料,兆学疚却一派冷静,对那混混儿有礼有节地拱手:“那有劳毛兄带路。”

  丁佼倒呆了,没想到兆学疚竟是这么个反应,不由得对兆学疚另眼相看,看了又看。到嘴边的话也自咽了下去。不管正确与否,这兆少总有自己的主意,阻挡无效,不如同看就是。

  于是两人随那姓毛的混混儿七绕八拐,到了一家茶馆雅舍前,那混混儿先去敲了两下门,门内传出一个苍哑的男声:“请进来吧。”

  兆学疚整了整抹布一样的衣冠,活动了一下手脚,还似乎对丁佼笑了一下,就从容地走了进去,丁佼想跟上,却被那混混儿拦住,门随即关上了。

  丁佼总觉得兆学疚临进门前的那一丝笑容诡异,但又说不出那不对,沉吟一下,丁佼越发觉得不对劲,兆学疚绝不是好气性的人,最不缺的就是匹夫之勇和书生意气,且每一次爆发都很惊人,不管不顾的。于是他上前跟守门的混混儿争持着要进去:“不对!小猫,让我进去!”

  这时,屋内也传来了争持的闷声,小猫一愣,门被丁佼推开了。

  屋内,只见兆学疚正掐着一个人的脖子在地上翻滚着,嘴里一边咒骂:“管你嘛树,爷今儿也要把你放倒!你把爷欺负得也太狠了……”

  门口的两人一愣之下,同时抢上,丁佼见那人袖内光芒一闪,暗叫不好,忙揪着兆学疚的后领子一把拔开,只听见“嘶”的一声,兆学疚的上衣就成了两块布挂在肩上。随即,丁佼已经把兆学疚挡在了身后,不动声色地作好了防守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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