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侠之大者 为国为民
说到这里，刘飞再次顿住，随后冷冷的环视了一圈面色各异的众人。
“现在你们还会叫好吗？”
“可是……”
还是先前的那名黑脸大汉，似乎是想替萧老前辈辩白一番，可是张嘴之后才发现，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辩驳的话语。
“没有可是.....”
刘飞却是冷声开口打断了他。
“萧老前辈一时的妇人之仁，却给自己的家乡带来了灭顶之灾，你们说，他做的算是什么事？”
“身为人子，不能保护自己父母的安全，此乃不孝，身为丈夫，不能为他们撑起一片天空，护佑她们的生命，此乃不忠，，只因自己一时之念，而又行事不慎，给家乡父老惹来了灭顶之灾，此乃不仁不义，似他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又有何面目能称得上这个“侠”字........”
“后来此事传将出去，以讹传讹之下，就被人说成了萧老前辈醉心于剑道，丢妻弃子，不顾家人的死活，无情剑的名声也就由此而来......”
“在我看来，以他以前的所作所为，最多也只能被称为一名剑客，而不是什么剑侠........”
说到这里，刘飞坐了下来，端起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看了面前的这名灰衣中年人一眼。
此时的中年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那满是沧桑的双眼中，似乎有着一丝恍惚。
“咔擦.......”
中年人伸出去夹菜的那双筷子，却是夹在了一个盘子上，只听得一声轻响，盘子上竟然被他夹掉了一个缺口，望着筷子上夹的那块碎瓷片，中年人愣了一下，随后微微叹息，放下了筷子，同样端起了面前桌上的酒碗。
此时，随着刘飞的声音落下，围观的人群再次变得有些嘈杂起来，许多人都在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真没想到以前萧老前辈身上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是呀，此事萧老前辈做的确实有欠考虑了......”
“岂止是有欠考虑，简直就是愚蠢，全村两百多条人命因他而死，说是罪大恶极也不过分吧.......”
“对呀，正如那位小友所说，如此说来，他确实也配不上一个侠字.......”
刘飞端着酒碗，目光肆无忌惮的在中年人脸上打量着，似乎是不想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可是面前的这位中年人，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神情有些恍惚，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周围的那些言论.......
“这位兄台......”
就在这时，其中的一名食客站了出来，冲着刘飞拱了拱手，抱拳道。
“这位.....呃......白面书生呃......叶兄弟，在下听你所言，有理有据，字字精辟入耳，想必也是见过大世面的，现在在下倒有一个问题，想向叶兄弟请教.......”
刘飞心中暗笑，脸上却不动声色，站起身来，郑重的还了一礼，道。
“这位兄台过奖了，在下也只是初入江湖，万万当不起请教二字，若有何疑问，兄台尽管说出，大家一起探讨一下.......”
那人见刘飞的态度很是谦虚，淡淡的笑了笑，随即开口继续道。
“众所周知，那无情剑呃，萧老前辈，剑法卓绝，再加上手握斩情剑，在江湖上也是顶尖的一号人物，若连他都撑不起这个侠字，那还有何人可以当得？”
听了他的话，刘飞笑了笑。
“照兄台这般说法，若是以武功高低来论的话，在下从未学过武功，在座的各位恐怕有九成以上，武功都比在下要高，如此说来，是不是在做九成以上，都可以说是大侠了.....？”
“哈哈哈........”
“小友此言有趣.......”
听了刘飞的话，周围的众人却不由得哄笑起来，先前还有些怪异的气氛，也舒缓了很多。
等得众人的笑声落下，刘飞再次抱拳环视了一圈。
“还有这位兄台先前所问，什么样的人才可以称之为大侠？在下初入江湖，对江湖上的人物所知不多，不过却也恰好知道这么一个人，应该当得起这个名头.......”
“哦？不知此人是谁？”
“小友快快道来.....”
“以小友这般眼光，不知何方人物能入得小友的法眼.......？”
“对了，小友口中的大侠，莫非是先前所说的那燕七夜？”
听着最后一人的问话，刘飞却是摇了摇头。
“那燕七夜也只是徒有虚名而已，他那所谓的行侠仗义，也只是帮助一些弱小的人，惩治一些毛贼，又或者仗着武功之高，宝剑之利，在遇到了江湖上那些罪大恶极之人的时候，顺手除之，仅此而已......”
“似他做的这种鸡毛蒜皮而又力所能及的小事，又怎配称为大侠？在我看来，他跟在座众人一样，也只是一个习过武的武夫而已......”
楼上
听了刘飞的话，那名青衣女子的眉头微微皱起，望着刘飞的目光中也带了一丝厌恶，口中低低的说了一句。
“哼，哗众取宠.......”
一身黑衣的方浩，也听到了刘飞先前的话语，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满脸揶揄的看着身旁的青衣女子。
刘飞鹏坐的那位黑脸大汉，似是看刘飞很不顺眼，听得刘飞竟然如此这般说，一拍桌子，满脸气愤的站起来，指着刘飞道。
“你这厮......又在这里大放厥词，简直是混账之极，那燕七夜某家虽没有见过，但是也听说过，此人这两年行走大江南北，行侠仗义，不知道做了多少出强扶弱的好事，怎地到了你的口中竟是如此不堪.......？”
刘飞转头看了他一眼，却也并没有发怒。
“兄台，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有几个问题想让兄台来解答一下......”
“你说.....”
那黑脸大汉脖子一梗，瞪视着刘飞。
“若是兄台在路边见到一人快要饿死，而你的手中恰巧又有几个馒头，你会不会拿两个馒头给他，救他一命？”
大汉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好，那我问你，若你路过一户人家，发现有歹人欲持刀入室行凶，而家中却只有寡母幼子，毫无抵抗之力，你救是不救........”
“当然要救......”
“好，那我再问你，若你发现有人想翻墙入室，行那为人不齿之事，而你却又知道，此人是个臭名昭著的淫贼，***女，所作所为令人发指，那么，你杀是不杀？”
“当然要杀.......”
那黑脸大汉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愤恨，猛的一拍桌子，大声回答道。
“此等无耻小人，净做些肮脏龌龊之事，就与那王朋一般，自然是人人得而诛之，呃........”
说到这里，大概弄了一下，脸上似乎终于回过了一丝味来......
而周围的人此时也似乎是听出了一些什么，都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刘飞摊了摊手，满脸笑意的看向了黑脸大汉。
“你看，那燕七夜所做之事，换成了你，也同样会那么做，而且我相信，就算是在场的其他人遇到了这样的事，同样不会袖手旁观，这样说来，岂不是说在场的诸位都是大侠.......？”
“此等微末之事，我等既然行走江湖，若是遇到，自然也会去做，都是举手之劳而已，又如何谈得上什么行侠仗义？”
“这位，呃......叶兄弟说的有理，某家算是服气了.......”
那黑脸大汉此时四时也想通了这一点，冲着刘飞报了抱拳，有些歉然的道。
“兄台所言确实句句在理，只是在下好奇，兄台口中那位可称得上大侠的人物，究竟是何等的风采.......”
刘飞环视了一圈，看到众人脸上那一副探究的表情，微微一笑，声音淡然道。
“前些日子，我偶遇了一位旧友，此人乃是西梁边关戊卒，他与我说了这么一件事......”
“在西梁边关，那边有这几条通商之路，故此也滋生了一些不法的力量，那便是马匪.........”
“西梁马匪的恶名，想必在座应该有很多人听说过吧......”
众人点了点头，刘飞却接着说道。
“就在前年的冬天，有一伙大概千人左右的马匪，盯上了边关一个叫西沙寨的村落，三百多户人家，人数在千人左右，而成年男子却只有不到两百人........”
“就在马匪来袭的时候，村里所有的成年男子拿上了武器，聚在了村口，进行了殊死抵抗.......”
“可是马匪的人数众多，而且那些普通的村民又怎是穷凶极恶的马匪对手？那些村民们的伤亡惨重，可他们依旧死战不退，因为只他们知道，他们若是挡不住的话，那么身后村子里的家人下场定是凄惨无比........”
“就在村子里的男丁死伤过半的时候，却有一人偶然来到此处，一人一剑拦在了西山寨的寨门前，孤身面对千余马匪，鏖战两个日夜，血浸满衣，却依旧死战不退，直到边关守军闻讯前来，惊走了马匪........”
“战斗清理，此人身中十余箭，流血不止，在床上足足躺了大半年，这才保住一条性命.......”
“什么是侠？此人舍生取义，为了他人的性命，而不顾自己的安危，这才是侠.......”
“什么是大侠？明知必死，也悍然挺身而出，以一己之力保全西沙寨千余口人的性命，这才是大侠......”
“正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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