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回家乡
此时的李笑子一改平日邪魅的气质，反而身上涌现出肃杀的气息，他冷冷的看着我，“还行，碰巧给你小子过了这一关，如果过不了，我呆在这老杂毛的身体中又何妨！”
之前我的意识仿佛坠入泥潭，如今仿佛抽离而出，思维活跃，瞬间就想明白了，开口问道：“之前的事情是幻觉？”
李笑子听到这句话，却笑了，一边摇头，一边笑：“幻觉，还是你的记忆，或者是未来发生的事情，也可能是你上辈子的事情，谁说的定呢？走吧！”
此时我才发现，周围还是山林之中，离胖子居住的地方不远。
再回头，李笑子已经不见了。
回到房间中，胖子还没睡，听到我回来的声音，通红的双眼带着期盼，“怎么样？刺激不？！”
我没好气的把事情的经过给胖子一说。
胖子刚开始还听的面红耳赤，听到我最后的决定，拍着大腿，替我大为可惜，还说，有什么事情不能日后再说呢？
“滚！滚！滚！要不要我们日后再说？！”
胖子吓的脸色都白了，边跑边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打趣一番，我迫不及待的打开房门。
潼潼安静的躺在床上，怀中抱着零食，嘴角还有残留物，时不时巴扎巴扎小嘴，看样子是做了一个美食梦，她身上的斑点已经消失，脸上恢复往常的起色。
我微微松了一口气，伏在潼潼身边睡了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白天潼潼不能出门，晚上，李笑子照常出去，不过每三天带我离开一次。
每次我都会来到稀奇古怪的地方，有的甚至是古代。
看样子，应该不是现实，却让我生出一种真实的感觉，有时候，我变成女人，有时候，我却是一条狗，甚至是变成一株植物，眼巴巴的看着周围的变化，不能言，不能走，很是煎熬。
但我的内心却越发安定下来。
山中无岁月，整天修行，晚上陪潼潼嬉戏，偶尔穿越一下，经历新奇的事情，也没在意时间飞逝。
直到觉得要换单薄的衣服，才知道夏天的来临。
傍晚时，我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大父打来的：“喂..喂..”
深山老林，信号不是很好，大父在电话那头说了一个事情，问我回不回来。
原来是老家的祖屋地基垮掉，那边的人联系大父，询问大父要不要回去看看？
大父也有几十年没有回去了，想着带上我一起回去，算是认识了解一下祖地在哪里。
当时我的内心想到，这都什么时代了，我又不用认祖归宗，况且已经和那家人势如水火，正当我准备开口拒绝。
李笑子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我身边，阴森森看着我道：“答应他！”
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这是我师父。
于是我答应大父回来，挂掉电话，歪着头，一脸疑惑的望着李笑子。
李笑子把胖子叫了过来，叫他随我一起回去。
“师父，就是回一趟家，没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吧！”
虽然很不明白，李笑子为什么叫上胖子随行，凭着这一段时间的了解，知道其中有猫腻，不禁开口试探。
就我这小伎俩哪逃得过李笑子的法眼，对着胖子说：“在他们家，有一副描写人物的画册，你拿回来就可以了！”
说完，李笑子酷酷的离开。
胖子激动了，算下时间，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天天过着避世的生活，对胖子而言是一种煎熬。
毕竟他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
对于我而言，是一种心灵的修行，正感叹时间还不够长，这就要离开了。
潼潼也随着我们上路了，白天，带着太阳帽，墨镜，面巾。
一副伪装者的样子，引的路人频频侧目。
一路转车到湖南，到了我的家乡。
胖子下车就消失了，去寻找他的花花世界，我带着潼潼回家，又给大父打了一个电话，说我们已经回来了。
大父虽然从死亡线上回来了，但年纪大了，加上早年走南闯北，地为床，天为被，因此患上了风湿。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决定明天一早就坐车回老家。
回老家肯定是白天时候，我不想发生什么变故，便把潼潼留在家里。
小家伙刚开始死活不同意，直到我打开电脑放起动画片，又去超市买了一大包零食。
从上次李笑子简单的帮助后，潼潼吃零食已经没有以前的症状了。
不过上次带的东西也不多，没维持多久。
看见大大一堆零食，潼潼浑然忘我的抱着。
我教会潼潼一些基本的操作后，就下楼，胖子吃着早餐，在楼下等我。
看着他深厚的黑眼圈，以及脖颈上不规则的图案，不用说，我也知道他晚上去干什么了。
到了大父家，大父手脚不便，带着表叔陪着他一起回去。
路程不远，一路上都是泥泞的小路，称得上是穷乡僻野。
到了地方，叫司机等着，付了定金，沿着一条土泥路一直走。
一边走，大父一边说：“我当初为什么要离开这个地方？一个寨子的都姓石，我们这一脉是本家，略微富裕，算不上地主，却要被批斗！人心已经散了！”
大父又指着不远的小溪说道：“当年就是这条小溪干枯的时候，家就没了，风水上来说，没有永恒，这条小溪现在有水，但流量不大，格局太小，这次回来，看看故土，祖地就送出去吧！”
我看见大父手指颤抖，双眼泛着泪花。
这个地方承载了大父太多的回忆，如今触景生情，一种孤独感油然而生。
一个年迈的老人，儿女忙着工作、家庭，又有谁在乎他这位老人呢？
而跟他一个年纪的人，大多都已经不在了。
如果大父死了，是不是真的变成鬼魂去了地府呢？
我想了很多，直到走目的地。
这里真的很贫穷，还是木质的房子，石头打的地基，就像我儿时居住的地方。
看着我们一行外人的到来，他们没有表现的很热情，而是一副警惕好奇的目光。
石头的地基垮掉一脚，整个房子随着这一角坍塌。
房子虽然很久，但木质很好，经过多年风雨的洗礼，没有一丝腐朽的气息，光从这一点看，就知道曾经的风光。
大父开始说着他的记忆，我和胖子，还有表叔，都侧耳倾听。
直到大父说完，胖子才插嘴道：“老爷子，你们家有没有一副画？”
“有啊，好多，都在那个时候被抢走了，没有一件剩下。”
听到大父的回答，胖子明显不信，在一堆木材中翻找起来。
胖子翻找的声音引起住在旁边的一户人家，里面走出一位四五十岁的男子，看到大父后，眼神先是一愣，随后惊喜而来，仿佛看见了亲人父亲一样。
热情的让我们几个人不太适应，大父却很淡然的用苗语和他交流起来。
我对于苗话简直是十窍通了九窍，剩下一窍不通。
表叔则是好一点，能够听懂，但不会说。
两人就这样聊着，表叔递给我烟，我表示不抽，他很惊讶。
知道我一直抽烟，烟龄又长，很不解我为什么会戒烟？
不戒不行啊，深山老林中又没有烟，久而久之，就不抽，虽然有时候心里会痒痒的，但戒烟后，呼吸和味觉得到极大的提高。
曾经以为的味道，再一次吃，发现比原来更美味。
我的皮肤也得到改善，之前脸上的痘痘都消失不见了，光滑的让女人为之嫉妒。
小叔边抽烟，边和我聊着家常，无非是问我这一段时间在干什么？有什么想法？
又说了他的事情，表叔在后没多久就结婚，结婚后的表叔给我一种压抑的感觉。
说到做事的这个问题上，我和表叔产生了不同的看法。
表叔觉得，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
我却不敢苟同，但作为晚辈的我，不敢出言拂逆，只能点头，这也导致在我堂弟身上发生了一点事情。
人如果只追求结果，那中间杀人防火，是不是也不重要了？
既然人的结果都是会死，为何你现在不去死？
随着李笑子的修行，每天变幻不同的角色，我知道，人最重要的是经历。
只有经历过，才是自己的，经历中的选择，会产生不同的结果。
而结果的不满意，才会有轮回，人就如同得了芝麻丢了西瓜，回首望去，想要重新拿起西瓜。
可那已经是下一世了，下一世，拿了西瓜，丢了芝麻，觉得可惜，又想回去拿。
往复如此，轮回即生。
大概有一两个小时，胖子从木屋中怕了出来，一生泥土，脸上阴沉，对着我摇摇头。
大父见胖子出来，告别离开。
回到车上，大父才开口道：“知道我们一路来，他们眼神怪异，而刚才那个人为什么那么热情吗？”
我摇头。
“天下熙熙皆为利兮，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们以为我要回来住，怕我算旧账，而刚才那个人，我答应把房子给他了！”
大父又好气，有好笑：“这种风水衰败的地方，我怎么又可能回去住呢？你知道他们过着什么样子的生活吗？买盐都是按两买的！”
车中瞬间沉默，我们都不敢想，离我生活不远的地方还有这么一群人，过着我不敢想象的日子。
我看见大父眼角泪水滑落，合上眼皮，掩盖住眼中浓浓的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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