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黑心老鬼被斥

　　武丞相府，书房，黑心老鬼怂巴巴地垂首而立，廖士坚已大发一通火，笔墨纸砚掉落一地。

　　“又失败了！你真行！之前是谁吹牛逼说今晚势必把天师阁的人和那臭小子一网打尽的，还说要把夺魂剑夺回来！结果呢？一个傻子吴思周都对付不了！”

　　黑心老鬼心里暗自嘀咕，那傻子你还不是一样对付不了？要是他早出生个二十年，武丞相的位置还轮不到你来坐呢！

　　“你打不过他，你不会把弄走吗？上次本相用一个小糖人就把他给骗了，这么容易的事，你居然也做不到！”

　　“一把年纪了，筹划点事情都不行，脑子干什么用的？下去吧下去吧，看着碍眼！”

　　黑心老鬼被骂了大半小时，终于如释重负，从廖士坚的书房退了出来，准备出府找个地方好好喝一杯，以消心头之气。

　　刚出廖府走出一条街，见一豪华马车静静在街口停着，马车旁站着一位年轻的华服公子。

　　“黑心掌门，晚辈不凡等候掌门多时，请掌门给不凡三分薄面，同饮一杯，不知掌门可方便？”年轻公子恭敬地说道。

　　几声掌门叫得黑心老鬼心里格外地舒坦，曾几何时，手下有几十徒众之时，每日都有人前来请教功法，呼黑心老鬼为掌门，后来被天师阁一一追杀之后，阴鬼门只剩黑心老鬼自己一个人，便再也没人叫他掌门了。

　　试问，一个徒弟也没有，掌谁家的门呢？

　　好不容易用傀儡术控制了郑坚等人的心智，暂时收了几个徒弟，又被上官云把郑坚给阉了，不知所踪。

　　黑心老鬼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别人叫他掌门了，此番连着听了几声，内心激动得发抖。

　　“廖公子有心，老夫正想畅饮一番！走！”黑心老鬼爽快地回道。

　　廖不凡恭敬地扶黑心老鬼先上马车，这般礼遇让黑心老鬼心里极为舒坦，做这一派掌门，这才是该有的待遇！而不是在他爹廖士坚的书房里，像孙子一样站着挨骂！

　　但是，廖不凡找自己有什么事呢？这两父子，一个唱黑脸大发脾气，一个唱红脸深夜等在街口请自己喝酒，玩什么花招？黑心老鬼一路揣测着，马车在一条不知名的深巷停下。

　　廖不凡同样恭敬地扶黑心老鬼下马车，请黑心老鬼进宅子，宅里已有两名婢女布好了酒菜。黑心老鬼明白了，廖不凡是专为自己而来，应该是想拉自己入其阵营之中。

　　“你们都下去吧，黑心掌门请入座，新款雪花酒，不知可合您口味。”廖不凡边说给给黑心老鬼满上。

　　“廖公子，此处只你我二人，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黑心老鬼说完饮了一口雪花酒，眯着眼睛看着廖不凡。

　　廖不凡会心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却问道：“黑心掌门久在我父亲手下做事，可，还顺心？“

　　这一问，黑心老鬼脸不自主地就僵住了，顺心个屁！刚刚还被骂得狗血淋头！

　　“黑心掌门若是不顺心，不妨考虑与我合作，看他不爽，你我合作，杀了他。“廖不凡微笑着，说得风轻云淡，似乎刚刚说明天天气不错一样，让黑心老鬼心里警铃大作。

　　这人连自己的父亲都想杀，该是有多残忍、多冷血！

　　“廖公子，今晚你没见过我，我也没来过，告辞！“黑心老鬼说完便起身往外走。

　　“他不是我父亲！“廖不凡说道，黑心老鬼又顿住了。

　　廖不凡恨恨地接着说道：“黑心掌门请坐，我不是弑父，我是要为父报仇！五岁那年，廖士坚强娶我母亲，逼死我生父，给我改名换姓，他以为我早就忘了，我记得一清二楚！这么多年来，我强大自已，招兵买马，就是为了给我生父报仇！“

　　“此等机密之事，为何相告？“黑心老鬼问道。

　　“换你的信任，让你知道，你我之间确有共同的仇人。你想想，廖士坚让王成之为他敛财，王成之做的所有缺德事，被天师阁查出来后，哪件不是由你阴鬼门的人背锅？他赚钱，你死徒弟，厚道吗？“

　　“如今你阴鬼门人丁凋落，后继无人，他可是出了一份大力！“

　　“五十年前黑风崖一战之后，阴鬼门本尚有余力，又经你持续努力，大有欣欣向荣之势，但是你信错了廖士坚，帮他打天下，相信他会帮你报仇，相信占得江山后他分你一杯羹，如今，他已富可敌国，军权在手，随时可颠覆朝政，帮你报仇了吗？以后他坐江山，便是分你一杯羹，你又能活多久来享受？“

　　廖不凡一字一句敲在黑心老鬼的心上，敲得黑心老鬼的心疼一阵又一阵，深思良久，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雪花酒。

　　“哼，他答应过，必不会食言。你不必如此试探我，我对武相的信任无可动摇！告辞！”黑心老鬼起身便往外走。

　　廖不凡是廖士坚的独子，不论廖不凡刚说的身世是否属实。廖士坚此时贵为武丞相，且谋划多年，他日必登大宝之殿，他死之后，江山必传于廖不凡，黑心老鬼不相信廖不凡会放着江山不要，杀了自己的爹廖士坚。

　　且廖家父子没一个省油的灯，心思七绕八绕的，不防点不行，黑心老鬼断定这是廖不凡的试探而已！

　　“黑心掌门留步，可记得王成之的下场？当日王成之有难，他帮了吗？看着一帮说书的在，他连话都不敢多说，怕影响了自己的声望，他可是承诺过，会力保手下的，哼，可是他连给王成之收尸都没有做！派人扮做王成之府中家丁，把藏在宅中的银票都带回来后，就再也没提过王成之这个人！在他眼里，王成之不是手下，就是个敛财的工具！”

　　“他不把手下当人看，今日他会如此对王成之，明日，也会这样对你！”

　　黑心老鬼顿住了，当日发生了什么，黑心老鬼抓了一个说书的听到了真实版本，对廖士坚的为人也更加了解。

　　“廖公子，那么，有何证明你的身世是真的？这是我们合作的前提，证明不了，就免谈了吧。”

　　“好说。”廖不凡脱下上衣，露出背部的狼头刺青。

　　黑心老鬼自然是认得，狼头刺青是北方慕容一族男子的标记，由其族内德高望重的长老在祠堂为其刺青，仪式十分严肃，怪不得廖不凡会记得自己的身世。

　　“哦，那便不要辜负这坛美酒，你我二人边饮边谈。”黑心老鬼说着又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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