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六章 第一个死者的家
黑瞳茶馆，丰越品着黑子给他泡的茶，眼里的闪出一些复杂的光，但是很快就消退。
这些对于黑子来说实在是很难得的机会，毕竟这位冷冰冰第丰越大人可是远近闻名的冷面杀手，黑脸包g，牛板筋师兄，万年老冰川的代表性人物。
“咋了？”黑子问。
“没事。”
“别装了，虽然我俩不算很熟悉，但是你的大名一直贯耳，所以我觉得我们还算是精神世界的老熟人了，何况我们之前也有过小合作，你的一举一动我一直在观察，你可是行走的冰川美人。”黑子才不信他没事。
“不算有事，我你沏的茶口味跟我已故的母亲沏的很相似，我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了。”丰越苦笑，只好照实说，否则这家伙看来是不打算放过自己。
“已故？”黑子心中一惊，完全没听牛江北这个老狐狸说过，老狐狸只说要和丰越好好相处，好好合作，他退休后丰越就是他的联络人。
“是啊！当时我只有六岁吧，或者更小？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当时我母亲就死在我的怀里。”丰越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十分平缓，黑子从他克制的情感中找到了隐藏的悲伤。
“中毒？车祸？”黑子觉得，只有这两样才容易让一位母亲死在自己儿子的怀里。等等，怀里？六岁的孩子啊。
“嗯，车祸，我扑过去的时候她快咽气了，我太小了，只能抱着她的头，她想伸手摸摸我的脸，可惜没摸到，那个场景我到现在还经常梦到，我应该低头让她摸到我的脸，这是我的遗憾，也是我的最无法释怀的地方，这个地方远超我对凶手的恨。”
“你知道凶手？”黑子更奇怪了。
“知道，当时科技没有那么发达，监控系统更是不发达，出事的那个地方监控探头刚好被一棵茂密大树遮的严严实实，别的地方根本没有探头，算了，不聊这个。”丰越看了一眼放在桌面上亮起的手机屏，“乔楚来电话了，走吧，用你车，你也熟悉路况。”
“去查死者的社会关联人？”黑子问。。
“对！早上我去市局看了尸体，看的是第一起案子的六具尸体。”
“有什么可疑的吗？”黑子拿好外套往外走。
“大体上都符合自杀的条件，但是这几个人的都是割腕自杀，你应该了解关于割腕的一些情况，一般人根本无法做到一刀完全直接割断动脉，我看了一下，这些人的伤口出奇一致，可以反映出割腕当时的刀和手法都相当快，我简单看了一下，割腕用的刀具在物证中完全被忽略，因为人的主要认知就认定这些人自杀，先入为主后，刀具就没太认真检测，所以刀具上的血迹和刀口的深度有点不符，伤口边缘的光滑平整，和少量生活反应告诉我，这伤口不像是死者自己拿刀割的。”
黑瞳茶馆门口，乔楚已经等了几分钟，丰越问：“所有东西都拿去给负一层了吧？”
“是。”
“上车，黑子的车，他对海京比较熟悉，行动起来比较方便。”丰越指指面前的一辆黑色越野车，“这家伙看来平时没少出去得瑟，你看车上装备。”
“老玩家啊！”乔楚羡慕地说，“咱也改幕后算了，还有时间出去浪，否则这天天跑现场，一年到头真没个休息天，现在发量还算多，再过几年没准就秃了。”
“你秃了，但是你变强了。”丰越懒洋洋地接了一句。
黑子忽然被点了笑穴，笑得双肩不停动，半天才接一句：“琦玉老师！每天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床一百个蹲起，各种历劫，坚持三年，乔姑娘！你做到了吗？”
“滚！”乔楚脑补到一拳超人里的秃头琦玉，直接崩溃。
丰越拿出死者的名单，根据死亡顺序，标出需要去的地方，嘴角泛着笑说：“琦玉老师，我们第一站是长宁街道的天都小区。”
“天都？最近添堵了吧？”乔楚这家伙口无遮拦。
“可能是添堵了，小区这种地方，人口密集，一旦发生什么事情大家都会疯传，茶余饭后最热衷的事情就聊这些。”黑子一脚油门下去，“走！带你们去飞。”
“我去！一个个出发前还非要有个开场词。”乔楚翻个白眼。
“还有谁？”黑子开车聊天两不误，技术堪比王子，丰越放心地研究起几个死者的照片。
长宁区，距离黑瞳茶馆有十分钟到车程，方向盘在黑子手中盘的再溜，也干不过红灯和乱窜的人群，历经各种急刹车和等待，终于在十八分钟三十秒的时候到达长宁区，柺几个玩就到了天都小区。
“天都花苑？”乔楚读出小区门口巨石上的字。
“是的，就这儿。”黑子将车直接横在巨石边上，一个保安从保安室冲出来：“喂！这不能停车。”
乔楚把证件直接怼在保安的脸上：“警察！”
“哦哦！停吧，那个地方反正也不碍事。”保安立即换了笑脸。
“既然你来了，问你个事儿。”黑子的脸现在是真黑了，声音也变得冰冷。
“您请问。”保安脸上的笑纹能夹死一只苍蝇。
“小区前阵子死人了？”
“死了一个，说是自杀，死的时候家里没人，晚上下班到家一看，早上说出去上班的人已经死在家里多时，吓得差点没跟着一起去了，那人的老娘到现在还没出院，老头子在家。”
“这人结婚了吗？”黑子问。
“三年了，他们家住在小区最后面的跃层，他们住二层，老两口住一层，门前还有个小院子，老头子养老不少花。”保安声音变小了，“不过他死后他媳妇一直没露面。”
“嗯，没孩子？”
“没有！现在人结婚，要么是奉子成婚，要么几年不生，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谢谢你。”丰越对保安点点头，“我们去他家看看。”
“咦！他不是自杀吗？”保安这才想起来问。
“是自杀我们也要查清楚为什么，才能活着的人一个交代。”丰越说完自顾自走远了。
“哦！”保安也不知道明白否，反正一个长腔拖着，一直到看不见他们几个人的背影才转身进了保安室。
最后一排，是这个小区的跃层建筑，一共有十二个楼栋，每栋住三家，第一位死者刘军家住第三栋的第一二层。
三人现在面对路的小花园看了看，本想确认一下家中是否有人，却发现前面有进入的门，铁艺双开半人高的门，周围的花草长势喜人，靠门口的地方长了一些小葱和小青菜，别的地方都被花草占领了，一个实木葡萄架下面放着一个宽大的吊椅，吊椅对面放着一个桌椅四件套，上面有一圆形欧式遮阳伞，小花园的样子显出主人的生活条件很好，这样看来确实不像是要自杀的人家。
铁艺门上就有门铃，按了一下，一阵欢快的音乐过后，一个满脸泪痕的老者从里面出来，就站在葡萄架边上问：“找谁？”
声音死板、目光呆滞，行动迟缓，泪水将脸泡的有点变形，看起来完全是伤心过度的表现。
“大爷！我们是警察，来看看您。”
老者一听是警察，立即有点行动力，快走了几步，几乎是扑到铁艺门上：“你们真是警察？”
“大爷！这是证件。”乔楚再次拿出证件。
“哦哦哦，请进吧。”老者揉揉眼，打开门。
三人进去后先在院子里待了几分钟，和大爷简单聊聊刘军生前的一些生活细节，老头不断擦眼泪：“我的儿啊！好端端的怎么会自杀呢？我不信啊！”
“大爷！那您记得刘军前段时间有哪些不开心的事情吗？”丰越问。
“小军性格很温和，平时都是笑盈盈的，根本没什么事情能让他苦恼，小两口也过得很幸福，从没听见他们吵架，连个大声说话都没有过。”
“工作上呢？”
“他上班跟在家一样，认真负责，工作之余经常和同事一起出去玩，他就是个小部门经理，但是大家都喜欢他，听说明年要升职了，你说！这孩子生活工作都很好，怎么可能就自杀了？”
“大爷！您休息一下，缓和缓和情绪，我们去他房间看看。”丰越指着门厅说，“外面热，您老到里面沙发上坐着，您儿媳妇儿不在家吗？”
“她吓坏了，送医院打了两天点滴，被她妈妈接回家去了，老太婆一直住院也没回来，我找了护工陪着，我一个人什么事都不想干…你们去吧，房间还是那天的样子，我不敢上去整理，我怕破坏了什么，也不敢面对那个地方…”
丰越和乔楚先上楼，楼上布局和楼下差不多，就是少一个房间，小客厅也布置的很温馨，不过这一切的美好被血腥味破坏得很彻底。
寻着味，他们站到小夫妻俩的卧室门口。
里面保留了刘军自杀前自杀后的原貌，这人应该是坐在床边地板上死去，一大滩血迹有一部分比较模糊，有拖拉的痕迹，之前他应该就是坐在那个位置，被人发现后扑上去最后又拉过来，倒在血泊中。
大致是这么个情况，血迹没有喷溅到别处，只有地板上有，掀开床笠，床的结构是那种收纳式，也就是掀开床板后，能将冬天的被褥放进去保存，一个黑色按钮告诉你，床板是电动控制的，会享受。
丰越按下按钮，床板缓缓升起，床笠被掀到了床单一头，下面的床板掀开后，确实发现很大的格子，里面包装整齐地放着冬被，还有一些杂物，这样不影响整体美观，也不用找地方收被子，不错。
没什么发现，丰越又按了一下按钮，床恢复成原状，床笠上也没什么血迹，从几处拖拉痕迹分析，这是他们七手八脚把人往外拉倒是，蹭上去的，好奇怪。
屋内有个小到办公角，一台电脑和一些资料，看来刘军平时会把工作带回家。
一个卫生间，一个小小的衣帽间，看来外面还有大的衣帽间，这里只是用于换取平时的衣服。
没有梳妆台的卧室少了一些灵魂。
外面的卫生间是两层，里面一层是卫生间和洗漱台，外面有一个很大的穿衣镜和化妆台，原来女主人的空间在这里。
从这些摆设中来分析，这小夫妻的生活似乎存在某种平行线，有一些部分是完全不交集的，是各自空间的保护还是原本感情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和谐？
看完一圈，拍完照，丰越说：“走吧！去会会他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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