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十一章 杜宇！杜宇

　　此刻的负二层和负三层中间，丰越和熊正在楼梯间给刘冬青发信息。

　　刘冬青告知，监控画面对负三层并不严格，整个画面只有一个拐角处对应负三层，让他们别担心，他已经黑进去。

　　“走!”丰越对熊点点头，“冬青坐在人家吧台里，黑了人家系统，真是够了！”

　　“哈哈！这家伙，上学时候就是，不管到哪儿，只要有网，就先黑了人家的系统，那时候学校上下，最怕的就是考试前，他黑进学校系统，把考试题目当下来。”

　　“真有这事儿？”丰越问。

　　“当然！第一次没经验，他把所有题目都学霸给做了一遍，我们全班取得了空前好成绩，老师找谈话，几个没出息的人直接说是冬青给的题目，哈哈！被罚的啊，那叫一个惨，后来，他看题目，就找基础题，过及格线十分左右就成。”

　　“这家伙！警校什么怎么收的他？”丰越摸出手机给冯不发信息。

　　“人家有独门绝技，收进去没什么，还有，高考的时候这家伙超水平发挥，你问他，他说他也不知道咋考进去的，反正也都是看的基础题。”

　　很快，冯不的信息回来了，他们之前没跟进来，只是数江天成出电梯后的步数，还有推门关门再次推门的声音分析，不是进了什么房间就是电梯间的门，但是最后有开锁的声音是肯定的。

　　丰越再三确认后，冲熊努努嘴：“下面还有一层，冬青已经把那儿探头黑了。”

　　“好嘞！”熊说话的语气和刘冬青很像，丰越觉得自己是在和大版的刘冬青一起执行任务，确实有点小惊喜，他心中一直期待刘冬青能够在体能上有质的飞跃。

　　“熊！你为什么不当警察了后来？”丰越看着走在前面熊的后背，太健硕了，这一身腱子肉，不干点大事太可惜了。

　　“我是家里原因，我爷爷有点钱，我老爸后来很有出息，也很有钱，所以对于我的警察梦，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总之我做的好不好他们无所谓，只要每天平安下班就成。”

　　“一次执行任务，在追嫌疑人的时候，被他同伙雷了一枪，差零点一公分就射穿心脏，所以我还没出院，他们就帮我把辞职报告打好，交了，那时候领导还是老杨，你懂的，他二话不说，给签了。”

　　“哦。”丰越眼前出现那个被许多人当做神一样的男人，心中默叹，世事无常。

　　“我这巨燃的警察梦，被一颗子弹给断送了，哎！回家我没事干啊，就每天健身，这一练吧，就没停下。”

　　“小心点，我们推门出去。”熊站在负三层楼梯间的门口，向外看，确实是一片死寂，到处堆放杂物，还有几个未开封的机器，都是落满了灰尘。

　　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望着暗淡的负三层，确保没有任何比他俩还要鲜活的生物后，熊第一个走进去，丰越跟着走出去。

　　大致看了一下，不管是新包装还是旧包装，都无序地随意摆放，有些废旧的桌椅也杂乱地堆在一边，还有两张淘汰的斯洛克，占据很大一块位置，上面还放着几张凳子。

　　“根据我同事发来的信息，他们数他出了负二层走的步数，刚好是我们刚才走的楼梯步数，然后在推开门，应该就是我们刚才推开的这个电梯间的门，剩余的步数，走到了一个锁着的地方，走一下。”

　　丰越拿着冯不发来的信息，前后左右看了看，指着右手边的方向说：“你发现没？这地方比别的地方都干净，不是光有脚印，而是一路很干净，顺路走，不用数了。”

　　熊还是走在前面，并用手挡着丰越不让他暴露在自己的肩膀之外太多，果然顺干净的小道走，很快在一堆桌椅的后面发现了一个类似于储藏间的小屋子。

　　小屋子上面挂着一把锁，锁上面几乎没什么灰尘，说明它刚被人摸过。

　　丰越拿出随身装的采集指纹用的盒子，打开后对着锁吹了一下，又使劲儿吹吹，吹去浮粉，留下清晰的指纹，采集完指纹后，他点点头：“开吧。”

　　熊果然是熊，丰越的话刚说完，人家抓住锁身向下拉了一下然后拧了一下，可怜的锁就被打开了，丰越楞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的组员都是用发夹开锁，刚才真是忘了。

　　门被打开的瞬间，一股臭味强势扑鼻，熊捂着右胳膊挡住口鼻，左手在墙上摸了一下，果然摸到开关，这一打开，眼前的景象差点让他吐出来。

　　丰越立即用最快速度拍了几张照片，并给冯不发去信息：“进去抓人。”

　　然后才蹲下去查看，地方真是屎尿一堆，一个脏不拉几的男人蜷缩在墙角，屁股下面还有一滩尿，脚边的一坨粪便旁，放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有没吃完的包子和半杯稀饭。

　　“我去！太特么熏人了。”熊把外衣脱下来捆住鼻子和嘴，只留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哎！人没什么，但是精神应该是受到重创，不知道能不能恢复。”丰越叹口气，给施南学打电话，“施队！我在江天成的私人俱乐部地下三层，冬青在吧台处，坐标我马上发你，现在就出警，分一组人去疗养院把江炳章带回局里，这件事，他脱不了干系。”

　　“哎！你们警察，真是辛苦，这个点，要是没娱乐活动的话，应该都细细睡了。”

　　熊感慨的时候被丰越瞪了一眼，吓得他连忙改口：“哎！曾经我也是警察，可惜啊！但是，今天能和你一起下来寻人，我也是幸福无比啊！我可听说了，想分到你手下，要经过很多考核。”

　　“还好吧！我不算严格，只有一项，就是服从性要好。”丰越看看缩在墙角的人，掰过他的脸说，“你嫌脏吧？”

　　“是。”

　　“那我掰着你拍照，回头传冬青就行。”丰越嘴角挂上一抹苦笑，这环境确实是脏，“以前总有人说，干刑侦的，就跟收垃圾的无二，成天在臭气熏天的地方找线索，你现在是不是庆幸自己没继续坚持？”

　　“当初我也闹过，老实说，我没闹过我奶奶，那个老太太绝了，绝食绝水断绝任何人进房间，我老爸问我，要是一个警察把奶奶逼死了，这样人还能当警察吗？我当时就懵逼了，最后妥协了。”

　　熊无奈地叹口气，用手机给那个脏兮兮的人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各种特写，然后问了一句：“这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进来第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么多天衣服都没换过，说明我们没接手案子的时候，他已经因为报警自己家中有头颅而被江天成抓起来了。”

　　“既然抓来了，为何不干脆放着不管算了？反正也坚持不了多少天就没了。”熊提出自己的疑问，“这个人为什么非要把他关在这里，然后还亲自送吃的，结果被你们发现了。”

　　“这个人其实精神状态也是有问题的，只是他这个问题属于性格缺陷，加上生活环境在他心理植入阴影，所以他才会一边扭曲，一边圣洁。”

　　丰越说完看看地上痴痴呆呆的人，继续说：“这位先生！和关他的人从小到大有些异曲同工的地方，所以这不杀他，不仅仅是精神洁癖吧？等抓到他就明白了。”

　　“精神都出问题了，还会说吗？”熊有些担心。

　　“哼！”丰越没说话，给了一个鼻音算是回答，随后便蹲下轻声问：“杜宇！你知道自己在哪里吗？”

　　“杜宇？杜宇！杜宇！嘿嘿！杜宇杜宇……”

　　熊只觉得后心一阵寒气升腾，一分钟也不想呆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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