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 变身

　　H市第一人民医院，产科产前心理咨询室，张正一按照刘冬青的指令，徘徊在门口，脸上带着焦躁，似乎在寻找什么人。每一位孕妇从旁边经过，他们都要相互打量一番，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各自扭头。

　　眼科护士站更衣室，谢红没有问闫卿为什么，用头发丝想也知道是丰越安排的，没准刚才的主任也被丰越收买了，谢红边叨咕边让闫卿背过去，她飞快换上黑色连帽衫。

　　闫卿转过脸来的时候着实吓一跳，他抖音问：“红姐，这衣服穿得好像那个视频……”

　　“视频上的也是我！”谢红忽然抬起头，目光直视闫卿，嘴角荡漾着坏笑，恶作剧地回了一句。

　　“啊？”闫卿闻言吓得接连后退几步，直至撞倒门上，退无可退，脸上大写着惊恐二字，两手死死贴在门框大声喘着粗气，一言不发盯着谢红看，逗得谢红哈哈大笑。

　　“逗你呢！”谢红跨了两个大步跳上前，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右手顶住他的腹部，左手顶着门板，坏笑地看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闫卿。

　　谢红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了个强行壁咚，没有退路的闫卿本能收紧腹肌，谢红感觉到他紧实的腹部，没有后退的意思，腾出按在门板上的手，啪啪拍拍他的小嫩脸，笑得闫卿毛骨悚然：“唷呵呵，小警察害怕啦？我还没开始你就吓这样，你是怎么毕业的？”

　　“红，红，红姐！”闫卿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颤，又不想丢面子，狠命咽下几口唾液，僵直身体将后背死死贴出门板，“红姐，不好意思！刚才一下没转过弯，你要真是，也不可能是特案组的。”

　　“这不就结了。”谢红松开抵在闫卿腹部的右手，走到镜子前面整理头发，看也不看闫卿那张小嫩脸由红到白、由白到红的转变是多么艰难。

　　“不好意思，这件事太过吓人，我失态了。”闫卿松口气，把口罩递给谢红，“丰越老师给我打电话，让我在这里等你，这是他托人带来的衣物，让我务必看着你换上。”

　　闫卿心里还是十分在意谢红现在的这身打扮，视频上那个有同样衣着之人的凶残手法，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且已经深深植入大脑神经，忽然面对面看见谢红的样子，对于他这个还需要人带的小警察，这个反应也确实是再正常不过了。

　　谢红习惯性地打探更衣室，一个长方形的小屋子，左边有一张长方形桌子，四周散放着五六把椅子，桌面上整齐码放着五六个饭盒，里面五颜六色的装着饭和菜。

　　桌子旁边就是一个穿衣镜，穿衣镜的对面是一排格子装木质柜，每一个门上都贴着护士的名字和照片。

　　“我发现护士皮肤都很好！”谢红从镜子里瞥见闫卿正在艰难地恢复中，找个话题帮助他舒缓一下，“我发现医生皮肤也好好。”

　　“我也这样想。”闫卿胡乱应付，忽然想到丰越电话里的话，又吞吞口水，似乎刚才吓得不轻，唾液都少了很多，“红姐，丰越老师让我转告你，所有行动指令都由刘冬青发出，就算你在医院碰见他，也只能假装不认识，还有，你这身打扮出去，很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如果他没有猜错，你应该会接收到新的任务。”

　　“什么任务？”谢红心想，不是说好了刘冬青发指令吗？转念明白了，神态立刻紧张起来，“丰越呢？”

　　“他说他下面这场比较棘手，需要安静。”闫卿话没有说完，就呆如木尊。他看见谢红刚戴上了蜘蛛口罩，整张脸罩住一大半，刚刚解开的头发，斜刘海随意耷落在额前，看似不经意的装扮，却将整张脸遮挡得严严实实，只留两只眼珠子在转，其中一只眼珠子还泛着淡绿色的光。

　　闫卿目睹一个英勇女警探变身变态杀人狂魔的转变，只用了不到两分钟。小心脏又不听指挥开始狂跳不已，哆哆嗦嗦地跟谢红打个招呼飞速逃离了更衣室，他才不想知道什么新任务，他只想去队长的病房外面守着。

　　H市公安局，坐落于院子后侧的一个独立的小院子，法医诊断室，丰越正按时间线走思路，太多诡异的线索，肯定了罪犯的狡猾和团伙作案的可能。他发现这个刑侦大队，娄天越不在大家毫无干劲，似乎卯劲儿想别的事情。

　　他越想越觉得一个女警带领一帮男人没有那么容易，刑警由于长期东奔西走，见过太多风雨，多多少少有些社会上的小毛病。也许，放出去这些不太服管制的警察大爷们，能撞出点什么火花来。

　　“姑娘，走！”

　　丰越拉上乔楚，没有理会胡天明问询的目光，直接将战场转到刑侦大队的会议室。两个副队长居然没有在外跑线索，而是各自带着手下在打牌。他咳了两声，站到了门左内侧，乔楚自然地选择了站在门的右内侧，好吧，俩门神附体了。

　　“唷！这不是特案组的吗？你们不去调查案子，跑这里来干吗？”副队长庄国强丰越见过，是个不修边幅说话粗糙的中年男人，一只手正搭在一个兄弟的肩膀，看他们打牌。

　　丰越没说话，小兵骡子们，不知道该站起来还是该继续打牌，都齐刷刷地看看自己的队长，又看看门口的两尊门神，再低头看看手中的牌，最后还是将求救的目光转向了各自的队长。

　　“你看我干嘛？你给我快点出牌！”给队员就一巴掌的副队长尹天宇，刚提拔为副队长不到一个月，三十来岁，体态偏瘦，跟庄国强的粗壮刚好形成了鲜明对比。

　　“如果，一分钟之内不收好牌，你们明天就全部不用来上班了。”丰越冷冷看着他们，声音比脸还要冷。

　　“哦哦哦！”那些小兵骡子当然不希望得罪部里来的，不知道队长吃了豹子胆，反正不管副队长的眼珠子翻成啥样了，三十秒就将现场归置完毕。

　　乔楚偷偷给丰越竖起大拇指，走到俩副队长跟前，一张俊脸像挂着五百只讨债小鬼一样，让人看了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欠他钱没还，这脸拉得，跟驴有一拼。

　　没等俩副队长发出任何抗议的声音，乔楚先发制人，大手在桌子上猛地一拍，“砰”一声巨响，震动引发桌子上好多文件哗啦一声四下逃串，地上很快一团乱麻。

　　庄国强跟尹天宇俩人身子往后一震，旋即恢复正常，乔楚没给他们开口说话的机会，紧跟着在桌上又劈了一掌，大声呵斥：“你们太不像话了，队长娄天越还躺在ICU，你们一帮大老爷们居然好意思在这里打牌？你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你们真当我们治不了你们？我再重复一句，刚才丰越老师说的话，如果你们今天不能拿到交警的调查报告，你们明天就不用来了。”

　　庄国强跟尹天宇搜肠刮肚也没回忆出丰越说过这话，但是既然他们敢这么说，那来头一定很大。

　　庄国强老段一些，连忙堆砌一脸褶子，咧开原本就不小的嘴巴，谄笑：“哎哎哎，这说的哪跟哪啊？咱不是都在等交警的消息吗？这不是队长没在家，我们也不知道干点啥？”

　　“是是是！”尹天宇连声附和，根本顾不上要不要面子。

　　“交警的资料不是该你们去催吗？还有，你们是算盘珠子吗？”丰越的小冷枪终于开始扫射，“就算是队长不在家，你们不知道找线索破案吗？难道你们以为我们特案组就是来给你们擦屁股的吗？我们又不是你们的爹妈，为何要做这些事情？我强调一下，晚上七点，在这里开会，逾期未到的，请明天自动交一份离职报告。”

　　说完，丰越就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回身，换上一副官方笑脸：“记住哦，一拿到交警队调查报告，二查出死去的黄毛记者近一个月详细的行动轨迹，三找出日料店店长是被什么人带出医院的，缺一不可哦！七点见！祝你们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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