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头来人

　　时间不会管你发生了多么巨大的变故，它总是很认真地将下一时刻准时送到。

　　天一放亮，施南学就抓了一包吃的冲了进来，感觉睡着还不如不睡的韩成君，正在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一阵风旋进来，吓得他一蹦三尺高：“怎么了？又有案子？”

　　施南学大手一挥：“通知其他人到杨局办公室开会。”

　　“来，分点。”韩成君摸摸叽哇乱叫的肚子，忽然想起还是昨天中午给肚子喂的食，想想这也太对不起肚子大人了。

　　这俩大老爷们儿边吃边走，一前一后进了局长办公室，还没等跟局长打个招呼，刘冬青那小子一头栽了进来，施南学赶紧抓住他，假模假样地训了起来：“你小子就不能慢点？你看局长一会就要拿你开刀了。”

　　“哎哎施队，您是我的男神！您说啥就是啥！”刘冬青知道队长这是故意训斥两句，局长也就不好意思再训他了，心里那肯定是感激涕零。

　　施南学想起昨天吩咐刘冬青去查的资料，连忙松开他：“我让你查的东西有结果了？”

　　“有，施队你知道吗？那几个……”

　　“闭嘴！等下再说，都先坐下。”杨局依旧是那暴脾气。

　　施南学看着局长大人黑漆漆的脸，忽然想起昨晚的电话，心中不由乐了一下，估计局长昨天的晚饭，就是接电话、挨批、点头、最后立下军令状，哈哈！让你没事就下来批评我们！

　　转念又想，这么大的案子搞得G大人心惶惶，听说每个学生都紧张到出门都自带旋风腿，课间上个厕所去食堂啥的都三五成群结伴而行。

　　去图书馆？还去什么图书馆啊，？偌大一个校园都没人，何况图书馆？到处都没人。

　　不过坏的反面一定是好事。那就是有些没事总爱请假在寝室打游戏的主子们，变得十分积极主动，成群结队出现在各系各科教室里，绝没有逃课现象。

　　施南学平日里最大爱好就是跑步。他那哪是跑步啊！简直就是找虐。平时最爱干的一件事就是跟队里同事自己来个五十公里拉练，最后三位回到局里的人均分摊请大伙吃顿大餐，貌似他来这里任职这几年就没掏过钱包。

　　今早，天还没亮，施南学就轻装上阵，奔跑在警局边上的那条路。此刻没有车流，没有行人，耳边的风呼呼吹过，提醒他秋意很浓，注意保暖。

　　看着道路两边笔直的树木从身边不断后退，他回忆起昨天在G大荷塘边的场景。钱程摆弄尸块的情形在眼前挥之不去。谁？这样痛恨死者？死后还要分尸。

　　为何，要将脸全部刮花，仅仅是为了拖延警察破案？谁不知道现在有块骨头都能查到主人，何况是那么多的尸块？难道是为了跟警方挑衅？证明警方的无能？尼玛，不知道那帮记者又要急着写什么出来了。

　　今早这段路跑起来尤其疲惫，施南学跑回来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感觉空气稀薄，整个人被压抑到不能正常呼吸。

　　卖早点的老蔡阿姨老远就招呼他：“队长，出去跑步啊？来来早点拿好，老三样！”

　　“阿姨，我不饿。”施南学抹抹汗，冲老蔡阿姨勉强笑笑。

　　“不饿也要吃点的，我听说出大事了，你们不破案估计又要很多天不能回家了，你看今早的豆浆油条包子的一点不少，你帮阿姨消化点。”阿姨苦着脸看着他。

　　“怎么了？”施南学看了看蔡阿姨的早点摊子，上面摆满了豆浆油条，看看手表已经过了平时疯抢的时间，有时候来晚了就没了。

　　施南学一头雾水，问道：“阿姨你都在这里卖了那么多年早点，生意何时这样惨过？生意好的连隔壁街上的人都忌妒你，今天这是咋回事？”

　　“还不是昨天晚上到处都在说的杀人啦碎尸什么的，那些小姑娘小伙子估计都不敢太早出门，你没发现今早跑步的人就你一个吗？”蔡阿姨神秘兮兮压低声音说，“我早上来的时候也有点害怕，后来想想我一个老婆子怕啥？没想到，到现在也只看见你一个大活人。”

　　施南学往身后看看，还真是！刚才脑子里一直在想事没发现……

　　收回思绪，看看大家都情绪不高，施南学边回忆场景边机械性地啃着包子。刘冬青一把抢过包子狠狠咬了一口，十分享受地嚼了起来。

　　“好吃吗？”韩成君想起这小子昨天在现场的凄惨状况，故意逗他，“这可是肉馅。！”

　　“别吹了，我这可是正宗白菜的。”刘冬青昨天跟钱程聊了很久，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就不吐了，还学会胡咧咧，明显是肉包子，不但没反应，说着说着又使劲咬了一口。

　　“我再来点豆浆。”顺手把老韩手里的豆浆抓了过来美美吸了一口。

　　“老韩别逗他了，昨天吐的那个鬼样子，现在要饿坏了，再说了咱刑警什么大事没见过，是吧冬青？”施南学发现局长黑着脸看着窗外，没有要开会的意思，估计是在等大家吃完。

　　要说这刘冬青吧，全局他最喜欢的就是施南学，成天喊他男神，说自己要是女的一定爱的死去活来！现在估计饿坏了，光顾点头也不答话，一会就啃完俩包子还顺道把施南学的豆浆也喝了才摸着肚子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舒服了！昨天钱程跟我讲了很多事，我忽然发现我不觉得恶心了。”

　　“我说你们都聊完了？”杨局收回目光黑着脸问。

　　“报告局长，聊完了。”刘冬青这家伙就是神经有点大条给人感觉。

　　“那我们能开会啦？”局长声音忽然温柔起来，吓得大伙一哆嗦。

　　杨建华局长，G城赫赫有名的老刑警队长，他的战功那是都用血和汗堆积而来的。性格干脆，做事果敢而不缺细腻，施南学一直将他当做自己的偶像，发誓要成为局长那样的男人。此刻，局长忽然将声线放柔，那是暴风雨要来临的前奏啊！

　　“施南学，鉴于此次案情重大，我们局里将会和省里派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牛教授合作，我已经让谢红去接机了。”

　　杨局顿了顿看着眼前的三个人继续说道：“对于这次合作，我们要拿出所有能够拿出的力量。第一，不能让省里来的人笑话。第二，破了这个案子也许就能破了十九年前那个悬案。第三，这次合作如果在预期内破了此案，你们很有可能组成全国打击特大刑事案件的特案巡回组，如果能进巡回小组，那时你们什么装备没有？”

　　“最后一条。”局长站了起来，用力握住施南学的手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哎，最后一条还是那句话，不能给咱警局丢人！做好自己该做的，发挥你的特长，不要让罪犯有机会再犯案。”

　　“是，局长。”

　　“是，局长！”

　　“保证不给局长丢脸！”刘冬青不比别人多说几个字估计能憋死。

　　“局长，人我接来了。”谢红的声音在门外足足响了好几秒钟人才进来。

　　这丫头就是嗓门大！施南学心想这几个部下，看上去都毛毛躁躁，不知道等下那个牛教授是否能相中？这可是自己最得意的部下，虽然刘冬青看上去很嫩，但是他也有自己的独门绝活。

　　“杨局长您好！大家好！我就不一一握手了，鄙人姓牛，牛江北。公安大学犯罪心理学的教授，此番前来一是为了协助大家破碎尸一案，二是为了挑选全国大案要案的特案组成员，下面由谢红给大家说说资料。”随谢红进来的牛教授，一进门就直接选了靠近施南学的位置坐下。

　　谢红赶忙清清嗓子开始汇报昨天收集到的资料，其实也就是刘冬青后来传给她的法医报告。还有目前知道的，尸块多出一只手，会不会还有一具尸体等着被发现？

　　阴沉着脸的局长，黑着脸的刑侦大队队长施南学……刘冬青环顾大家，空气中似乎有一块无形的石头，重重压在大家的胸口，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愤怒。

　　“呵呵。”教授忽然在沉闷的空气中发出刺耳的笑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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