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乱世
“义父言重了，疏狂何德何能，能担得起乱世之名。”他看起来更加冷静，像是胸有成竹，更像是没把他放在眼里。“我不过是做了一直都想做的事。”
“哦，毁我白家，原来是你一直想做的事，看来我今天是要大义灭亲，要治理治理这个不孝子了。”
“义父，从出事至今，白家可有任何损失？”他只问这一句。
闻言，金老爷没立刻答话。
在座的也都心知，没错，从殷家出事至今，或者说从殷疏狂主动加入白家至今，白家不要说损失，还大捞了一笔。从殷家里损失的客户，基本上都让白家纳为己有了，因为现在的名声中，殷家白家，只有白家的才是最干净的。
即使是金老爷，也心知白家没有损失，而且目前为止，对白家都是非常好的情况。但是这种情况越久，他越是不能心安，特别是得知殷二声没死这个消息之后。
殷二声没死，他又不是白痴，他干嘛要制造出这样的情况，让白家得利。而且是以损失殷家的代价让白家得利，殷家在京城打拼十几年，几乎是一夜就亏损了十几年的心血。
殷二声除非是疯了痴愚到傻子，才会做出这种自损三千的事。
他和殷二声交手多年，殷二声年纪轻轻，从一开始会栽在他手里吃到不小的教训，到成长为现在这种程度，他一直都看在眼里。更何况，这种愚蠢的错误，他连一开始都没犯过。
殷二声不是简单的人，虽是青年，行事手段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见金老爷不答话，他自己说起来。“义父，殷二声如果还活着，能让殷家损失这么多吗？我就这么和你说吧，这种事，如果在他手里发生，他是会自杀谢罪的人。”
他仍是没回答。
他继续说道：“现在，殷家的损失算是定数了，至于殷家名下这些产业，可否让疏狂捡个烂摊子？”
闻言，几个大老爷互看一眼，没说话。金老爷看他们一眼，对他说道：“当然，殷家的产业归殷家管，可是……疏狂，你可是把你的户籍从殷家划掉了，你还想让谁来管？这些，都与你没关系了啊，难道你归顺我白家，都是假的？”
殷疏狂笑道。“疏狂的确是白家人，户籍修改，也是义父亲眼看着的，我从来就厌恶殷二声，从来厌恶殷家一切，但是我不是白眼狼，殷家养我育我，我想让殷家……让殷良继承。”
原以为他会说出让殷鹤或者殷歌扇继承的话，没想到竟是不在其中的名字……殷良。
“你说谁？”白老爷一时也没想起这是谁。
其他大老爷也是愣了，听都没听过殷家还有这个人。
白老爷身边一个人倾身和他说了几句话，白老爷听了之后，说道：“殷良是你们殷家收养的义女？你要把全部殷家产业交给一个女人？她多少岁来着？”
白老爷大概是忘了她曾经在白家作客，当时自称殷良，看来也是没给他留下印象。
“殷良，她的户籍已经登记在殷家，至于年龄，十六岁。”殷疏狂说道。
说完，其他人短暂愣了下，金老爷带头笑了起来，越小越大声，其他人也跟着笑，都快笑得喘不过气了。
“这是殷二声的决定？”金老爷一边笑一边问道。
“我的。”殷疏狂说道，他就看着他们笑，也没阻止。
“你为了让我放心，也是太用心了，你想把产业转给她，然后自己辅导她是吗？疏狂，你是白家人了，你永远也回不去殷家了。”金老爷一边笑，一边瞪大了眼看他，眼中确信，比什么都还要确定。
“疏狂从把名字在殷家除去，就没想过要回去。”殷疏狂说道，看起来冷静，更接近冷淡，像是这些事都真的与他无关一样。
“你们殷家可没人能辅导一个小姑娘了，如果你要寄托殷鹤，我也不是不能，他的确还可算可塑之才。”金老爷喝了一杯酒，提出诱惑。
殷疏狂眼也不眨拒绝。“为什么要给殷鹤？我并不想让他继承殷家产业，他不够资格。”
“那你那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就够了？”
“够她把殷家毁灭了。”他说道。
听起来，他是真的想毁掉殷家。从头到尾，殷疏狂都表现得太过冷静，根本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金老爷突然看了左边坐着的钱老爷一眼，钱老爷立刻说道：“疏狂，这你就不对了，如果是不在乎殷家，那为什么要把它给一个小姑娘毁掉，不如直接让给金老爷，也省得这些麻烦，更可以证明你的决心。”
其他老爷都纷纷附和。
“这有差别吗？”他看钱老爷一眼。“我这是为义父打算，原来钱老爷目光这般短浅，连这个都发现不了。”
钱老爷被说得语塞，但金老爷看着，也不敢反驳。
“什么意思？疏狂。”金老爷懒懒问道。
“殷家给一个小姑娘毁掉，金老爷再从她手里名正言顺接过来，不是更能得到好名声吗？今天这场商会见面，可是全京城都看着的，我不想让义父难堪，让人以为义父是乘人之危，至于其他老爷们怎么想，疏狂就不知道了。”他看了看他们。
其他人立刻暗中擦汗，坐得比竹子还直，连忙摇头。“不不，我们可没有这个心思，我们绝对不会背叛金老爷……”
殷疏狂让人把一纸拿出来，分发给所有人。
“义父，产业就归那个小姑娘了，义父可要手下留情啊。”他虽是轻笑，但其实看得出来也没把这些放在心上。
金老爷没看那张纸，而是他身边的人先过目，再拿给他看。金老爷瞥了一眼，没签。其他老爷都暗自盯着他的行动，他们也是没签。
“看起来，你真的有意让她继承，你打算让殷鹤辅导她？”金老爷问道。
“殷鹤？义父，他不过也是个十八岁的小孩，一个小孩辅导另一个小孩，看起来对殷家的确不错。”他说道。
“这是殷二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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