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茶
离开走廊，她直接来到饭厅等他，顺便还泡了壶茶。
晚饭后的饭厅没几个人，特别是现在关键时候，大部分武师不是练功就是忙碌。今天她有听见消息，殷巽下命令把所有外出的武师都召回来了。
毕竟是这么关键的时候，二声公子倒下。他们这些知道真实情况的，都对外统一说二声公子没事。但其实看殷相的行为就知道，他半步都没离开过二声公子的房间，就知道二声公子情况并不乐观。
饭厅外虫鸣蝉叫，只有寥寥几盏灯笼，无数飞蛾扑过去，掉落在灯底的捕虫网里。
希望他们三天后的行动，不要像这些飞蛾一样就好了。
第二壶茶的时候，殷黑燕终于来了。
看得出来他很赶，上半身衣服还穿到一半，嘴里还咬着馒头，吭哧吭哧见到她就飞身冲了过来。
“你找我！”殷黑燕三两个大口就把慢头吃下去了，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她给他倒了杯茶水，也咕噜咕噜猛灌。
“怎么弄得这么着急？等一下还有什么任务吗？”她问道。
殷黑燕好不容易用茶水把喉咙里的冷馒头吞下去，说道：“对啊，歌扇还在白家宅子外头，今晚我过去和他轮流值夜。”
“他去盯着宅子，还没回来？”她讶异。
殷黑燕点头。“事出突然，为了能打听到一点消息也好，殷巽派我们都暗中守在外头，遇事才能尽快反应。”
“也对。”不过这样只能算心理安慰吧，毕竟守在门口外头，应该听不见什么消息的。虽是这样想，但她也仍然希望能抱个希望的念头。
殷黑燕问道：“我听阿仁说你来找我，怎么了？”
“我来找你，是想问问昨晚事情究竟怎么发生的？”
“哦，这个啊，唉，很简单的。阿鹤气得不轻，带着我们上门，想直接找疏狂理论。当时，疏狂把阿鹤留下，将我们赶了出去，没想很快就让我们拿着一封纸回去给殷巽复命了。那封信你也知道了，就是疏狂打算谈的条件。”
她问道：“是昨夜殷鹤主动上门找他要谈话的吗？”
“是啊，我们还以为疏狂要单独和阿鹤谈，就没多在意什么情况，没想到转头就把他囚禁了。”说道着，殷黑燕还不住摇头叹气。“早说让阿鹤多练剑，你看，被抓了还没法逃出来，殷家不幸，真是殷家不幸。”
多么简单的手法，就仗着两人单独谈话的理由，这样轻易把殷鹤囚禁了，也是，殷黑燕当时没直接冲进去打起来都算运气好了。
她忍不住揉脑袋。“殷鹤那个笨蛋……”
没想到殷鹤少年冲动，大概是那天的惨况令他恼怒得冲昏头了。也是，他为了那批货周旋了一夜。觉也没睡，冲动做出决策也是情有可原，就这样中计了。
算了，她也没有说他的资格，明明她自己冲动起来也和他不相上下。“那晚的情况还有什么？你有亲眼见到殷疏狂吗？”
殷黑燕一时有些沉思。“我见到他了，他还是那个……样子。”
“哪个样子？”
“他那个样子，这些年，从小到大，我只看他设计别人的时候才是那个样子，没想到会有一天转过来对付我们。”殷黑燕不安看着她。“良，你说，会不会疏狂真的回不来了？”
她也被问得茫然，殷黑燕还有和他相处这么久，而她和他相处的时间更短暂，她自己也不能确定了。
三天后就要见到他了。
这是她主动争取的，她决不能退缩。
“良，你打算怎么办？”
“三天后，殷疏狂不是要殷巽准备材料过去吗，到时候我也会去。”她说道。
殷黑燕讶异，但又很快明白。“你有把握吗？”
“怎么样的把握？”
“把他拉回来，让疏狂回到以前的样子，解决疏狂和二声公子之间的矛盾。”殷黑燕带着希望盼望着她。
她却只能摇头。“我不知道。”
殷黑燕垂头丧气。“良，我和歌扇不擅长用脑子，你和疏狂才是这块料，如果你也没办法，那我们只能用我们自己的办法——把他绑回来了。”
“他的武功又不差，你们打起来谁绑谁还不一定呢。”她戳破他的幻想。
“没那么轻易的，我和歌扇一起动手，他没这么轻易打过我们两个人。”
她说道：“别傻了，他脑子多好用你不是不知道，你先保证你们一动手就不要落入他准备好的陷阱里吧。”
殷黑燕更加沮丧了。“那你说怎么办啊。”
她呆楞楞看着院子里。“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
两人之间什么也谈论不出来，她的信心还差点谈没了，为了能集中全力思考对策，她赶他走人，并早早回去了房间里。
没错，她根本没把握。
能和殷疏狂提什么条件？
提她喜欢他，殷黑燕殷歌扇也不舍得他，希望他能回头……屁啦，想也知道他怎么可能会被这种理由打动啊。殷疏狂理智胜于感情，这可是殷二声一手调教出来的好徒弟，怎么可能会被感情支配。
一定是有确切的利益，但殷疏狂在意的又会是什么？他一见面就让她帮忙杀了殷二声，果然是殷二声给他的阴影太大，逼得他痛苦万分吗……她也不是很相信这个原因，殷疏狂绝对不是突然之间就会变成这样的人。
无论怎么看、怎么想都有问题，究竟是哪里让她觉得不对劲，一定是哪里有什么关键的信息她没有发现。
西，她要是有西来调查就好了。但西去负责另外一件事了，希望他能及时赶回，现在她还是把希望寄托自己吧。
为了彻底调查清楚殷疏狂被二声公子赶出去之前，这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决定明天还是再找一趟殷黑燕殷歌扇，问个清楚。除此之外，还有殷家中的其他人，肯定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事。她觉得事情的根源既然在此，那就应该从这里开始调查。
还有三天，她一定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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