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逼问
殷疏狂蹲下来，视线和他齐平，嘲笑道：“你以为这么久了，里面的人怎么还不出来救你？你以为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你的人都死了，都是我杀的。”
火光在他背后扑闪，衬得他整个面目不清，那样冷漠的眼神，似笑非笑的嘴角，不要说男子看了都呆愣，她也是暗吞口水。
她看看旁边的他们，殷歌扇还是那个懒散的样子，殷黑燕观察着外头的状况，两人模样不动分毫，即使殷疏狂这副模样，他们像也是家常便饭一样。
“我只需要具体的地方，除了城西布庄和城北墙下，还有什么地方。”殷疏狂说道。
男子愣了下，他居然能说出正确的两个地方，但随即又笑了，差点就相信了。“小鬼，你能杀死他们？哈哈，你是不是脑子不清楚……”
殷疏狂一脸不耐烦，手起剑落，就断了对方一臂，男子怔忡之后，才看着喷血断臂大喊。但一声喊都还没喊出来，嘴巴又让殷疏狂踢了一脚，顿时嘴里鲜血淋漓，
“我的耐性不太好，不是给你只能说一句话吗？”殷疏狂一脚踩在他的断臂伤口上，俯身看他。“我最后再问一次，方远瑾现在在哪里？”
她差点就要倒退一步了，她现在看见的是什么情况，男子断臂喷洒着鲜血，殷疏狂还踩着他的伤口，这个小子是有分裂人格吗？他的手段是这么狠辣的吗？他才几岁啊，从哪里学来的这个手段？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可能在城西……城西左家庄巷子……”他等级这么低怎么可能知道楼主在哪里，男子痛得几近嘶吼。
殷疏狂身形不动，慢慢加重力度。“你当我傻子吗，只有一个地点？”
“啊……城南方糖街，陈井水街，三纸院后巷……我只知道这么多了……”男子低喊，大口喘气。
“哼，随便说几个街道就糊弄我了？”殷疏狂慢慢抽剑，银光一段段，看得他冷汗直流。
“真的，是真的，我没有说谎，你可以判断记号，我知道，你带我去，我可以教你认记号……”他没让男子再说下去，用剑柄将男子击昏。
“歌扇，阿燕，你们带她先去最近的陈井水街。”殷疏狂没回头说着话。
他站在男子身前，身子不动，踩在对方流淌的鲜血里，令她有种怪异的感觉。
“知道。”殷黑燕抱着她出去了。
“殷疏狂……”她还没问出口，想从殷黑燕怀中挣扎，“你们先走？他留下来想做什么？大家一起走啊。”
殷黑燕一脸无奈。“阿良，你别问了，他稍后就会跟上来了。”
她忽然明白了。
“他要……”她说不出口，但心里已经了然，他留下来解决那个男子就追上来，不想让她看见这个画面。
“你们……你们处理这种事很多次了？”他们默契也太好了，全程不用言语交流，甚至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他们以前一定经历过这种事。
殷黑燕只是露出无奈的笑，没有回答。
殷疏狂才几岁的孩子，他居然对这种事这么老练……那个男子知道的太多了，他从番锦楼被骗出来，如果让他带话回去，说不定会挑起血楼和番锦楼的纷争，还有他们几个人的身份……
她这时才察觉她太轻视了，无论是现今的情势、蓝紫草、血楼，还是殷疏狂，她皆不放在心上。即使查到一些危险的事，她也没真正思考过今后的对策。
殷疏狂这些行动，二声公子他们知道吗，或许都是二声公子暗中默许的吗？他们要对付的血楼，究竟又是个怎样的存在？
殷疏狂是抱着怎样的心思走到这一步的？
她无法想象。
陈井水街就在不远的地方，他们凭着轻功很快就到了，此时的外头已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边火光浓烟，有的推窗，有的已经出来看是什么情况了。
方糖街，就算有具体的位置，他们又要怎么着手找？
血楼的人可能会占据民房，也可能会像这里一样霸占空屋，一间一间找太浪费时间了。
“殷黑燕，你会认那个什么记号吗？”那个男子提到过可以通过记号辨认。
“当然不会了。”殷黑燕看她一眼。“只有疏狂会。”
“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只有他会，他们三个不是总在一起行动吗？
“二声公子只教给了他。”
为什么二声公子会知道怎么辨认记号，还只教给了殷疏狂，她在殷家庄都不曾听过可以通过记号辨认血楼据点的事……二声公子在打什么主意？
殷黑燕带着她藏在小巷子里，殷歌扇则退到对面那条，静静地看着外头越来越吵的动静，这里却静得连动作都没有。
他们在等？等殷疏狂来吗？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声夜猫子的叫声，殷黑燕抱着她追着声音去，只见前头殷疏狂回头看他们，四人会合之后，往另一条街奔去。
“不在这里吗？”殷黑燕追上去问道。
“不在，我刚刚顺路看过来，现在去三纸院后巷。”殷疏狂没回头。
他看起来神色自若，身上也没沾到很多血迹，看起来和寻常没什么不同，但她看他，却以不是之前的心态了。
如果他成长起来，一定会是非常可怕的人。
四人快速奔向三纸院后巷，到达之时，这里离起火的街道有些远，只能勉强看得见浓烟，没有惊动这里的居民。
来到这条街，殷疏狂快速在街道两边房屋看了几眼，然后退回到其中一间屋子。
看起来就和普通的民房没什么不同。
殷疏狂没让他们跟进去。
“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的信号。”说完，殷疏狂就跳到二楼的窗子，轻推开窗，慢慢进去了。
殷黑燕和殷歌扇还是一样，两人躲在能看到彼此又不同一处的地方，看起来，他们连这个都会。知道要分开躲起来，这样其中一方受到危险，至少另一方可以马上知道。
很快，殷疏狂从里面出来，对他们招手，往第三个地方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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