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天顶
她才回伸过来，两人已回到殷家庄。
对他福了福身子。“谢三曲公子。”
三曲公子讶异。“你知道我？”
“殷疏狂刚刚喊了你的名字，殷家庄现在情势紧急，三曲公子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她说道。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她还没回答，刚好有下人来找他，乘他们说话之际，她便离开了。
今天会场内的骚动又是怎么回事，幸好殷家庄的人反应及时……二声公子他们也在，未免太巧了。难道殷相他们会在场，会是提前预料到这种事的发生吗？
回去药房，里面也是吵闹。
殷相似是还没回来，阿清见到她，赶紧过来。“良姑娘你没事吧？我听说会场遭受暗杀了，你受伤了没？”
瑞师傅也赶来了，也是听见从会场回来的人带的话。
她安抚道：“我没事，三曲公子救了我，殷疏狂他们应该也回到了。”
到了晚上，庄内仍然吵乱，但总的情况大致安定下来了，只有几个围观民众受伤了，殷疏狂他们在庄内帮忙，殷相还在现场处理，阿清已经带齐药品过去了。
她年纪太小，去了派不上用场，只能留守药房。瑞师傅则去忙活厨房的事了，毕竟今天是年三十，这一顿晚饭他们后厨早已筹备多时。
虽然情势突然有了转变，但庄内气氛都还很好，连三曲公子都回来了，庄内正为这事兴奋，毕竟殷家庄难得过年会有这么齐人的一次。
听他们的话语，似是殷家庄三个公子都齐人这件事很兴奋。
阔别多年，三个公子，殷二声、殷剑歌、殷三曲再次聚首，而今，还有新的殷家庄三大惊叹诞生——殷疏狂他们，作为一家人，经历的事一年到头了，应该是有说不完的话。
团圆吗。
她安静地坐在药房中，这是她第一次彻底感觉到是年三十了。
不知不觉在这里待了已是半年多了，她也从之前的绝境醒来，决定努力好好活着了。时间过得这么快，团圆的日子却只得她一个人。
一个人，她一个人已经很久了。
或许今天该去试一试了，说不定，会有奇迹……
她心念所动，随便套了件外衣就出门了。忽然看见外头薄薄白色，天上开始飘雪了。
今年的初雪啊，太晚了点。
一路上，刻意避开所有的下人，见他们都在端茶送菜，忙碌着年夜晚的事。
很快，她就来到殷家庄的人工湖边。
湖边有柳树桃树，春天花开一定很好看，可惜现在光秃秃的。她蹲在湖边，静静看着雪落在湖面上，融了进去，无声无息。
这就是开始的地方。
她伸手进湖里，仍然是冰冷一片，和意料之中一样，从湖面看里面，也什么都看不见，黑漆漆的，不知里面究竟有多深。冬天跳湖，不是好的选择。
团圆吗？
那些过去的事，她一点也记不起来了，父母，兄弟，姐妹……
“殷良。”
忽然有人在背后喊她，她回头。
殷疏狂站在小桥上，差点没看清底下真的蹲着她。“你蹲在那里做什么，殷相找你，过来吃饭了。”
……吃饭了。
她不敢再想下去，站起来头也不回走到他身边。
“殷相回来了？今天的事怎么样了？”她问道，有些疲惫。
“暗杀的事？那些人都抓起来关进地牢里了。”殷疏狂不明白她怎么累成这样。
“官府派人了？”
“对。”他没说的是，官府的确派人来了，但那些人都不是抓进官府的地牢里，而是殷家庄的，但对她没必要多说了。
“你蹲在那里做什么？”他看她一眼，没瞅出什么异样，只觉得她脸色过于苍白了，领着她往饭厅的方向走去。
“看水。”她简单说道。
大下雪的天气蹲在湖边看水？他连吐槽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你干嘛这么沮丧，喂，输掉的人是我，我都还没说什么。”
“……”她瞥了他一眼。“殷疏狂。”
“干什么？”
“没什么。”
“喂，你这个女的，想说什么就说，不要支支吾吾的，你不知道这样很烦吗？”殷疏狂瞪了她一眼。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不说，两人一路无语，在纷纷雪中行走。
两人一同来到廊下，只见大雪纷飞，昏暗殷家庄内只有廊下点着烛火。
雪从灯边落下，彷佛下雨一样。无声的雨，无声的人，她驻足停看，看得人都入神了。
殷疏狂走到廊下，只见她停在外头看着灯笼发呆。
这家伙现在是怎么了？因为今天傍晚的事受伤了？是三曲叔护着她走的，应该屁事都没有。
……
久久之后，她才说道：“殷疏狂，原来活着真的很好。”
闻言，殷疏狂皱眉头。“你是撞到头了吗？”
她看着他那个样子，不由得发笑。“你还欠我一句‘娘’，找个时间喊一声听听看。”
她越过他，坚定地往饭厅方向走去。
说起这个就来气，殷疏狂咬牙跟上。“殷良，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还未靠近饭厅，一路上来来去去的下人增多，站在这里就可以听见饭厅内吵闹的声音。特别是殷五叔的声音，情绪高涨。
“等等，人都还没齐，吃什么吃……殷相你去哪！”
殷五叔追着殷相出来，见到他们来了，殷五叔笑道：“哎哟，我怎么说小狂你跑哪里去，原来是去找小姑娘了啊，想不到你还挺有心的。”
殷疏狂冷笑着。
她看他一眼，还没说话，殷相见到她。“殷良，你滚去哪了？”
“来来来，就等你们几个了，快点进来……”殷五叔拉着她进去。
她不习惯有人对她这么热情，很想挣脱，一进去，见到里面的场景都愣了。
太多人了，这个饭厅几时能坐满这么多人。
所有的方桌都拼在一起还不够，分了很多列，什么主子管事都来了，连阿清都忙着抢菜，瑞师傅和后厨的就帮忙端菜盛饭，小孩们坐在自己那一桌。全都闹哄哄一片，各自说着吹嘘着，几个豪迈的已经开始拼酒了。原来殷家庄还可以热闹成这种程度吗？
二声公子也来了，坐在最里面的方桌上，殷五叔大有领着她往那一桌去的样子。
不要了吧，和二声公子坐在同一桌，她怕菜都不敢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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