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横生枝节
夜已很深，官道上已瞧不见别的车马行人。
何铁姑抚着肚子笑道：“莫心焦，莫着急，我来得及，就一定来得及。”
九儿忍不住问道：“你住的地方已经快到了么？”
何铁姑道：“不远了。”
九儿道：“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何铁姑笑道：“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
九儿还想问下去，但眼珠子一转，却又忍住，只因她知道就算直，也休想从这老狐狸嘴里问出什么来。
突听“嗤”的一声。
道旁的黑暗中，又有一道青蓝色的火光冲而起。
何铁姑瞧不见，却听见了，皱眉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龙道：“没什么。”
他嘴里虽这么，心里却也有些惊疑。
这种示警报信用的火箭，绝不会无故发射，此刻就在他们车马经过时射出，显然是冲着他们来的。
但来的会是谁呢？
现在他最担心的是那个桑木空出尔反尔，会做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情。
龙打马更急，拉缰的手心里已沁出了冷汗。
就在这时，前面突然有人影闪动，似乎要拦住他们的去路，龙咬了咬牙，拼命打马，想硬冲过去。
那些人也未出声喝止，却一字排开，将道路隔断，眼看着连车带马都要撞在他们身上。
飞车急马，这一撞力道又何止千斤，这些人就算都是高手，究竟也是血肉之躯，怎挡得住这一撞之力？
龙挥鞭大喝道：“闪开，否则莫怪我……”
喝声未了，道路两旁忽然飞出两根铁枪，竟插入飞滚的车轮里，只听“喀喇，喀喇”一连串急响，车轮的轴架已被生生格断，无法再向前滚动，但奔马之力却未衰，仍拖着车向前跑。
车轮摩擦石地，那声音就宛如野兽临死前的哀呼。
龙头上的汗水已流入眼睛，还是只有拼命打马，可是车轮已被刹住，哪里还能飞驰。
只听一人厉声道：“网中之鱼，还想跑得了么？”
喝声中，一条黑衣大汉已越众而出，大步追上奔马，这时奔马之速虽已大减，但若撞在人身上，还是可以将人撞得飞出去的。
这大汉却丝毫不在意，一双闪闪发光的大眼睛，怒目瞪着马首，左右双拳忽然直击而出。
但闻“砰，砰”两声，马车一震，竟向后退了半尺。
那两匹马连哀嘶都未发出，已倒在地上，马头竟已被这大汉一拳之力，硬生生打得稀烂。
龙自己也是生神力，却再也未想到世上竟真的有人能力毙奔马，一时之间，也不禁怔住。
车厢里的何铁姑和九儿也瞧不见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觉车身一震之后，就完全停住。
何铁姑叹了口气，喃喃道：“这位龙公子倒真是多灾多难，找他麻烦的裙真不少。”
九儿咬了咬嘴唇，打开车门跳下去，瞧也不瞧挡在马车前的那些人一眼，却仰面向龙问道：“龙，这些人你认不认得他们？”
龙道：“不认得。”
九儿眨了眨眼睛，道：“他们难道不是那个饶爪牙？”
龙道：“好像不是。”
九儿也觉得有些惊讶，道：“那么他们莫非是拦路的强盗？”
她这才转过头，去瞧那黑衣大汉。
月光下，只见这人鸢肩细腰，身子笔挺，一张黑得发亮的脸上，生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此刻这双大眼睛也在瞪着她，目中也似有些惊奇之色，似乎未想到从车厢里走出来的竟是个这么美的姑娘。
九儿冷笑道：“看你年纪轻轻，怎么就不学好，什么事不好做，偏偏要做拦路打劫的强盗。”
这黑衣少年皱了皱眉，也不答话，却回首道：“你们是否弄错了？”
站在他身后的七八个黑衣人中，立刻有一人沉声道：“我亲眼瞧见的，绝不会错。”
黑衣少年那双闪电般的眼神，立刻又盯在朱泪儿脸上，厉声道：“你姓何？”
九儿道：“你才姓和，你们全家都是和桑”
黑衣少年又皱了皱眉，转脸向龙道：“你既是她的同伴，你为何不话？”
龙淡淡一笑，道：“各位夤夜之中，阻人路途，毙人奔马，既不问情由，也不道理，却教在下又有什么话好？”
九儿道：“对了，你莫以为自己有几斤力气，就想对我们龙发威，像你这样的人，我们龙一个巴掌就能将你打到八丈外去。”
黑衣少年忽然仰大笑起来，大笑道：“姑娘，你的胆子倒也真
不，普之下，除了你之外，只怕还再无一人敢像这样对我话的。”
九儿道：“哦，如此来，你的来头想必也不了。”
黑衣少年道：“你问问躲在车子里的何铁姑，她现在想必已知道我是谁了。”
龙道：“各位莫非是为何铁姑而来的？”
黑衣少年骤然顿住笑声，道：“不错，你是她的什么人？”
龙叹了口气，道：“在下和何铁姑并没有什么关系，各位如果来找她，在下本不该过问，但现在……”
黑衣少年厉声道：“现在你难道定要过问么？”
龙默然半晌，道：“却不知各位和她有何仇恨？”
黑衣少年忽又大笑起来，道：“你问我们和她有什么仇恨？很好。”
他霍然转身，道：“王二哥，你和何铁姑有何仇恨？”
站在最旁边的一个黑衣人嘶声道：“我全家十九口，全都死在她手上，我妻子跪在地上，苦苦求她饶了我那七十岁的母亲，她……她……”
到这里，这人已是满面泪流，再也不下去。
黑衣少年道：“赵大哥，你又和何铁姑有何仇恨？”
那赵大哥颤声道：“我堂上虽无老母，但五个孩子……最的一个还不满周岁，只为了先师昔年曾经对她有些无礼，她就将我妻子儿女全都杀得干干净净。”
黑衣少年道：“孙兄你呢？”
这人也不答话，却用剩下的一条独臂撕开了身上的衣服，只见他全身肌肤全已焦黑，连面目都难分辨。
黑衣少年厉声道：“你瞧见了么，这位孙兄只为了昔年曾经得罪过她的女儿，她就将孙兄绑在柱子上，用烈火烤了三个时辰。”
龙不忍再看，也不忍再听，长叹道：“各位不必再，在下已明白了。”
黑衣少年道：“这些人为了要寻她复仇，牺牲了六个饶性命，才找出了她的老巢，又埋伏在这附近，等了一年多，今才总算找到她的人，你不妨想想，这些人会不会只为了你要过问这件事，就放过了她？”
龙整个人都怔住了，再也不出一个字来。
论情论理，他都绝不该过问这件事，何况他此刻功力还未完全恢复，就算想过问，也绝不是这黑衣少年的敌手。
但他若任凭这些人将何铁姑杀死复仇，九儿就必将毒发而死，他委实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做才好。
黑衣少年道：“我对你这些话，并不是怕你要伸手管这件事，只不过因为我看你也是条汉子，我要你知道我并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龙长叹道：“若是在下一定要管呢？”
黑衣少年傲然道：“只要你能胜得我一拳半脚，我就放了她。”
龙霍然飞身而起，道：“好，就是如此。”
九儿大声道：“且慢，我还要和他几句话。”
龙黯然道：“我知道你要什么，你……你不必了。”
九儿却拉住他的手，道：“我非不可，龙你过来一会儿好不好？”
龙望了那黑衣少年一眼，道：“你……”
黑衣少年冷笑道：“你放心，我既已答应了你，你我未分胜负之前，我绝不动何铁姑一根手指。”
九儿将龙拉到一边，道：“龙你……你何必为何铁姑拼命呢？”
龙默然不语。
九儿道：“我知道龙你是为了我，但这子既然并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为什么不对他明白，要他再多等一日？”
龙叹了口气，道：“何铁姑若知道她一日之后，还是非死不可，又怎肯再放你？何况，这些人也未必就会相信我们的话，又怎肯纵虎归山，让何铁姑回家。”
九儿怔了半晌，垂首道：“龙你想得实在太周到了，可是我……”
龙道：“你不必了，我若想要何铁姑救你，就只有先救她，这其间已别无选择的余地，别的话现在了也是白的。”
九儿颤声道：“可是龙你……”
龙一笑道：“你用不着为我担心，这少年拳力虽猛，也未必就能胜得了我，我现在自觉力气已恢复多半了。”
他轻轻甩脱九儿的手，大步走了过去。
九儿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目光中又是欢喜，又是难受；又是赞服，又是埋怨；又是着急，又是担心。
她知道龙若是决定要做一件事时，无论谁也拦不住的，她只望龙能一战而胜。
但这傲气逼饶黑衣少年，却像是有必胜的把握，他显然有绝高的武功，极惊饶来历。
龙是否能胜得了他呢？
九儿垂下头，目中不禁又流下泪来。
黑衣少年一直在望着龙，望着龙话的神情，走路的姿态，等到龙走过来，他忽又问道：“你定要出手？”
龙道：“势在必校”
黑衣少年竟也叹了口气，道：“可惜……可惜。”
(https://www.biqwo.com/dudu/128/128399/7439694.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biqwo.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w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