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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学生


  那儒生很显然是中原来到此地的,他见到王恕的时候,先是俯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这才磕磕巴巴的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原来,这儒生因为读了王恕的书,大受启发,这才不远万里从中原来到这苗寨之中,只为亲自见一见这位能够说出“自在随心,知行合一”这等话的人。

  王恕与这儒生说了几句,得知他看过自己所有的书卷,对这儒生便生了几分好感,将这儒生留在了自家住下。

  之后的事情,便如同话本上所写的一般,少女爱上秀才,二人私定终身,珠胎暗结。

  秦媛听到这里的时候,原本以为这骆肖便就是骆秋与那书生的孩子,却不想胡意听到王恕提起那儒生,面上却是露出了恨恨的神色,冷声说道:“休要再提那个忘恩负义的贼子,若不是他,秋儿那第一个孩儿也不会早早夭折,秋儿也不会心灰意冷之下另嫁他人。”

  王恕想着那书生毕竟是因着自己才会与骆秋相识的,此刻也觉得有些不自在,讪讪的说道:“我也没有想到那顾修文竟是如此狼心狗肺之人,说是上京赶考,竟是一去再没有了音讯。”他说着,手掌成拳,狠狠的垂了榻几一下,“是我对不住秋儿。”

  秦媛这才听明白,这肖儿怕便是这位名叫骆秋的姑娘另嫁他人之后留下的血脉了。

  两位老人说到此处皆是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胡意才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些倒不算什么,毕竟两个少年人的事情,情窦初开,你我两个老头子,又哪里能够看管的住,何况,”胡意抬头看了王恕一眼,“你那时候已经开始教导知行了,与那顾修文相处不过几日便带着知行开始游历了,若说有错,也是我的错。”

  王恕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却又听胡意继续说道:“秋儿最终与她母亲得了同样的病,我也只能怪命运不公了。”

  二人再次长叹了一声,不约而同的住了口,秦媛则是微微侧了脸,将视线移向厚厚的门帘缝隙中。

  那里,一双小脚定定的站着,一动也不动。

  用过午膳后,王恕又陪着胡意说了半天的话,待到天色都已经逐渐暗了下来,街市上的灯都燃了起来,他们才上了马车,往府衙行去。

  回去的路上,许是因为方才的对话太过沉重,王恕的脸色始终沉着,一言不发。

  秦媛看着王恕那阴沉如水的面色,想了好一会儿,终是没有忍住,低声开口问道:“太公,您之后可曾寻过那位姓顾的书生?”

  王恕听到秦媛的话,微微抬了眼眸,他低低的笑了一声,好半晌才哑着声音说道:“到底还是丫头你最和我心意,若你不是女儿身,老夫定要将你撸了来收做关门弟子。”

  秦媛听了,抿唇笑了两声:“太公便如同我的亲生祖父一般,哪里还需要如此麻烦。”

  王恕听到秦媛这话,脸上的神色这才好看了些,低低的叹了口气,这才温和的回道:“我的确是去寻过那顾修文的。”王恕说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他祖籍余杭,再来黔州寻我之前在余杭是有一房妻室的,他甚至在余杭还有个学生。”

  秦媛听了这话,自是吃惊不已,他想过那顾姓书生或许是因为高中继而忘了黔州苗寨的骆秋,又或许是因为落地而无颜回去见骆秋,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顾修文在认识骆秋之前竟就是个有家室的。

  秦媛面色也随着阴沉了下来,手紧握成拳,她最是无法忍受这种蒙骗女子的行为,那顾修文若是将自己的事情说个清楚,她不认为骆秋那样的女子会甘愿做小。

  似是察觉到秦媛的想法,王恕自嘲的笑了笑,这才继续说道:“我与胡意都是终生未娶,自是不会觉得一个男子年近而立仍未娶妻有什么不妥当的,这才铸成了大错。”他说着,轻轻摇了摇头,“骆秋自幼便长在苗寨里,哪里见过这种气质儒雅的男子,自然......”

  王恕说不下去了,原本看起来颇为精神的样貌似是一瞬间苍老了下来。秦媛对于那位已经逝去的骆秋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转而问道:“您说那位顾姓书生曾有妻室,还有一个学生,您的意思是,您知道这人是谁?那顾姓书生后来究竟如何了?”

  王恕听她如此问,这才再次抬起头来,沉思了半晌,开口说道:“那顾修文的妻室乃是他母亲定的娃娃亲,他对那女子虽是没什么感情,倒也颇为敬重,后来顾修文不顾家人反对只身去了黔州,那女子竟是一直在余杭老家等他。”

  王恕说到那名不知姓甚名何的女子,面上不由露出了些同情之色:“那女子也是个苦命的,嫁给顾修文十余载,却是无所出,就这么一个人侍奉公婆,竟是没有再改嫁。”

  “那顾修文?”秦媛听王恕这话中似是有话,不由追问了一句,“那顾修文竟是也没有回余杭?”

  王恕缓缓的摇了摇头,好半晌才开口说道:“那顾修文从黔州出来,一路往京城而去,他不过一介普通书生,能够从余杭到得苗寨已是万幸了,又哪里捱得过这等跋山涉水,不知道病死在哪个角落里了。”

  “不知道?”秦媛有些意外,她没有想到最后得到的竟是这么一个答案。

  “的确不知道,人海茫茫,我又如何能找到一个并未到达京城的举子呢。”王恕苦笑一声,继续说道:“我听胡意说了秋儿的事情,便径直去京城查问了那一年赶考的举子,然而并没有一个叫做顾修文的余杭人士。如此我又在京城等了三年,仍旧没有这个人,我才猜想,那顾修文,也许在上京的路上便就已经殁了。”

  秦媛听得哑口无言,难怪王恕提起这顾修文的时候,面上虽是有愤恨,却也有无奈与悲凉,原因竟是在此了。

  可是王恕接下来的话却着实叫秦媛吃了一惊,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他说:“那顾修文的学生你倒也识得。”

  “那便是现在的江西巡抚,萧晚,萧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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