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端倪

　　礼貌地向乔尔.乔瑟夫.若瓦列道别，荆楚锋提起了随身的手提箱站起了身子，但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犹豫地向乔尔.乔瑟夫.若瓦列说道：“或许……您会乐意帮我个忙？您知道，下周四的那期《迷宫》杂志，我可没法在街头的报摊上找到，也许您可以……”

　　慷慨地点了点头，乔尔.乔瑟夫.若瓦列毫不在意地一挥手：“这当然可以！或许我们能再一起试试，看看谁能更快的解开所有的谜题？”

　　欣喜地点着头，荆楚锋一边点头表示谢意，一边朝着乔尔.乔瑟夫.若瓦列笑道：“这实在是太好了！我就住在……”

　　带着几分炫耀地朝着荆楚锋挤了挤眼睛，乔尔.乔瑟夫.若瓦列笑得格外的畅快：“诺芙特酒店的阁楼套房！您瞧，我并不是对您在巴黎的近况一无所知？”

　　诧异地看着乔尔.乔瑟夫.若瓦列，荆楚锋难以置信地说道：“这……也是您分析出来的？”

　　夸张地扮了个鬼脸，乔尔.乔瑟夫.若瓦列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朝着荆楚锋轻轻地晃了晃：“我只是想办法登录了诺芙特酒店的内部管理网站，看了看他们的住宿记录而已！不过是猜出诺芙特酒店客房部主管的帐号密码而已，这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朝着乔尔.乔瑟夫.若瓦列露出了个讶然失笑的表情，荆楚锋扭头走出了热闹非凡的咖啡馆。在走出咖啡馆大门之前，像是完全无意一般，荆楚锋轻轻地擦着那个兼职小偷的身边走过，却顺手将那名兼职小偷刚刚到手的钱包摸了出来，重新塞回了失主的口袋中。

　　敏锐地察觉到了荆楚锋的小动作，乔尔.乔瑟夫.若瓦列的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了一丝微笑。

　　很明显的，这个来自中国、身后还有着某些神秘背景的家伙，并没打算在一个擅长从细节中分析事实真相的老手面前隐瞒什么，反倒是摆出了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

　　这固然是件令人高兴的好事情，但同样的，能够在一个第一次接触的陌生人面前表现得如此坦荡，这肯定要拥有绝对的自信和强大的实力作为后盾！

　　自信、擅长分析，同时又异常的懂得审时度势……

　　从口袋里摸出了那个加装了干扰装置的手机，乔尔.乔瑟夫.若瓦列再次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看来……我接触到了个很有意思的家伙！如果你查出来的资料没有错误的话，这家伙倒是很有些潜质？顺便说一句，这家伙只用了三分钟就解开了那道题！”

　　依旧是那种完全没睡醒的声音，电话那头咕哝着的声音，几乎要淹没在咖啡馆里那略显嘈杂的音乐中：“得了……乔尔.乔瑟夫.若瓦列！擅长分析的家伙多了去了，美国的五角大楼、英国的MI6和法国的领土监视局下属的……嗯，我就不说那个词了，这些地方培训出来的好手中，擅长分析的人能挤满整座凡尔赛宫！至于演算那道题……天知道，他是不是从其他的什么地方抢先得到了答案？好了，如果没其他的事情，就别再打搅的我睡眠了……”

　　当一夜好睡的乔尔.乔瑟夫.若瓦列推开卧室的窗户时，窗外阳光明媚。

　　深深吸了一口带有植物清香的清晨空气，乔尔.乔瑟夫.若瓦列一边抓过了手边的多功能遥控器，打开了房间里的音响，一边脱下了身上的睡袍，裸着身子朝宽敞的浴室走去。

　　如同泉水般流淌而至的音乐声中，乔尔.乔瑟夫.若瓦列在踏进足有五平方米面积的宽敞浴池时，带有感应装置的喷淋器立刻喷洒出了四十度的热水。

　　伸展着双臂，乔尔.乔瑟夫.若瓦列犹如站在温暖的雨水中一般，闭着眼睛尽情享受着热水冲刷身体的美好感觉。而在三十秒后，自动启动的语音新闻播报器犹如一名体贴的管家般，用恰到好处的声音将最新的新闻娓娓道来。

　　“……凌晨时发生在香榭里大道上的车祸已经得到了处理……”

　　“……一些抗议者与警察发生了轻微冲突，但没有人员受伤的报告……”

　　“……目前尚无法确定，这项政策会对法国本土的农产品产生怎样的影响。但我们可以确定的是，决定了这项政策的官员们，显然没能仔细聆听那些农民心中的呼声……”

　　“……巴黎歌剧院即将迎来近期内的最后一次演出。在这次演出后，巴黎歌剧院将会面临建成后规模最大的一次维护性修缮工程。本次演出的剧目《茶花女》，主演是……”

　　就像是骤然被冰水冲刷了全身一般，乔尔.乔瑟夫.若瓦列猛地冲出了巨大的浴池，用湿漉漉的手抓出了放在浴池边的多功能遥控器，将新闻播报的内容调节到了重播的位置上。

　　反复听着那段只有三五句话的新闻，乔尔.乔瑟夫.若瓦列甚至都没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有些发冷。当乔尔.乔瑟夫.若瓦列终于无法抑制地打了个喷嚏之后，乔尔.乔瑟夫.若瓦列胡乱抓起了浴池旁的一件浴袍裹在身上，疾步朝着卧室走了过去。

　　再次拨通的电话中，那个始终像是没睡醒的声音，终于有了些恼怒的意味：“见鬼！看来那个莫名其妙的中国小子真的给你带来了困扰？好吧……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会替你弄清楚巴黎歌剧院的维护性修缮工程到底给了谁？但是，乔尔.乔瑟夫.若瓦列，这是最后一次！别再为这个中国小子再来打扰我的睡眠！”

　　心头揣揣地挂断了电话，乔尔.乔瑟夫.若瓦列一屁股跌坐在柔软的床铺上，不自觉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与‘秘窗’俱乐部中的许多成员不同，乔尔.乔瑟夫.若瓦列对完全分裂的两种生活模式，总觉得有些别扭的感觉！

　　想想看，拥有一支能点石成金的魔杖，但却只是在梦境中使用，而不能在现实中为自己带来任何的实际好处，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也就是在这样的思维支配之下，乔尔.乔瑟夫.若瓦列在斐济和百慕大开设了十几家影子公司，以此来逃避应缴的税款。

　　同时，在预先知道了某些商业讯息后，乔尔.乔瑟夫.若瓦列也会利用自己超人的观察力来判定事情真相，甚至为对手或是商业往来对象设置陷阱。

　　否则，凭着乔尔.乔瑟夫.若瓦列那家只有几名员工的小公司，又如何负担得起乔尔.乔瑟夫.若瓦列日常生活中的奢华消费？

　　脑中盘旋着荆楚锋在前一晚透露的那些零散讯息，乔尔.乔瑟夫.若瓦列在经过了长时间的思考后，逐渐将那些零散的讯息整合到了一起。

　　很显然，巴黎歌剧院即将进行维护性修缮的消息是真实可靠的。而从荆楚锋表现出来的一些细节判断，似乎荆楚锋身后的那个庞大势力，已经获得了这项工程的订单。

　　但是……

　　为什么荆楚锋却对这么大一份订单持有如此冷淡的态度？

　　如果巴黎歌剧院的维护性修缮，真的只是一系列拥有巨大利润的生意前期的开端，那么后期……

　　会是什么？

　　骤然想起的电话铃声，几乎让陷入沉思的乔尔.乔瑟夫.若瓦列猛地跳了起来。在手忙脚乱地接通了电话之后，那可随时都瞌睡不醒的声音，颇不耐烦地朝着乔尔.乔瑟夫.若瓦列说道：“巴黎歌剧院的维护性修缮工程，的确有内幕交易！但那些人很谨慎，甚至没能留下什么能够让我进行追索的线索。以我的判断……他们应该只是进行了相对有些深度的协商，还没来得及签署合同！”

　　不等乔尔.乔瑟夫.若瓦列表达自己的谢意，那个明显有些不满的家伙已经自顾自地挂断了电话。

　　捏着手中已经发出忙音的电话，乔尔.乔瑟夫.若瓦列呆坐了好一阵子，方才像是梦游般地站起了身子，从衣柜中随手挑选了一套西装。

　　在房地产业厮混了许多年头，乔尔.乔瑟夫.若瓦列早已经对某些潜规则熟门熟路。虽说那些西装革履的官员们在大众面前都会摆出一副清廉的面孔，但在私下里……

　　一幢风景不错的乡间别墅、一次不必付费、且拥有顶级招待的长途旅行，甚至是两张前往美国的往返头等舱机票、外加两套座席的套票……

　　这些东西，都会被那些道貌岸然的官员欣然接受！

　　毕竟乔尔.乔瑟夫.若瓦列给他们的选择并不多，或者在接受贿赂之后乖乖就范，或者等着在某天幽会自己的小情人、收受某些礼物、甚或是刚巧从某个高档私人俱乐部出来之后，却发现门口站着至少三十名唯恐天下不乱的小报记者……

　　通常来说，那些被乔尔.乔瑟夫.若瓦列找上门的官员，都会乖乖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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