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夜市大小王
等到楚欢一行人坐在二手五菱之光离开火车站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这钱取的，差点没把命搭进去。”潘小相嘟囔着说道：“从小到大还没这样跑过，追了我几条街啊，吓死我了。”
“我问过了，那帮人就是吃这碗饭的，领头的人叫胡子，是少数民族的，他那一帮子手下都是，人不多，但是团结。”
“怎么？你还想回去报仇？”坐在副驾驶的楚欢回头看了薛岳一眼：“这事就这么算了，好吧？”
“就你跑的快，还说我。”薛岳小声的回了一句。
楚欢笑了笑，没再理薛岳。看着前方的他扭头问韩擒虎：“咱们这是去哪？”
“不知道啊。”韩擒虎迷茫的说道：“我只想快点离开火车站，见路就开，没注意到哪了。”韩擒虎说着尴尬的一笑：“靠，我也第一次来好不好？谁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刚开始我说啥来着，先找个地方住下，结果某人可好，非说要看下纪念塔，这下好了，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咱现在是往那？”
“往北。”韩擒虎说道：“刚才我看了一眼公交站牌，咱们现在刚过人民公园。”
“往北……”楚欢想了一下说道：“就往北开吧。”
“为啥？”薛岳在后面问道。
“北这个字吉利啊。”楚欢回头道。
“那里吉利了？”
“古代皇帝都坐北朝南啊。”
“我觉得有个词挺适合现在的咱们。”潘小相这时接口道：“败北。”
“真要干，咱们四个未必输给他们。”薛岳有些不服的说道。
“别斗嘴了。”韩擒虎说道：“那就往北开吧。”
“好。”楚欢说道。
韩擒虎不再说话，一路向北。过农业路，经科技市场，在北三环的天桥地下，韩擒虎把车停在了路边。
“还走不？”看着不远处的都市村庄，韩擒虎问道：“再往北，恐怕就出市郊了。”
“等我下车问问。”楚欢说着下车，来到一个卖红薯摊位的老人前，买了几个烤红薯的他和老人聊两句，重新回到了车上。
“这是北环，走吧，在往北，那里有两个都市村庄，房租更便宜些。”楚欢说着把烤红薯给了潘小相和薛岳一个，而后他对韩擒虎说道：“你安心开车，就别吃了。”
“你喂我不行啊！”
“滚蛋。”
“别自作多情了，我看不上你的。”韩擒虎说着发动车子继续向北，而后楚欢指挥着车辆拐弯，十五分钟后，车子来到了花园路的北段。
看了一眼公交站牌，楚欢说道：“就这里了。”说完，他率先下车，虽然这个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两点，但是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多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还有一些出租车司机停在村口等着揽客。
“这村里能有多少人？”韩擒虎拿着红薯下车，问向楚欢。
“这俩村村里的本地人有五百家左右，一家一栋楼，大部分都是标准间，据说流动人口有十五万。”
“十五万？”一旁的薛岳听到这个有些吃惊：“就这俩破庄子？”
“不要小看了这里。”楚欢说道：“土财主多了去了。”
“咱们在这干嘛？”潘小相问道：“晚饭到现在早都饿了，先垫垫肚子吧，然后找个旅馆睡觉，明天租房子。”
“前面不就是夜市摊么，走，过去看看。”
“才四月就出来摆夜市，有病啊。”薛岳有点不想去：“还不如找个地方喝完牛肉汤。”
“哥，你以为牛肉馆是咱家开的啊，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们别当真。”
“有饭吃我还吃什么烤红薯啊！”韩擒虎说着把红薯放到车里，然后快步跟了上来。一行四人很快来到夜市摊前，这个时间夜市摊只有一桌客人，两个中年人一胖一瘦正坐在椅子上抽烟，见楚欢四人过来，忙上前招呼。
“有什么吃的？”楚欢问道。
“大盘鸡，大盘兔，各种炒菜，也有汤面炒面之类的。”瘦男人说着拿着一个菜单递了过来。
“吃鸡不？”楚欢看向薛岳。
“无所谓。”薛岳回了一句，然后看向老板：“老板，先拿三瓶牛二。”
“让老板自己做几个拿手的下酒菜得了。”韩擒虎说道：“吃鸡这话有歧义啊……”
“龌蹉。”楚欢笑着说道，然后移开凳子坐了下去，等老板过来送牛二的时候，他把菜单递给了老板：“先来一盘油炸花生米，剩下的你整几个拿手的热菜，有白开水么？”
“有，这就给你送来。”老板说着掏出烟开始让烟：“做夜市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碰见吃饭这么爽快的人，以后常来这坐坐。”老板说着招呼了胖子男人一声，待胖男人来到跟前，老板自我介绍道：“我们兄弟俩姓王，我叫王建军，他叫王国庆，是我哥，别人都叫我们大小王。”
“大小王合在一起就是炸弹啊！”楚欢笑了：“你俩的名字有意思。”
“那个年代，都是这个名字。”王建军说着笑了一下：“听口音，你们是大梁那边的？”
“对啊，今天刚来豫州，准备明天在这里租个房子在郑州混。”
“在这里混好啊。”王建军说着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王国庆：“我哥话少，你们别介意，这样，我们两个先去做四个菜，你们先喝着，一会咱们再聊。”
“去忙吧，一会聊。”
王建军点了点头，他让王国庆送来一盘花生米和一壶开水，然后就和王国庆一起去炒热菜，楚欢这边一人刚喝了一杯白酒，王建军两兄弟已经炒了三个菜上来。
鱼香肉丝，酸辣豆芽，烧茄子。
“还有个酸菜鱼，算是我的拿手菜，鱼是从黄河里逮的，新鲜着呢。你们慢吃啊。”说完，王建军就去继续做鱼。
“喝吧，这里没人认识咱们，不用担心喝多了出丑。”楚欢端起了酒杯。
“这老王有意思，一会喊他过来喝两杯聊聊。”
“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薛岳回道：“问问北环这谁最牛逼，省的碰上了不长眼，被人打死。”
“还混啊。”楚欢皱了一下眉头。
“不混怎么办？”薛岳端起酒杯把里面的酒喝了个干净：“不然你养我啊。”
楚欢沉默喝酒，没有回答。
“先熟悉下环境，不行也整个夜市摊。”韩擒虎开口说道。
“兄弟们怎么称呼？”王建军走了过来，刚才他听到韩擒虎的话，就继续说道：“开个夜市摊没什么，但是要交钱。”
“我叫楚欢，这个胖子是潘小相，这个帅哥是韩擒虎，这个傻逼叫薛岳。”楚欢自我介绍了一下，一旁的韩擒虎则问向老板：“交钱？交什么钱？”
“油水钱啊。”王建军解释了起来：“租金，我这片租金，一个月一万，白酒和啤酒必须卖他们供应的，一瓶啤酒进价一块半，卖出去后还要给他们五毛提成。”
以前在朱仙镇的时候，楚欢开过夜市摊，这些租金和啤酒钱，倒是觉得没啥：“还行啊，至少有赚头。”
“还有呢。”王建军说了起来：“卫生费一天二十，也不贵，一包烟钱。最主要的是抽红啊，一个月要交两万块的。”
“抽红？”楚欢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解。
“地方租给你了，不管盈利赔本，得给人家点抽红啊。”王建军说着苦笑了起来：“算下来一个月要交三万，一天不卖个一千五，就赔本。”
“为什么这么早开夜市摊？这个时候生意不好吧？”
“赔钱赚吆喝啊，这个地段不错，夏天生意会好，先租着，不然到时候涨价，这还是靠关系，送了两万块才拿下的地方。”
“我靠，这块地是谁的？”薛岳张嘴说道：“这钱挣的也太简单了吧？一个月你一家都三万了。”
“生意不好做啊。”王建军摇了摇头：“这不，刚开业，哪有什么生意，两万块的抽红还没交呢。”
听着王建军的话，一桌子人沉默。
楚欢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像这个夜市摊，虽然很坑，但是一切都是他自愿往里面跳的，能有什么办法？
“一年也能挣点钱吧？”
“不多，两个人能落个几万块，比上班强一点，也自由。”王建军正说着，不远处的那桌有人站了起来：“老板，结账！”
王建军坐着没动：“一百三十八。”
“一百块算了！”
“一百三。”王国庆走了过去。
“你说多少就多少啊！你看这个大盘鸡，辣死了，还那么贵。就一百块，多了没有！”
“是你让多放点辣椒的好吧？”
“那我说一百块你怎么不一百？”
“麻烦了。”王建军苦笑着站了起来：“夜市摊就这不好，都是喝多了，胡搅蛮缠。”
“交那么多钱，没人罩？”楚欢皱眉问道。
“有啊，得给钱，一个人一个月五千，保证没人闹事。他们都是三四个人一起，在给他们钱，就不赚钱了。”
“王哥，啥都不说了。”薛岳这个时候站了起来：“以后你的摊子我罩了，管饭就成。”说着薛岳向那边正在和王国庆理论的人走了过去。
“喂，别闹事啊。”王建军是生意人，见薛岳走了过去，有点担心。楚欢拉住了他，笑着对他说道：“没事，伤了残了算我们的。”
楚欢的话刚说完，潘小相在一旁拉了拉楚欢，低声道：“欢哥，薛岳亮枪了。”
“啥！”楚欢看向薛岳，只见薛岳拿着枪指着对方的一个人：“一百三十八，给一百五十块你们走。不然的话……”薛岳说着一顿，把手里的枪递给了讨价还价的那个人：“不然你打死我。”说着薛岳把枪塞到了那人的手里，同时把脑袋伸了过去：“往太阳穴打！保证死。”
“这傻逼又装逼了。”看着薛岳的样子，楚欢低声道：“我赌枪里没子弹，一百块，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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