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黑白江湖
薛岳顿住脚步一愣神的功夫，楚欢已经越过他迎了上去，看着眼前的大猫和石头，楚欢拿出手里的烟递了过去：“稀客啊，欢迎。”
大猫没有接楚欢手里的烟，而是拿出自己的烟抽了起来，见楚欢盯着自己手里的烟，大猫拿起烟盒晃了晃：“吸不？”
三块钱的散花。
楚欢点了点头，而大猫则把烟装进了口袋：“想吸不会自己买啊。”说完大猫招呼了石头一声：“石头，找个地方坐，今晚上我请客。”
“好嘞。”石头说了一声，没有理楚欢径直走到吧台坐了下去。
看了一眼石头，楚欢对大猫说道：“狗哥呢？”
“狗哥有事，让我来看看。”大猫说着吐出一口烟气：“看看暗香在你们三个傻逼手里能变成什么样，对了……”大猫说着看着来到跟前的薛岳，声音故意提高了几许：“狗哥说了，你们卖暗香的话，他买。”
“老子不卖。”薛岳冷哼着回了一句。
“卖不卖恐怕不是你说了算。”大猫说着笑了起来：“得了，懒得给你们扯淡，我喝酒看戏去了。”说完他径直从楚欢和薛岳之间走了过去，肩膀撞在薛岳的胸口，薛岳后退了半步侧开了身子。
“这俩鸟是来看笑话的吧？”望着大猫的背影，薛岳眉头紧皱着说道。
“你总不能把他们往外面赶吧？”楚欢说着揉了揉眼角：“奶奶的，右眼跳了半天了，什么情况？”
“傻逼，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薛岳回了一句，目光在暗香内扫了一圈，他有些不解的问道：“咱们新招的这些妞，要胸有胸要脸有脸啊，还有那些酒水，档次更好了一些，怎么会没有人来呢？”
“问题应该不在这些上。”楚欢说着顿了一下：“酒香不怕巷子深，急什么。”
“等老子找出是谁的搞的鬼，一定灭了丫的。”
“找事的来了。”看着在门口出现的人，楚欢说话声音低了一些：“薛岳你给我老实呆着。”说完楚欢向门口走去，望着楚欢的背影，薛岳皱了一下眉头，不过还是听楚欢的话站在原地呆着。
这次进来的是四个人，四个穿着警服的警察。
“王哥，有空了啊。”楚欢对着其中的一个中年人说道，这两天他一直在暗香呆着，对这边的情况熟悉了一些，眼前的这个腆着肚子的中年人，名叫王中兴，是这片的派出所的一个副所长，他身后的三个人都是这的片警。
“楚欢啊。”王中兴吐出一口烟气说道：“你忙你的，我就随便看看，刚开业么，我怕有不长眼的小毛贼来闹事。”
“王哥你开什么玩笑。”楚欢陪着笑脸：“在这片混的谁不知道您啊，小毛贼敢来这里？这样吧王哥，楼上有包间，你和哥几个过去坐坐？酒水免费。”
“不了。”王中山笑着说，他回头一指大猫和石头对手下的人说道：“李静，你去看看那两个人。”说完，王中兴回头对楚欢继续说道：“楚欢，我也是为了你好，你知道的，最近不太平。”
李静二话没说，径直向坐在角落里的大猫和石头走来过去。
楚欢看着王中兴一脸的苦笑，王中兴这样做明显有点没事找事了，可是楚欢又不能发火，事情到现在，楚欢察觉到了什么，看着向大猫走过去的李静，他选择了静观其变。
“你们两个的身份出示一下。”李静走到大猫的身前伸出了手。
大猫抬头看了一眼李静，咧嘴一笑，接着呸的吐了一口吐沫吐在了李静的手心上：“滚！”
李静自然不甘受辱，扬起手的他想扇大猫，手还未落下去，却被石头一把抓住手腕，石头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对着李静说道：“让你滚没听到啊！”石头说着一推，李静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力道，李静的脸色涨的通红，就在他准备继续动手的时候，楚欢拦住了他。
“王警官，这两个人是我的朋友，你行个方便？”
“我给你方便？”王中兴冷笑了一声：“你刚才没看到么？有人袭警！楚欢，你再拦着我我就告你妨碍公务！”说完，王中兴冷眼看向大猫和石头：“你们两个跟我走一趟！”
“王中兴。”大猫头都没抬的说道：“少给我扯淡，你抓我试试。”
“大猫。”王中兴看着大猫说道：“这里不是老狗的地盘，我也不是软柿子。”
“只要你他妈的是人！老子就敢弄死你你信不！”大猫说着站了起来，扬了扬手里啤酒瓶子的他对着王中兴一字一顿的骂道：“傻逼，走开！”
王中兴的脸先是通红，接着变的苍白，他指着大猫的鼻子想骂，可是嘴张了张，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啤酒瓶子在大猫的手中出现了裂纹，随着大猫抬手一晃，啤酒瓶碎了一地。
大猫这一手功夫，不但震住了王中兴，就是薛岳也睁大了眼睛，想起前几日在烂尾楼大猫的手段，薛岳只觉得喉咙有些发痒。
而大猫一旁的石头则跟没事人一样，依旧大口喝着啤酒。
“王哥，王哥，你别跟疯子一般见识。”楚欢这个时候拉着王中兴就向暗香外面走，气的有些头蒙的王中兴顺势离开了大猫。
“王哥，不好意思啊，是我招待不周。”楚欢说着塞了一个红包放在了王中兴的口袋里：“这是给兄弟们的茶水钱，改日我再准备厚礼道谢。”
“楚欢，我劝你最好离老狗他们那伙人远一点。”王中兴说着把口袋里的红包扔给楚欢：“今天我只是来例行检查，你别给我整这个，再说这也不是钱的事。”
楚欢手里捏着红包，眉头皱了起来，这个王中兴软硬不吃，到底想干什么？想到这里，楚欢出声道：“王哥，我初来乍到，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多多指教啊。刚才你说不是钱的事，兄弟能多嘴问一句为什么吗？”
“有人盯着这块肉呢。”王中兴说着笑了起来：“楚欢，等着吧，一会消防大队啊卫生部门的同行估计也会有人过来。”说完，王中兴不再理楚欢，招呼手下人一声，一行人向门外走去。
“姓王的走了？他怎么说？”等王中兴一行人离开，薛岳叼着烟来到楚欢的身旁问道。
“开业需要的关系不是都打点过了么？”
“这不是屁话么，我挨个拜的山头，公安，消防，卫生局，甚至供电局我都上了香火钱了。”
“王中兴说一会消防和卫生局的人也会来。”
“操！收了老子钱不干人事？妈的，别逼我，狗急了还跳墙呢！”薛岳张嘴骂了起来，脖子上青筋微露。
“怎么？”楚欢看着薛岳神色有些严肃的说道：“别意气用事，不然咱们和暗香都得搭进去。”
“现在怎么办？”薛岳有些六神无主：“我在出去活动活动？”
“不用。”楚欢摇了摇头：“既然开业了，就一直开下去。”楚欢说着一笑：“他们不是爱查么，就让他们查去。”
“没生意怎么办？”
“生意会有的。”楚欢说着看了一眼大猫和石头：“你陪他们喝两杯，看能套出什么些什么，我去找小相。”
“去吧。”薛岳无奈的叹了口气：“真他娘的郁闷。”
“车到山前必有路，有些事急不来。”楚欢说着笑了笑，扔给薛岳一根烟后，他就向暗香门口走去。来到门外，看着远处的灯火阑珊，楚欢先是给潘小相打了个电话，潘小相说正在买消息，让楚欢等一会。
挂了电话，一阵寒风吹来，楚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而后他蹲在地上吸起烟来。
在暗香对面的马路上，有一辆奥迪车静静的停在那里。车内坐着两个女人，正是傅抱琴和之前楚欢见过一面的女孩。
“我就说不行吧，你还不信。”透过车窗看着楚欢，傅抱琴对女孩说道。
“他在大梁没有根基，暗香这么惹眼，刚开始难免这样。”女孩看着蹲在地上略显孤单的楚欢说道。
“这块肉，老狗盯着，孙猴子也看着，就是那条过江龙估计也惦记着。”傅抱琴说着苦笑了一下：“就他们三个想守住暗香？我看悬。”
“江湖不是就是这样么？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见过几次蚂蚁咬死象的？”
女孩没有吭声，片刻后，想起了什么的她看向傅抱琴问道：“你还说呢，你不是不帮他么？最后怎么出手了？”
“一言难尽。”傅抱琴笑了一下，不知道想掩饰什么：“以后再给你解释。”傅抱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就转移女孩的注意力说道：“时间不早了，走吧，我送你回豫州。”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女孩叹了一声说道，说完她收回目光看向傅抱琴：“走吧。”
傅抱琴开着车，透过后视镜，她看到楚欢站了起来。
楚欢并不知道傅抱琴正在看着他，他蹲在地上，烟吸了一半的时候站了起来，这时一个人向他走了过来。
楚欢的目光落在一双手做的千层底布鞋上。
“大哥，刚开业啊，要人不？”
楚欢抬头，看见一张笑的很猥琐的脸。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来人说着掏出自己的烟吸了起来，和大猫一样，三块钱的散花：“兄弟我以前是搞IT通讯周边服务的。”
“IT？”楚欢脑中想着这两个字母，有些不明白，于是出口问道：“主要是做什么的？”
“主要在人际密集地带和地下通道提供咨询和直销。”
楚欢有些糊涂：“能不能具体点？”
“就是在智能高端电子通讯设备表面做高分子化合物平面处理。”
楚欢有些无奈：“你能说的通俗点行么？”
“手机贴膜。”
“操，手机贴膜就贴膜，你装什么逼！”楚欢说着准备转身，却被来人一把拉住胳膊：“大哥，你别走啊。”
“干嘛？”
“我不是说了么，想跟你混。”
“你的名字？”
“大名韩擒虎！”韩擒虎说着一脸贱笑：“小名破军，还请大哥多多关照啊！”
“……”
“喂，大哥，别走啊！我有要事相告！”
“有屁快放！”
“刚才我听人叫嚷着说要一把火烧了暗香！”韩擒虎说着一顿：“你信不信？”
“我怎么会不信？”楚欢说着笑了起来：“你没看我在这里等着他们来烧的么？”说完，楚欢上下打量了韩擒虎一眼：“小子，你不是想跟着我混么。”
韩擒虎忙点头。
“你帮我办一件事，成了，你跟着我混，有我吃的，饿不着你，如果不成，你继续干你的手机贴膜吧。”
“什么事？”
“帮我收拾一个人。”
“谁。”
“刚才谁说的烧了暗香的？”
“我看着办？”
“看你的。”
“等我消息。”韩擒虎说着转身就要走，走了两步，想到了什么他回头看着楚欢问道：“大哥，说话算话？”
“君子一言！”
听到楚欢的保证，韩擒虎快步离开，望着他的背影，楚欢无奈的摇头苦笑了一下，忍不住张嘴说了一句傻逼。
“孙子，骂谁傻逼呢。”
楚欢回头，看到几个壮汉正向这边走来，为首的一人脸色有道刀疤，他边走边对身边的几个手下说道：“哥几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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