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次顺毛
只有胡泽泉还保持冷静。
毕竟从早上到现在，叶姜姜这个名字，他听了没有一百次也没有八十次。
胡泽泉冷静地打电话给最近的一家私房菜馆，开始点菜。
等到他点完菜，客厅里的人才如梦初醒的样子。
肖安歌则是靠在沙发上，完全没有意识自己那句话扔下多大一颗炸一弹。
谢茹抬起头来，脸上带上了笑容。
她恰到好处地在安静的间隙，抬头问了句话。
“肖姑姑怎么回海城了？”
谢茹同肖芳华的关系好，问上一句也不算太突然。
肖安歌看了一眼：“她不小心把脚给崴了，回去修养。”
“那谁照顾你？你这行动这么不方便。“
“叶姜姜啊，还是姑姑给我找的。”
“在圣心那找的护士吗？“
圣心私家医院，是肖芳华在海城那边投资的私家医院。
在当地很有名，达官显贵必去。
“你没事吧，我又不是生孩子。”
肖安歌看了谢茹一眼，觉得她是不是去海边度假的时候灌了一脑子海水。
如果眼前的是胡泽泉，他后面那句话就不仅仅是在心里吐槽了。
没错，圣心私家医院，前面还有几个字。
全名是，圣心私家妇产医院。
倒不是肖安歌有多关注谢茹放假去干了些什么。
而是谢茹那九宫格的度假照片，在朋友圈一天一发的。
最终成功地让肖安歌屏蔽了她的朋友圈。
谢茹被他一噎，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
好在又有人英雄救美。
“那你那小护工哪找来的，靠谱不？”
“她是我们学妹，医学院护理系的，比你靠谱多了。”
肖安歌看了那发问的傻大个一眼，那是谢茹的爱慕者。
谢茹心里咯噔一下，肖安歌或许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提起这个叫叶姜姜的名字时。
他的语气有些不一样。
这丝不同，在场也没有任何人能听出来。
只有像谢茹这样，将他放在心上好多年，才能分辨出其中的不一样。
庆辛的是，肖安歌自己或许没有意识到。
谢茹垂下眼睛，有些走神。
一帮子人，吃过中饭后，很是识趣地走了。
毕竟现在肖安歌还个伤员，看起来也有些心不在焉，没什么心情和他们瞎扯淡的样子。
再待下去也是被肖少爷轰走的份，不如识相自己麻溜地走。
胡泽泉和谢茹住在一个小区，干脆就顺便送她回家。
车上，谢茹不动声色地套出一些话来，让她心里更加不安。
送走那些人，肖安歌回到三楼房间睡个午觉。
他给叶姜姜放了一整天假，也就是说她起码要到快吃晚饭的时候才回来。
好在今天肖安歌起得早，在床上靠了没多久就来了睡意。
他是被微信的震动吵醒的。
肖安歌眼睛还没睁开，手就摸向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他睡着的时候其实挺难被吵醒的，今天这轻微的震动声才响起，他的意识顿时就清醒了。
然而，手机上跳出来的名字，却不是肖安歌想象中的人。
他才坐直的上半身，又倒了回去。
过了半个小时，肖安歌才再度醒来。
他揉了把脸，想到刚才好像有人发微信过来。
拿过丢在一旁的手机，上面跳出来的，是谢茹微信。
【谢茹：安歌，有些事情，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一下。】
【谢茹：你在忙吗？是不是不方便？】
【有事就说。】
肖安歌懒得打字，直接用语音回了过去。
谢茹的消息回得很快。
【谢茹：你别多心，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你听听就算了。】
肖安歌其实有时候挺烦谢茹这样子的，有什么话总是转时十个八个圈都不好好说出来。
平常说话这样就算了，反正说句话几秒钟的事情。
多听几句废话也耽搁不了什么时间。
微信这一来一往的，废话多了就浪费时间。
肖安歌最烦别人这样磨磨唧唧的，他的手已经按在了HOME键上。
准备直接关了先去洗把脸。
反正，说这种话的人，最后都会憋不住自己把话说出来。
好在谢茹也算是了解肖安歌性格的人，她的吓一跳微信很快就留来了。
【谢茹：那个叶姜姜，我听着总觉得有些耳熟。】
肖安歌正要按下去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中。
叶姜姜？金融学院和医学院彼此之间的交集，很少。
谢茹怎么会听过叶姜姜的名字。
他正想问些什么，谢茹那边又发了张图片过来。
那是一张偷拍。
照片里，是一个女孩子的后脑勺。
看环境，应该是在阶梯教室里，上大课的时候偷拍的。
肖安歌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熟悉的后脑勺，头顶两个发旋，头发有些自然卷。
后颈的线条很好看，皮肤白。
是叶姜姜。
【这照片什么意思？】
肖安歌仔细看了半天，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经的地方。
【谢茹：她在看学校论坛上，跟你有关的帖子。我们学院的一个学妹，和她好像是高中同学，听她说，叶姜姜对你好像有意思。】
肖安歌这才发现，那张照片的一角，恰好把叶姜姜的手机屏幕拍了下来。
这照片清晰度不错，手机屏幕上的内容，拍得也挺清楚的。
那是肖安歌打篮球时候的照片。
他打篮球的时候，总有人拿手机在旁边拍啊拍的。
肖安歌习惯了，也从来懒得管。
不过，这次他却有点不高兴。
不是因为被人偷拍放倒学校论坛上，也不是因为叶姜姜上课的时候看他的照片。
而是因为，那照片太丑了。
肖安歌皱着眉头，怎么看怎么觉得照片里叶姜姜手机中的那张照片，拍得有些失真。
那照片谁拍的，技术真差。
就在肖安歌心中不满的时候，谢茹的微信又来了。
【谢茹：你是不是生气了？不过也没什么，我们学校护理系的学生，还是很专业的，应该不会做什么假公济私的事情。】
【你这学妹，没事偷窥别人的手机屏幕，还拍下来，人品不好。】
那边的谢茹等了很久，收到这么条微信，有感觉到了熟悉的被噎得够呛的滋味。
她捏了捏手机，又想再说些什么。
可是字打了又删除，总觉得说什么都不太妥当。
毕竟这照片的来源，却是有些不太光明正大。
肖安歌的关注点，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谢茹愤愤地把手机扔到一边，不再做什么无谓的尝试。
其实，这边的肖安歌，心里到不像谢茹以为的那样不在乎。
叶姜姜，对自己有意思？
他把这句话看了又看，然后就想把聊天记录删掉。
手指还没有按下，又返回聊天记录，把那张照片保存下来。
扔到和前的两张证件照一个相册里，这才干脆利落地把和谢茹的聊天记录删了个干净。
做完这些，肖安歌就听到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他也懒得坐轮椅，那东西速度太慢。
肖安歌撑着拐杖就走到了阳台上，向下望去。
果然，物业的四轮电动车停在了别墅门口。
“真是麻烦您了。”
叶姜姜对站在门口，对送她进来的物业管家挥手告别。
直到电动车消失在街道转角处，她才转身入门。
“呀，你怎么在这？”
叶姜姜一推开小门，差点撞到拄着拐杖站在那里的肖安歌。
“这是我家，我在这里很奇怪？”
肖安歌看着连退三步还一脸惊恐的叶姜姜，心里有些莫名地不爽。
“我能吃了你？你这连退三步是几个意思？”
“不是不是，我怕撞到你了，我力气大，万一把你撞个跟头就不好了。”
叶姜姜连连挥手，雇主是上帝，他说得都对。
这还差不多，才是一个暗恋自己的小姑娘，应该有的态度。
肖安歌微微点头，正准备说些什么。
“咕咕咕——“
突如其来的声音，完美打断了肖安歌还没有出口的话。
“这是什么？鸡叫？”
叶姜姜瞪圆了的眼睛，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
肖安歌突然觉得有些丢人。
叶姜姜只离开一天，院子里就出现一笼子老母鸡。
这事儿，怎么看起来都有些滑稽。
叶姜姜在这住了也有一段时间，同肖安歌也很是熟悉。
知道对方不是什么讲究虚礼的人，她直接就越过对面的人，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果然，在后院的一个角落里，她发现一个竹编的鸡笼子。
里面几只老母鸡，从笼子的缝隙里，探出头来。
或许是笼子有些小，待得很是难受。
那几只老母鸡看见有人走了过来，很是激动的扑腾起翅膀。
带起一阵阵的鸡屎味。
“你给我放一天假，就是为了弄几只鸡回来养？“
叶姜姜回头，看着身后走来的肖安歌。
“虽然养鸡有些臭，也有些吵，不过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教你怎么养。“
“你胡说些什么，这是朋友送给我炖汤喝的。”
肖安歌本来还觉得这事情有些荒谬。
没想到，叶姜姜脑子里的想法更加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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