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战后的长城

　　长城守住了。/p>

　　原因是北夷金帐汗国的成吉思汗——铁木真在攻打长城关隘时，遭到唐人刺客袭击，受到了重创。/p>

　　这是一件很难想象的事，金帐汗国虽然初立，但作为草原王庭所在，武道高手虽然不多，但却汇聚了整个大草原的精粹，堪称是龙潭虎穴。/p>

　　但就是在这龙潭虎穴，身份尊贵，意气风的草原汗王却偏偏被人给打了个半死。/p>

　　曾有人说“匹夫之怒，不过以头抢地耳。”/p>

　　依仗游侠儿，并组建“技击之士”的齐国，更是被魏武卒，秦锐士，赵骑射打得抬不起头。/p>

　　而如今，李白则上演了一场“匹夫之怒，人可敌国！”/p>

　　向整个世界昭示了“侠”的力量。/p>

　　自此，剑仙李白，名动整个大唐乃至东方世界。/p>

　　有好事的闲人和市井小说中传出这么一种看法——诗剑仙李白的剑术可称剑圣，不会比神龙见不见尾的剑圣裴旻差多少。/p>

　　许多武林人士纷纷为之震撼，惊喜！/p>

　　因为一国两剑圣，这等荣耀，在江湖武林人士眼中，甚至还要远比长城守军击退北夷联军来得更为煊赫。/p>

　　像南方宋国文强武弱，顶着“圣”名的还如百年前那般，只是些圣道人物，与其他几国相比，无疑相形见绌，显得名不副实了起来。/p>

　　使得许多南宋的武林人士出去游历，交流武艺时，都有些羞于启齿自己的来历。/p>

　　当然，传说毕竟只是传说。/p>

　　到了那等神龙见不见尾的人仙与魔道巨擘眼中，这些传闻虽然令人惊奇，但却并不足为人震撼，顶多会惊叹一句“江山代有才人出。”/p>

　　若说他们会自认“长江后浪推前浪”，那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p>

　　这也是实情。/p>

　　李白虽是修真者中最擅攻伐剑术的剑修，但境界却仍是太低。/p>

　　仙道中人常说“结成金丹客，方是我辈人。”/p>

　　但金丹境界，仅仅只是摸进了仙道的门槛而已。/p>

　　只有成就元婴，才算得上真正拥有了一定意义上的仙道气魄，只不过仍旧只是半仙罢了。/p>

　　也就李白这个异数，才刚凝成元婴不久，就能越阶而战，挥出远一般圣道强者的力量；甚至能元婴出窍，人剑合一，施展出堪比人仙一剑的恐怖剑意。/p>

　　尽管只有一剑之威，但仍旧足以惊世骇俗。/p>

　　二十三岁的人仙强者，虽不一定能称后无来者，但绝对是前无古人的恐怖成就！/p>

　　且不提这些。/p>

　　两路北夷大军皆败。/p>

　　仅剩那一路由北夷中部草原部族组成的联军，也在天山以北，被北庭都护郭虔瑾指挥两万唐军一举围歼，存活者寥寥，据说鲜血连天山山麓的雪都给融化了。/p>

　　自此，北夷人南下的计划基本告破。/p>

　　此番大战，无论是唐人还是北夷人，损失都非常惨重，真正得利的反而是越过了王者峡谷，自西方远道而来的大食人。/p>

　　王者峡谷虽然卡住了东西方交流的要道，但不代表没有其他可以行军的道路了。/p>

　　只是这道路就处于王者峡谷内驻守唐军的眼皮子底下，如果不将其拔除，对于大食人的后勤压力非常大。/p>

　　只可惜王者峡谷对于唐国而言，是一块飞地，就是富甲天下的大唐也无力在此驻扎太多的兵力，因此其中驻扎的士兵虽然精锐，但数量太少，不然大食人也不敢就此跳过这座雄关来入侵西域。/p>

　　不过缓过神来的唐军若是在不久的将来，想要光复西域，那么仍旧可以借助王者峡谷内守军的力量，甚至截断大食人的退路，前后夹击，将其全歼。/p>

　　甚至借此挥师西进，直接将汉家文明传播到从未踏足过的西方勇者之地，做到商周帝王都没有做成的伟业都将成为合理的展望。/p>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p>

　　与北夷人一战，长城就像是破麻布口袋，身上的墙皮有大半脱落，砖石碎裂，许多塔楼也被砸塌，亟待修整。/p>

　　蕾娜继续研究李白留下来的机关秘卷，经此一战，她现哪怕是以自己能量源供能的纯科技侧火炮，威力在这个时代仍旧无法对冷兵器军队造成碾压。/p>

　　这不合理。/p>

　　她猜测可能是古地球与现如今王者大6的法则差异已经有了细微的变化，使得科技武器的威力受到了削弱。/p>

　　这种变化很难描述，但若举例子来说明的话就浅显的多了。/p>

　　比如在王者大6，火药爆炸产生的能量有所减少，水的沸点上升了一个摄氏度，冰点下降了零点三摄氏度，大气中氧份含量更高....../p>

　　种种因素，使得纯粹的科技武器在这里并不好用......除非是像百里守约的那把狙击枪一样，进行“魔改”或者说“铭文改造”。/p>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课程。/p>

　　蕾娜在研究这方面课程的时候，并没有担忧李白的生死，因为她的系统还未解绑，仍旧隶属于上级系统，所以李白的生死不问也知。/p>

　　披着大红色战袍的女将军骑乘战马，在城中巡曳着，探望伤兵，鼓舞士气。/p>

　　她很忙碌，甚至是刻意在忙碌。/p>

　　所以闲暇时，总免不得会怔怔出神，心头笼罩起愁云。/p>

　　她只知道李白未死，这是同生契约给她的反馈，但他的状态一定不会很好，不然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返回长城。/p>

　　斥候游骑一波波撒了出去，带回来的却只是失望。/p>

　　这一战长城巡守者们虽然勉强击退了敌人，但在北夷人如同恶狼一般不计损失的进攻下，同样损失惨重。/p>

　　八千巡守者阵亡过半。/p>

　　几位将领皆身受不同程度的重创，尤其是苏烈，当士兵清理尸体时，将他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时候，他几乎已经快要没气了，最终在心脏骤停，连军医都已宣布束手无策的时候，他的心脏居然重新跳动起来。/p>

　　而且声音如震雷！/p>

　　这简直是一个奇迹。/p>

　　事后据军医统计，他共受小创三十二，大创七道，失血量极高，换作常人来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但他仅仅三天下来，就已经能下地走动了。/p>

　　这种生命力......就连铠都有些啧啧称奇，认为他很有可能拥有某种类似于蜥蜴的魔种血脉——生命力顽强。/p>

　　许多唐人士兵有幸见证了他如战神刑天一般，屹立于城头，与十数强悍北夷将领鏖战的景象，惊为天人的同时，被这一幕彻底震撼。/p>

　　自此，苏烈一个“不死战神”的名号开始渐渐流传开来。/p>

　　百里守约对于这场战争，是另一个神话般的存在。/p>

　　他在北夷人的传说中就像是披着厚重黑袍，面貌如枯藤老树的可怕死神，悄无声息地收割着北夷男儿雄壮的生命，往往令北夷人闻之色变。/p>

　　据说这场战争死在他手中的北夷人，数目达到了五百！/p>

　　百夫长以上将领三十六人！/p>

　　而他在唐军眼中，则不过是个脾气很好，宛如邻家少年，时常会露出羞赧笑容的大男孩。/p>

　　尽管这个大男孩在战火的熏陶中，已经渐渐拥有了大唐男儿厚重如城墙般的胸膛还有棱角分明，日趋成熟的面庞。/p>

　　有油滑的老兵调侃道：“只是还欠缺一根强劲有力的长枪，也未曾在龙潭虎穴中深入，若达成了这样的成就，才真正算得上我大唐男儿！”/p>

　　百里守约不明所以地挥了挥手中的狙击枪，诚恳道：“这就是我的枪啊。”/p>

　　旁边的兵丁们顿时露出了善意的哄笑声。/p>

　　然而笑过之后，脸上就再度露出忧虑之色。/p>

　　战后的长城凝聚着阴霾。/p>

　　巡守者们和民夫在城下收敛寥寥无几战死袍泽的尸体，至于北夷人的尸体，为了避免产生瘟疫，则统一用板车运到远处，就地焚烧后掩埋了事。/p>

　　大战之后必有瘟疫生，若死伤者众，就是统统掩埋掉也不济事，仍旧会引一场大祸，死伤数十万也不过等闲事。/p>

　　往年常有诗形容大战过后，瘟疫肆虐的景象，曰：“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路有饥妇人，抱子弃草间。顾闻号泣声，挥涕独不还。”/p>

　　带着哀恸，尚还年轻的巡守者们埋葬了亲密的战友，随后再度投入到了紧张的训练之中。/p>

　　战争还远远未曾结束，铁木真没有死，他的大军也只是暂时撤离，苍狼北望，虎视眈眈，不知何时，他就会带着他的铁骑卷土重来。/p>

　　一雪前耻。/p>

　　而这一次，未必还会有一个叫做李太白的男人，挺身而出，虽千万人吾往矣般，杀入敌人的营帐，挽救将倾大厦。/p>

　　……/p>

　　铠的手臂被白色亚麻布包裹着，悬于胸前。/p>

　　他怔怔地望着城下烟云，神情莫名。/p>

　　李白又一次不知生死，但他看向意中人的目光已经很黯淡了，甚至还刻意扭过头，不去注意那绯红的色彩。/p>

　　他现在很清楚一件事，无论李白是否生死，这个人他都争不过。/p>

　　更何况，他也不想争了。/p>

　　经历了那一场梦，铠现在对于很多事情，已经看得很淡了，而昨日那人一去不回的背影，更是令他产生了一种望尘莫及的感觉。/p>

　　李白的心中只有一个人，那个人是花木兰。/p>

　　而他不如李白的是，他的心中有两个。/p>

　　或许，那个人的确远比他要更适合木兰。/p>

　　他抬起头，凝视着渐渐西垂的落日，再无动作。/p>

　　只是默默坐在城头，双腿垂下，神情中闪过了微不可查的担忧。/p>

　　尽管很不想承认。/p>

　　但他现在，的确很想再看到那个男人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他的面前。/p>

　　到那时，他想自己会不介意伸出拳头，在对方的肩头捶上一下，像在梦中养成的习惯那样叫道：“白哥。”/p>

　　他很少佩服一个人。/p>

　　但他现在真的很钦佩这个男人。/p>

　　其实无论是苏烈还是谁，都有着同样的想法。/p>

　　百里守约不一样。/p>

　　这小子从始至终，都拿李白当做偶像。/p>

　　……/p>

　　无边大漠/p>

　　夜色渐渐笼罩大地。/p>

　　露娜坐在篝火前，轻轻拢住双腿，像以往无数个日夜里的那样，怔怔呆。/p>

　　只是呆了一会儿，似乎就想起了什么，迅站起身，将趴在行李上的小白狐狸抓起来，放在自己裙甲缝隙间的白皙大腿上。/p>

　　感受着白狐温热的体温，她冷若梅花的俏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p>

　　“大白。”/p>

　　“你的伤势好得怎么这么快啊？”/p>

　　她没往觉醒者上面去想，更不会认为这只白色的小狐狸会是一名大圣，因为气息不对劲，在这只白色小狐狸的身上，甚至连魔道气息都很淡薄。/p>

　　在这方面，没有人比她更有言权，也没有人比她的眼光更准。/p>

　　因为她是古神的传承者。/p>

　　最古老的造物主们选定的传人。/p>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她就是月神的复生，或者说是转世；东方世界中，有传说张良是数百年来最接近神灵境界的天之骄子。/p>

　　而在西方世界，她就是同等地位的存在。/p>

　　只是获得这样的命运并不一定会是幸运，伴随而来的灾难暂时被他的哥哥该隐（凯因）拦住了，但终有一天，他会死。/p>

　　到那时，被拦住的灾祸会变得更加恐怖，并且成倍地落在她的身上，这也是该隐，即铠一直默默坚持的原因所在。/p>

　　夜风轻轻吹来。/p>

　　有些冷冽。/p>

　　白狐轻轻抽动了下鼻子，努力不去嗅对方双腿间传来的处子幽香，抬起头，望着渐渐安睡下来的少女，神情中流露出了一丝无奈。/p>

　　他轻轻跳下来，衔住被冷风吹落的毯子，将她的身体盖住，随后径直找到了一处沙丘，蜷缩住身体，默默积蓄着恢复的能量。/p>

　　当日那场大战，他本已占据了上风，千年之狐的冰山冻气还有冷冽狐火，借助四季剑中凛冬之怒的力量施展出来，绝对称得上是毁天灭地。/p>

　　谁曾想这货当真有真命天子的龙气，临死激，硬生生把他击飞了出去，害得他体内妖力反噬，落了个被打回原形，法力尽失的下场。/p>

　　他现在是明白了一点，北夷金帐汗国初定，正是龙气鼎盛，气运独钟的时代。/p>

　　在这一时代，强行以更加恐怖的大势将其狠狠碾碎，并非不可能的事情，只是要承受其所带来的反噬。/p>

　　目前的金帐汗国纯粹系于铁木真一人之上，铁木真一旦死去，金帐汗国不攻自破，所以刺杀他所带来的反噬，也定然只有一国之力才能承受得住，比如说大唐。/p>

　　正如同东方传说中的荆氏一族，曾经也打算刺杀一国君主，可结果不问便知，嬴政仍旧高高坐在王座上，荆氏一族却已濒临覆灭。/p>

　　气运之说，由来已久，在历史上也有脉络可寻，仿若轮回。/p>

　　当初商朝初统。/p>

　　北夷，西戎，南蛮，三方化外异族是中央王朝最大的敌人。/p>

　　其中南蛮最弱，若非南方山川水泽，瘴气毒虫遍地，那帮生活在树林里的野蛮人，早就被大商劲旅灭绝了。/p>

　　北夷最强，甚至曾经长驱直入，兵围朝歌城，逼迫当时贤明的太甲皇帝订下耻辱的城下之盟。/p>

　　西戎鼎盛时期甚至还要胜过北夷一筹，现如今大唐大部分的领土都曾属于西戎，只可惜这段时间不过是昙花一现，没多久就彻底被大商吞灭。/p>

　　后来历经数百年。/p>

　　周朝代商，又复灭亡。/p>

　　汉庭分裂，诸侯争锋。/p>

　　在这个时候，北夷人的气运来到了顶峰。/p>

　　汉人诸侯们没有能力像祖辈那样，驱逐蛮夷，不得不以和亲的政策来对待贪婪的北夷苍狼。/p>

　　可之后。/p>

　　等到诸侯们渐渐壮大，统一，有了余力。/p>

　　北夷人短暂的辉煌立刻急转直下，被打击得体无完肤，自东方大6北部，一直退缩到了凛冬之海南部与西域的北部。/p>

　　到了后面，更是连花拉子模人都能对其任意欺凌。/p>

　　这是一个轮回。/p>

　　现在的北夷当兴。/p>

　　趴在沙丘下的李白这时免不得就会有些颓丧。/p>

　　匹夫敌国，终究只是妄言。/p>

　　他又看向在月光下，显得毫无心机，纯粹如赤子一般的少女，心情稍定。/p>

　　只是他此刻无法说话，也不知是否应该相信这样一个陌生的少女。/p>

　　尽管他们曾在传承世界中并肩作战，但她是否还记得他，这一切都无从得知。/p>

　　李白不敢赌。/p>

　　也不想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她人的一念之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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