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月瓷变洛凡
尚方司，审讯室。
“你是想让本王相信你说的鬼话吗？”周宁牧回过头不可理喻的看着小姑娘，“为了活命你居然编出这么不像样儿的话来欺骗本王？”
“我没有骗你，阿牧，我并不是将军府三小姐，我其实是生活在你们之后好几百个年代的人，这个狱卒也不是我主动杀的，是存在我身体的另一个人杀的。”小姑娘手足无措的拉过男子，“你要相信我，你以前不是最相信我的吗？”
“本王从来都不记得与你有过交集，如果你对本王来说真的那么重要，那为什么本王会不记得你？”
这句话像一大桶凉水一样浇在小姑娘身上，从头到尾浇了个透凉。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洛晚慢慢蹲在地上，抱住自己放声痛哭起来。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大周，皇宫。
“看来你的女儿还真有两下子，竟能唆使两国太子合力为她求情。”周晟再次来到关押洛世华的地方，“朕本打算借由这次机会除掉你女儿这个隐患，没想到却是事与愿违。”
“我不明白，你既然能把琦玉救过的孩子视为己出，甚至不惜让他取代我的位置成为大周朝新的广宁王，为什么却不能放过琦玉的女儿？”
“她不只是琦玉的女儿，更是你的女儿，每次朕只要一看到她的脸，就会想到琦玉，还有你和琦玉一起背叛了朕的事情。”周晟大声恼怒的喊道：“朕明明对你们那么好，你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朕？”
“把自己以为的善意强加到别人身上就是恶意。”洛世华也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当初母后就是因为不想接受这样的人生才带着我离开皇宫。”
“所以母后才会死的那么惨！”周晟反驳道：“如果不是她带着你胡乱瞎跑，就不会误闯到战场上，她就不会死，你也不会成为将军府的养子了。”周晟筋疲力尽的瘫坐在地上，“如果你不是将军府的养子，琦玉就不会先遇到你了，她会先遇到朕，安安心心的做朕的皇后，而不是在一看到你之后就在所有百姓面前弃朕于不顾。”
“皇兄明知道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洛世华慢慢冷静下来，“那孩子原本有自己的路要走，现在你强行把他带到皇宫里面背负这么痛苦的宿命，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你自以为把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他，其实这并不是他想要的，无论是阿牧，还是琦玉。”
“你别以为你说的好像什么都清楚一样，这孩子是琦玉生命的延续，当年琦玉离开了朕，这一次，朕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再靠近阿牧，就算是你的女儿，朕的亲侄女，也不可以。”
洛世华看着周晟离开的身影，叹了一口气大声说道：“其实你自己心里最清楚，琦玉只是在临死前机缘巧合救下阿牧，但阿牧并不是琦玉。”
“你不能毁了自己的人生之后，还要毁掉无辜之人的一生啊。”
尚方司。
这边洛晚还在和周宁牧争执不休的时候，皇宫那边已经派人来提审小姑娘了。
提审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闵自铭和燕湄。
“本王也要去。”周宁牧挡在洛晚面前，“本王要和你们一起面见皇兄。”
“就算广宁王殿下去也无济于事的。”闵自铭瞟了一眼男子，一把拉住小姑娘的手拽到身后，“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阿铭。”洛晚回到了闵自铭身边，忽然就觉得很委屈，她拉拉闵自铭的袖子，毫无预兆的就大声哭了起来，“阿铭，你怎么才来？”
“别哭了，阿晚，是我来得太晚了。”闵自铭也顾不上周宁牧的愤怒，转身就去安慰小姑娘了。
男子刚迈出一步，忽然就止住了步伐。
他觉得眼前的景象太过似曾相识，仿佛就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一样。
对，亲身经历过。
周宁牧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刚刚洛晚哭着和他说的那句话。
你以前不是最相信我的吗？
你不是最害怕看到我受伤看我掉眼泪吗？
那为什么到了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在了？
皇宫，清明堂。
“静嘉公主，虽然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你，但是公子殿下依然相信广宁王妃的死与你无关。”周晟不满的说道：“既然这样，那广宁王妃的谋杀一事就暂且告一段落，你假扮十一郎出现在京都的事情也已经查明，储君大人，可别忘了提醒十一郎他与朕的约定。”
查明？约定？小姑娘皱着眉头看向闵自铭，却只见到后者一脸风轻云淡，满不在乎。
“可是，余馨她……”周宁牧看向身后的三人，“余馨她的死……”
“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静嘉公主是凶手，所以朕会派人去调查广宁王妃的死因。”周晟揉了揉眉头，“这件事不要再说了，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
几人出了清明堂之后，周宁牧上前几步拦住洛晚的步伐，“你把刚刚说的话和本王解释清楚再走。”
“我和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小姑娘有些疲惫的说道。
“等等。”周宁牧拉住小姑娘的胳膊，“我们之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洛晚停下脚步，她怔怔的看着男子，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末了，她推开周宁牧，“就算发生过什么，我现在把它们全部都告诉你，你就会想起来了吗？我现在和你说的每一句话，你敢确保你不会怀疑我吗？你既然连最起码的信任都不给我，我说这些给你听还有什么意义吗？”
“本王……”
“好了，广宁王殿下。”闵自铭拉回洛晚，“放过阿晚吧，别再折磨她了。”
折磨吗？
“你们走吧。”周宁牧无力地挥了挥手，两人就这样消失在男子的眼中，他回头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一旁饶有趣味看着他的燕湄，不悦地说道：“公子殿下怎么还不离开？”
“我就住在这皇宫里，广宁王殿下还希望我去哪里？”
“……”周宁牧嘴上说不过他，就干脆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殿下想知道你和静嘉公主发生过什么吗？”燕湄的声音从周宁牧身后传来。
男子停下脚步，狐疑的看着他，“什么？”
“在过去和静嘉公主相处的一年里，殿下不是想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难不成你知道？”
“当然。”紫衣男子慢慢走到周宁牧面前，“如果殿下想知道的话，我通通都可以告诉你，只要殿下答应我一个条件。”
周宁牧沉默了两三秒钟，终是没有点头，“本王不需要。”
“没关系，即使殿下现在不需要，早晚有一天，你会回来找我的。”燕湄慢慢向身后退去，“只不过那个时候就不再是这么简单的代价了。”
君福客栈。
“阿晚你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好，上去好好睡一觉吧。”闵自铭拍了拍洛晚的肩膀，示意她先回房休息。
“等一下，阿铭。”小姑娘拉住闵自铭的衣袖，“圣上说的十一郎的事情是如何查明的？还有他口中的那个约定是什么？”
闵自铭沉思了一会儿，扶着洛晚坐到椅子上，“反正这件事你早晚都会知道，不如现在就告诉你吧。”男子给小姑娘倒了一杯茶，“圣上一直揪着你是十一郎这件事不放，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人假冒十一郎，以此向他证明，你并不是洛凡，你也没有犯欺君之罪。”
“可是找人假冒我并非长久之计，早晚有一天会被人发现的。”小姑娘攥着茶杯紧张的说道。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闵自铭说道：“这个人必须要非常了解你才可以，所以……”
“月瓷？”洛晚“腾”的一下子站起来，“你该不会是让月瓷代替我吧？”
闵自铭沉默着点了点头，“除了月瓷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
“那约定呢？月瓷和圣上做了什么样的约定？”
“月瓷答应圣上，从此入官为职，辅助新皇广宁王，绝无二心，如有违背，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徽音殿。
等到把洛晚哄睡了，闵自铭和燕绥来到了九皇子的徽音殿中。
“你来这里做什么，不需要陪在阿晚身边吗？”周瑾瑜坐在蒲团上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我听说阿晚刚刚从尚方司被你们救出来，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这就不劳九皇子费心了。”闵自铭说道：“阿晚是我未来的夫人，一切都会有我亲自照料。”
周瑾瑜眸色微黯，“那你来是干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不是。”闵自铭摇摇头，“虽然九皇子现在的样子确实值得我嘲笑一番。”
“哼，当初我和皇叔争破了脑袋想要得到阿晚，没想到最后居然被你抢走了，真是可笑。”
“阿晚不是商品，不应该被人们抢来抢去。”
周瑾瑜一愣，忽然大笑起来，“好，很好，把阿晚交给你我很放心，说吧，你这次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闵自铭点点头，“不知道九皇子可还记得前些日子阿晚曾经提到过我们要拥你为新皇的事。”
“我知道，但是我并无继位之心，而且皇叔能力出众，你们还是另谋他人吧。”
“如果我说周宁牧并不是你皇叔呢？”
“大胆。”
“周宁牧并不是皇家人，他只是一个孤儿，你的皇叔其实应该是阿晚的父亲，洛世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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