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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麻将


  那天,李文蔚很晚才回屋睡觉。

  吴祈宁躺在床上辗转听到了李文蔚仿佛在院子里和谁电话联系着,压抑的声音,听不清

  天冷了,仿佛有风呜呜的刮过,又好像是个伤心地女孩儿在低声地哭。

  吴祈宁翻了个身,紧了紧被子。

  她心里默默地想:总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果然,次日刚刚上了班儿,她这棵树还没怎么着,一路路的风就都找上来了。

  经昨天那么一闹,的确有非本地户口的工人打了退堂鼓,害怕惹事不想上班儿了,工厂里眼瞅着就冷清了许多。

  吴祈宁刚要叫盛欣来商量会不会人手短缺的事儿,忽然桌上的座机就响了。

  刘熙的语气简直有点儿神神鬼鬼地:“唐叔来了。”

  吴祈宁一时没明白过来:“他来干嘛?”

  刘熙说:“我哪儿知道啊……哎……他进来了……”

  果然,唐叔推门而入:“小吴,吴总,来来来,有急事儿找你。”

  到底是从人家家讹了那么多东西,吴祈宁赶紧站起来,笑容充满了谄媚:“唐叔,您老早。哎,您这气色可不太好啊。我说您总不能是来要账来的吧?”说到这儿吴祈宁把脑袋摇地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我可是告诉你。要东西没有,要命一条!”

  唐叔气色不善,一屁股坐在吴祈宁对面儿的沙发上:“要个屁啊。我还不知道你是个穷鬼!我的吴总。我今天找你是有别的事儿!对!让你帮忙。赶紧的,有水吗?给我倒一杯。我这眼看就要火上房了。”

  吴祈宁赶紧斟茶倒水伺候着:“我们家就要让人挑了房盖儿了,人也要走光了,这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您还找我……”

  吴祈宁万没想到,唐叔喝了一口茶,脱口而出地已经开始骂大街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把白少爷小妈儿还在滨海的事儿告诉白太太了。那个大醋坛子当时就翻了!你说这什么日子口儿?啊?这什么日子口儿?这一下儿不全乱了嘛?”

  吴祈宁活生生把到嘴边儿的一句话憋了回去,这一句刹车太快,以至于差点儿把舌头嚼了。

  唐叔显然还在抓狂:“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么会传出去的?我就问你怎么传出去的?对了,吴祈宁,该不是你说出去的吧?”

  吴祈宁吞了口唾沫,赶紧对天指日地发毒誓:“不是,不是,真不是我说的。狗说的!对!狗说的!”

  唐叔显然是恨疯了,已经语无伦次:“哎,是啊。难道我说漏嘴了?什么?狗说的?啊!呸!”

  吴祈宁就差给唐叔捶后背了,此时此刻,她黑了良心,开足马力地撇清自己:“我能跟谁说啊?我说这个干吗啊?哎,唐叔,是不是……是不是当事人自己泄露的啊?”

  唐叔差点儿把茶叶喷出去:“人家那么大领导,这么密的事儿,盖还来不及呢,说?跟谁说?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嘴碎?”

  吴祈宁擦把冷汗:“不是,不是,您误会了。那当事人也不止一边儿不是?”

  唐叔稳了稳神:“还真备不住是那个倒霉娘们儿,拿钱臭显地胡说八道呢。哎,不是我说,这位……领导……也是够呛。就是挑个姘,还不挑个稳重懂事儿的。哎,小宁,我看你这样儿的就不错……比那个傻娘们儿强百倍!”

  吴祈宁一口血含在嘴里没喷出来,心里建设了半天,才没翻脸:我就当好话儿听,我就当好话儿听。

  唐叔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造次了,老脸一红,叹了口气:“小吴啊,所以这事儿还得麻烦你。”

  吴祈宁实在是想不出来这里还有她什么事儿,百忙里不禁又起了些好奇心,于是拿起了乔来:“我都穷成这样儿了,我还能替您效什么力啊?”次一番哭穷在先,想看看能不能跟唐叔那儿再借点儿银子出来。

  唐叔人老成精,根本就不搭理吴祈宁这个茬儿,他看了看四外无人,这办公室还算严实,于是压低了声音悄悄地问:“吴祈宁,你能让那娘们儿从滨海消失不?”语气是异样地阴测测。

  吴祈宁只觉得心口一凉,“噗通”一声坐在了椅子上,磕磕巴巴地说:“我……我……可不……不会杀人……”

  唐叔“呸”了一声:“我是说,你跟她不是还有点儿交情么?哎,你这小王八蛋怎么跟谁都有点儿交情……哎,不说那个。我不是让你杀人!你瞅你那窝囊模样儿,还杀人,那杀人也是个技术活儿呢。潘金莲都得找人帮忙呢。别说你了。”

  吴祈宁拍了拍心口:“哎哟,吓死我了。您说正经的提什么潘金莲啊?您又不是来找潘金莲的。那您直说吧,到底让我干嘛?”

  唐叔有点儿懒洋洋地说:“我是想让你出头劝劝她,当个白脸儿,让她离了这块是非之地吧。出省!哎……干脆出国得了!最好再也不要回来了!”

  吴祈宁很是为难:“如今人家自己也是老板了,小买卖不大,也做地也是风生水起的。我怎么劝她走?再说了,我瞧着她现在也是规规矩矩的做买卖,干嘛非得让人家背井离乡呢?”

  唐叔“嘿”了一声:“话是这么说。可谁让白少爷他妈是个大醋坛子呢?都多大岁数儿了,还TM把自己当十八的文工团员儿呢。我告诉你小吴儿,这要是搁平常,俩嘴巴子抽过去也就算了。这不是日子口儿不好吗?”唐叔指了指房顶儿:“上头来人查了……”

  吴祈宁“嘿”了一声:“我就不相信,这位太太这么狠的心,还能拉着老公同归于尽?”

  唐叔拍着大腿,简直气急败坏:“人家就是这么狠的心,你有什么法子?我也不知道这位是不是好日子过腻味了,诰命不当要当犯妇啊!”他回头看着吴祈宁:“哎,你上回陪她出去玩儿,你看这人正常吗?别是个神经病吧?”

  吴祈宁摇摇头:“至多有点儿更年期。”

  唐叔儿顿足捶胸的:“全毁这啥老娘们儿身上了。要是以前,我就干脆出主意……做了……嗯……休了她!休了她算了!这不是现在敏感么……”

  吴祈宁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地想起来盛年当初说的话:‘咱们无根无底,还是离他们远点儿为好。’

  那个时候不以为然,总觉得非红顶商人在中国何以显贵?还有点儿看不上盛年胆小怕事。事到如今,她忽然多了几分对这帮人惹不起,要躲得起的自知之明。

  吴祈宁抿了抿嘴,忽而又觉得刚才唐叔说:让她消失……也未必没有别的意思……

  当时就吓出一身冷汗,心想:幸亏没接茬儿,幸亏会打岔。

  她到底年轻,碰上这么大事儿,难免脸上带相儿,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也太无情了,当初也是美人似的娶进来的啊……还拿不拿女人当人了?”

  唐叔鼻子里“哼”出来凉凉地一声:“那美人也多了去了。要尊严是吧?提溜着水桶刷盘子去啊!她这些年傍着领导吃香喝辣,单位里都当大奶奶供着,班儿都上不上两可的。还不是享了非分的福气?这会儿拿搪说嘴要妇女权益了。沾光的时候怎么不言声儿啊?”

  吴祈宁默默地垂下了头,觉得唐叔说的也不是没一点儿道理。

  总是吃了人家嘴短啊……

  唐叔说:“小吴,我告诉你,这事儿,你得这么着……”

  话还没说完,桌上的电话乍然大响。吴祈宁还没反应过来接听,刘熙已经在总经理室外面儿嚷嚷开了:“哎,我说你!你把改锥放下!里面儿没人!没人!”

  唐叔脸色大变:“坏了,那娘们儿找来了!不行,我得躲躲!不能让她看见我!”

  吴祈宁虽然不明就里,但是隐约也知道了些厉害,扭头就把唐叔推进了里屋的佛堂,让他先躲躲。

  这边儿吴祈宁还没坐稳当呢,就看见李文蔚冲了进来,手里明晃晃地端着把改锥:“人呢?那王八蛋人呢?”

  吴祈宁眨眨眼:“你找谁啊……”

  李文蔚看看屋里着实没人,把改锥一扔就哭了出来:“白瑞明啊!我一早儿就看见他在工厂旁边儿晃荡!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吴祈宁松了口气:“这又怎么了?哭什么啊?”

  李文蔚擦了把眼:“我跟他散了。他还跟我没完没了的。我跟你说,今天别让我看见他,看见他我跟他同归于尽!”

  吴祈宁长叹一声,简直就要拍大腿了:“不至于啊!他也是……”想一想,着实觉得白少爷不仗义,但是同着暴龙一样的李文蔚,她总不能随声附和:对,就是您当初瞎了眼。那不是捅人肺管子么……

  措辞了一下儿,吴祈宁说:“也许,人家也是有苦衷的儿么……”

  李文蔚气得眼泪汪汪地:“哎,有他这样儿的吗?昨天那做派你也看见了。这不就是土匪吗?他怎么对你的?害我在你们跟前儿都抬不起头来。你不用劝我,能办出来这样事儿的都不是好人。弄得咱姐们儿都生份了。我这一天一宿都没脸跟你说话。你说我前天才跟他说,你为了我们俩的事儿多么尽心尽力地出主意!掏心掏肺地把他爸爸的……”

  吴祈宁手疾眼快,一把摁住了李文蔚的嘴!

  李文蔚“唔唔唔”地挣扎:“你干嘛啊?”

  吴祈宁杀鸡抹脖子地冲李文蔚使眼色:“我把他爸爸的生日都告诉你了!就是真心盼着你们俩好啊!”

  李文蔚指了指佛堂,口语道:“他在里头?”

  吴祈宁赶紧摇头,口型说:“不是!”

  一听不是白少爷,李文蔚这泼天地委屈忽然就发了出来,眼泪噼里啪啦断线珍珠一样地往下掉,擤了擤鼻子,一张小脸儿哭地那叫一个花!

  吴祈宁正要拧手巾给她擦脸。

  忽然就听门口一阵大乱,刘熙扯着脖子喊:“瑞明!白先生!您不能这样硬往里闯!”

  李文蔚一听,脸就红了,就着吴祈宁的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眼线也花了,眼影也乱了,胭脂都冲得一道儿一道儿的。熊猫一样没法见人了。

  她扭头就冲到了佛堂门边儿:“小宁,我躲躲。这样儿没法见人了。”

  吴祈宁还没来得及“哎”一声,李文蔚就冲进去了。

  吴祈宁张口结舌:“可是……”

  话还没说完,白少爷就冲进来了。

  吴祈宁干咳了两声,理了理头发,故作镇定地坐在了办公桌后头,一脸苦笑:“您怎么来了?”说着也是不乐意了,跟门口的刘熙嚷嚷:“这门卫也是,来人都不说一声儿的吗?”

  刘熙看了看屋里并没有什么人,倒抽一口凉气,捂着胸口出去了:“前面儿的没拦住就算了,后面儿的,我去给你好好儿看着!”

  吴祈宁说:“怎么还有后面儿……”

  白少爷衣服裤子上都是土,完全没弄明白这里的话茬儿,张口就是埋怨:“别提了。你们单位门卫不错,李文蔚不让给我开门就不让我进。我翻墙进来的。你知道吗?”

  吴祈宁大惊:“强---拆不过瘾,您还改飞贼了是吗?”

  白少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啊你。谁是飞贼啊?哎,你知道文蔚她要跟我分手吗?朋友一场,你怎么也不给我说两句好话?”

  吴祈宁就跟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都要挑她工作单位房盖儿了?人家还不跟你分手?留着过年?”

  白少爷“啧啧”:“又不是她的买卖。”话已出口,他也知道说错话了,臊眉耷眼地看着吴祈宁:“小吴,小吴,你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吴祈宁冷哼一声:“那你是什么意思?不是人家的买卖,人家也知道姐们儿仗义,朋友之道!”

  白少爷一脸的冤:“我还不是仗义?我还不仗义?我去。冤死我了。我告诉你,我多温柔你知道吗?人家可是流氓团伙都找齐了,砖头瓦块儿活蛇都预备下了,就差往您院儿里扔了。那么多胳膊上描龙绣凤的大老爷们儿骚扰你们几个妇道人家还不是小意思?我就问你怕不怕?哎,昨天就是气势汹汹吧?实际把你们怎么着了吗?我是停水了?还是拉电了?不就是找你要二百万押金吗?以后还给你呢。你知不知道人家开始是要八百万?”

  吴祈宁一屁股坐椅子上:“八百万?勒死我吧!”

  白少爷眨眨眼:“勒死你算什么啊?您的命在人家眼里,算什么啊?大不了赔点儿钱了事呗,通用的流程了!你还觉得我对不起你们?那五百万是我给担保的!一百万是我给你划的价!我是看你给文蔚出谋划策,怎么嫁到我们家良心不错,才这么拼死拼活的帮忙,哎,不是我说,你总得自己出点儿血,才见诚意不是?”说到这儿白少爷简直觉得自己仗义地就该封圣了:“我为你们做了这么多实打实的事儿,怎么文蔚还是不理我啊?你给我出出主意小宁,我觉得你这人挺有想法儿的,就比如说让跟我妈说你和那个马……唔唔唔……你干嘛啊……”

  吴祈宁一把捂住了白少爷的嘴,心说:您可别胡说八道,唐叔知道我说出去的不得弄死我!

  要说吴祈宁反应真快,她摁着白少爷,接着他的话头儿,咬牙切齿地吼出来:“我让你跟你妈说马上结婚也是瞎了我的眼!”

  此言一出,她自己都佩服得自己二五八万的。这都圆得上来!写相声大概后半辈子都能谋生了!

  正乱着,就听外面吵吵嚷嚷的,刘熙左支右绌地拦着:“飞燕!飞燕你听我说!吴总开会呢!多着急的事儿你也得等等!”

  白瑞明一听脸儿就白了,反身从吴祈宁身边儿挣出来:“那不行,我先躲躲。小吴,我就是来跟你解释解释,你可得跟文蔚那儿给我多说好话,你听见了没?这人我不方便见!”

  吴祈宁还没明白过来,就看见白少爷熟门熟路地开了佛堂的门,闪身蹿了进去。想来这些年是没少跟穆骏盛年打交道,这屋这个熟的!

  吴祈宁“哎”了一声,刚开始抖手,就听大门“咣当”一响,马飞燕哭着走了进来,不由分说,一把把她抱住了:“小吴啊!我可怎么办啊?”

  吴祈宁看着佛堂那扇貌似隐秘的小门儿,心里啊,是百感交集:“我TM哪儿知道啊……”

  马姐情绪非常地激动,哭得一行鼻涕两把热泪:“小宁,你不知道。他们把我工厂的水电都停了!还有流氓……骂着街地……往工厂院儿里……扔大粪!”

  吴祈宁身子一僵,嘴都合不上了:“为什么啊?”

  马姐哭得啊:“不讲理啊,不讲理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是消防不合格。昨天还没事儿呢,也没发文儿,也不让整改。就给我停了!就说让我停产!”

  吴祈宁赶紧给马飞燕倒了一杯热水:“你慢慢儿说。”

  马飞燕哽咽着说:“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我当初,糊涂油闷了心,是巴结过一阵子贵人。”说着叹一口气:“这事儿你正经人儿肯定也没听说过吧?我也就不跟你说那么细了。”

  吴祈宁心里“呵呵”了一声儿,顺口答音:“啊,我没听说,还真没听说……”

  马飞燕怏怏地说:“也没多长时间,咱这姿色,这岁数,人家也看不上,不怕你笑话,我是上赶着人家的。后来人甩了我,我也无得怨,何况还给我一笔钱,支持我开厂子来着……”

  吴祈宁“嗯”了一声,心说:你让我说什么啊?

  马飞燕忽然就哭了出来:“可是,人家现在要赶我走!忽然就看我不顺眼了!怕我在坏了人家的事儿!”她抓住了吴祈宁的胳膊:“我当初开这个厂子,是有点儿和你赌气的意思。小吴妹妹,我是恨你,恨你岁数比我小,家境比我好,长得秀气还有那么好的男人看上你……你说你年纪轻轻的,穆总他就舍得把这么大的买卖都交给你,我就不信我哪儿都不如你!”

  吴祈宁苦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儿:“您是光看见贼吃,没看见贼打。”

  马飞燕一边儿哭一边儿说:“后来我自己开厂遇到了难处,你不计前嫌地那么拉拔我,我才慢慢儿想明白了,你这人其实还行……”

  吴祈宁看着佛堂方向,心不在焉地“哎”了一声:“也就马马虎虎吧。”

  马飞燕越哭越伤心,哭得几乎要坐不住了:“现如今可好啊,人家给的分手费也都扔进这个厂去了,这么多年的积蓄也都搭进这个厂去了,弄了一仓库的原料半成品。现在让我停产,那还剩下什么啊?我可没法儿活了……我死了算了吧……这是谁要坑死我啊……”

  吴祈宁的嘴张得老大,她是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就给马飞燕带来了灭顶之灾。

  她很认真很同情地拍着马飞燕的肩膀儿,千言万语哽在嗓子眼儿,一声儿都发不出来,只觉得浑身发冷发热的。

  正在这个时候,吴祈宁就听见门口儿刘熙满是疲沓地报警声音:“什么?您是白夫人啊!哦,白瑞明先生的母亲吧?您怎么来了?找吴总?您稍等,我给您通报一声啊!”

  马飞燕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四外看着:“小吴,我不能让她看见。你……你这儿……”

  吴祈宁叹了口气,听天由命地指了指佛堂的小门儿:“进去别说话啊,看见什么都别说话,就老实呆着,听我的没错儿。”

  马飞燕究竟在灵周科技工作过,也算地头儿熟,开门儿就躲进去了。

  吴祈宁打赌她听见了马飞燕进去之后“哎哟”了一声,以及屋里隐约传出来“呜呜”地奇怪动静儿,想来是哪位手疾眼快地捂住了她的嘴。

  门外传来规律地敲门声,吴祈宁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收拾了收拾屋里来过人的痕迹,然后很坦然地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小一年没见,白少爷的妈妈依旧是美人模样,衣着端庄,仪态典雅,神色间又是悲哀又是恬静。

  她居然有点儿慈爱地看着她,笑了一下儿:“我可以进去吗?”

  吴祈宁笑了笑:“您请……”

  白夫人慢慢地走进了吴祈宁的办公室,环顾了一下儿屋里的装饰,好像很欣赏她品味一样点了点头:“很好,很雅静的地方,适合咱们说话。”

  吴祈宁就呵呵了。

  她端庄地坐了下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我今天来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地抬起头:“哎,小吴……我这次来得冒昧,恐怕是打扰你工作了。不过,我真是有急事找你。你……你这屋里没有其他人吧?”

  吴祈宁强迫自己笑容可掬地摇了摇头,心里话儿:我这屋里的其他人都凑够一桌麻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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