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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天威


  吴祈宁这回撒泼打滚地讹来了原料,自己还没觉得什么,可满满当当地大货车开回灵周科技的时候,她真是有种扬鞭催马运粮忙的丰收感觉!

  更别提刘熙他们高接远迎,简直跟欢迎流氓,啊不,英雄一样。

  采购部经理这顿唏嘘,拉着她的手,对她心服口服外带佩服,是货真价实地欢喜赞叹:“还是我们吴总有本事,这么多的东西,您这是怎么讹回来的?一分钱都没给人家啊?这都够判刑了吧?哎呀,你说我怎么就做不到呢?差距大差距大,我们这帮人真得好好跟您学习学习。”

  谁不爱听好话?吴祈宁嘴上不说,心里真有几分飘飘然。

  生产部的一众喽啰更是欢天喜地,久旱逢甘雨!春苗得水生!有了这么多原料,什么成品做不出来啊?中国制造四十年的底子在这里,那牛逼不是吹的。

  吴祈宁是没心思跟她们逗这个话的,风尘仆仆赶回来,赶紧跟大伙儿开了个碰头会儿:没有五年计划,没有远景设计,咱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掂量掂量手里的人马材料,詹爷爷的单子就算是够了!各个部门的头目达成共识:只要没有不可抗力,还有二十多天就能交货没问题!

  业务部最近陆陆续续接的单子转给了马飞燕。马姐姐新厂子运转地还行,灵周科技没回来的几位在那儿干得还不错。马飞燕这厂子也算走上了正规,初步实现了外行领导内行。比前几年跟刘杨胡搞的那一摊儿强地不是一星半点儿。

  李文蔚偶尔过去看看进度觉得还行,吴祈宁也算松了口气。

  大事儿都说定了,最后吴总和刘熙碰了个头儿,把租船订舱,报关出口的事情也敲了个大概其。

  会计林月娥扒拉了一下儿算盘珠子,各路神仙都打发了,账上居然最后还剩下几万块钱,偌大的一个工厂,惨虽然是惨了一点儿,可是也算低空过关,保住裤衩儿了。

  现在就盼着詹爷爷出言有信,TT回款。

  阿弥陀佛,这个难关就算彻底过去了。

  那天下午啊,整个公司都喜气洋洋的,进料、开工、发饷!

  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看着就提气,谁不高兴啊?干活儿拿钱,这是正道儿。中国人骨子里勤勉本分,总觉得这样儿挣的钱才是踏实的。

  吴祈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寻思自己总算不辱使命。简直有种孝庄太后看见康熙皇上亲政了的热泪盈眶。

  可惜吴大小姐太过激动,以至于有点儿语无伦次,开口就是:“哎,既然如此,那我就能撤帘归政,回颐和园享福了。”

  盛欣点点头,从善如流:“上头还是老佛爷……”

  李文蔚笑得像个狐狸:“你敢说下面都是义和……”

  刘熙官家小姐出身,谨慎小心了一辈子,左手拽着李文蔚,右手推着盛欣:“滚!都给我干活去!”

  吴祈宁笑呵呵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甭管怎么说吧,这么大的事儿,居然让她使尽浑身解数都给打发出去了,自己都觉得自己怪不容易的。施施然给自己倒了一杯红糖姜茶,半躺在罗汉床上。

  心潮那叫一个澎湃!

  那份儿从心底里升上来的志得意满,真是摁都摁不住!

  詹爷爷这个单子,时间之紧,任务之重,生产规模之复杂,技术水平要求之严格,放眼整个业内没有不皱眉头的,这老头子也实话实说,交给他们之前也北美、欧盟、南亚问了一圈儿了,就没人敢揽这个活儿。

  最后他们接下来了。不但接下来了,而且居然眼瞅着就按时完成了。

  这一单活儿干地漂亮,举世瞩目!

  实打实地给中国制造长了脸!

  可以想见,明年业开行会的时候,中国滨海八面威风!谁敢不服?这才叫为国争光呢!

  比奥运奖牌都牛!那是一个人儿威风,他们灵周科技这还大笔大笔的挣外汇呢!

  那外贸顺差是怎么来的?这才是有质量的GDP啊!

  归结到她自己身上:业内都知道现在什么状况,如今生意难做,她带着灵周科技逆市上扬,年底交出来一份儿漂亮得让人眼晕的报表。

  这是什么概念?就是人物字号,扬名立万儿啊。到时候,说句狂话:乐意给灵州科技当总经理就干。不乐意的话,或者继续把自己的小买卖好好经营。甚或干脆跳出来穆骏身边儿的这个圈子,良禽择木,现在就有猎头公司和她接触了。

  到时候又有多少职业经理人的职位由着她选?

  想着就高兴。

  你看盛年,还跟唐叔勾搭着第二份儿差事,她就是不像盛年那么不要脸,背着穆骏另起一摊儿,起码未来几年的挣钱的机会,她是不愁的。

  啥概念?财务自由啊!

  想她年纪轻轻,祖产还有个不小的房子,更别提还有穆骏这么出色的未婚夫锦上添花。

  人生不要太美好。

  哎哟,老天爷怎么这么看得上她?吴祈宁自己想着都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皱巴儿的身上都跟着松快了许多。

  至于怎么跟穆骏说盛年在外面兼职的事儿呢?那说是必须说的。她跟穆骏多近啊,把盛年卖了那是必须的。至于怎么处置盛年,那就让穆骏拿主意吧!

  哎哟!想着就痛快!盛年你也有今天!

  其实盛年跟唐叔的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吴祈宁思来想去,还是不得要领。她想好了,晚上就跟穆骏如实汇报,有一说一,绝不添油加醋。要是穆骏不介意盛年干个外活儿,她也绝不撺掇清君侧。不过让穆骏有个提防就完了。

  穆骏是个温润厚道的人,就算当皇上至多也是个光武帝,搞不好还是个张无忌的材料。

  可是那又如何?他们俩好就行啊。

  退一万步说,这买卖,穆骏乐意干就干,不乐意干,就接着卖冰淇淋呗,大不了以后她多挣点儿养着他也是一样的。

  想到了穆骏这次回来,待她那个温存体贴的样子,吴祈宁不自主地微微笑了出来,身上舒服地都软软的,脸色都泛了桃花红。

  吴祈宁慢慢地坐起来,虔虔诚诚地进了佛堂,给菩萨磕了三个响头,满心的感激:只要她能跟心上人平平安安地过完后半辈子,那还怎么敢有其他的奢望呢?

  升斗小民,要的原本也不多。

  事实证明,菩萨显然没有吴祈宁想地那么待见她。

  这边儿吴祈宁还没站起来呢,那边儿盛欣就敲门如擂鼓,语调紧张得跟鬼子进村儿似的:“小宁姐,小宁姐姐,可不得了了!白少爷来了!”

  吴祈宁开始还没想那么多,八卦地寻思着:真快嘿。这是不是提亲来了啊?什么时候办事儿?哎呀,提亲也不应该找我啊,人家李文蔚也是父母双全的么。

  吴祈宁端端正正地站了起来,喜眉笑眼地开了办公室的们:“他是……”

  盛欣一脸风风火火:“小宁姐!他们要来拆房子啦!”

  吴祈宁立竿见影地就觉得右眼“嘣嘣嘣”地跳了起来。

  门口来了好几辆车,一水儿的公务牌照。跳下来的人穿着各种颜色的制服,从消防、安监、劳动监察到工商都有,甚至前些日子没见面儿的国家电网也挽着袖子跟在了后头。

  他们无一例外地气势汹汹,甚至推推搡搡,这样的手笔派头,分明就是锦衣卫查抄宁国府气魄。

  不用辩解,无需证据,只不过是君要臣死。

  那样的大厦将倾,那样的天意难违。

  各个车间都让停了下来,工人们涌到院子里指指点点,大伙儿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就连门口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纷纷驻足,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刘熙强颜欢笑地拦着:“您们要干什么啊?干什么啊?有话好说,您不能让我们这么停产啊。”

  盛欣也冲了过去,徒劳地赔笑脸儿:“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吴祈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着混乱地最深处走了过去。

  那里人头攒动,挨挨挤挤,仿佛是大海中最深的一个漩涡,立刻就要把她吸进去,从此永堕地狱,逃生不得。

  李文蔚已经急了,气势汹汹地拿出来手机就拨:“能开门做厂,谁后面没人啊??我找白瑞明说理去!”

  吴祈宁刚要拦她,一阵诡异而熟悉的电话铃声在这附近响了起来。

  那么熟悉的曲调,几乎就在跟前。

  李文蔚当场就傻了。

  不远处一辆贴了深色车膜的奥迪车门缓缓地打开,走出来一个臊眉耷眼的白少爷。

  吴祈宁叹了口气。

  她也算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李文蔚想也不想地冲过去,伸手就要扇白少爷嘴巴子。

  吴祈宁手疾眼快地把她拦腰抱住,拼死拼活地劝着:“别别别!咱们屋里说!屋里说!”好容易按住了李文蔚,吴祈宁回头期期艾艾地看着白少爷:“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好歹,您给缓一缓啊。”回头环视着那些如狼似虎的工作人员,她满脸的悲伤,声音都微微打了颤:“灵周科技,怎么说是挂了号的高科企业,规规矩矩地完粮纳税那么多年,并没有大的不是。好歹……好歹给我们留点儿脸吧……你不是自己也有过一个工业强国的梦么……”

  白少爷愣了一下儿,叹了口气,跟几边儿的负责人嘀咕了几句。

  刘熙这才满头大汗地把他们请去了大会议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兵临城下,你们各提个要求吧。

  吴祈宁则直接把白少爷引到了灵周科技最私密的佛堂里谈。

  这当口儿,她觉得自己需要一点儿依靠,举目四望,这个依靠好像也就只能是菩萨了。

  真是有意思的事儿,这世道要想心安理得地过日子,居然最靠得住的是指着因果报应,老天睁眼。

  怪不得年年初以,大伙儿都争着烧头柱香呢。

  谁心里是踏实的啊。

  李文蔚让吴祈宁好说歹说,带着安监和消防去看车间了,总得有个明白人跟着不是?

  吴祈宁和白少爷面对面地坐在佛堂里的罗汉床上,俩人隔着一个酸枝儿的小炕几,盘腿对坐,如同参禅。

  吴祈宁在香插里竖了印度老山檀香,手势熟练地点了起来,这香的名目叫做“知命”。是穆骏最喜欢的。

  他做决定的时候喜欢闻这个味道,说:“定而后慧,慧后能悟……”

  吴祈宁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慧”,还能不能“悟”,她已经是方寸大乱。

  香烟袅袅里,吴祈宁和白瑞明两个人默默而坐了良久。

  隔着一段禅意氤氲的空气,揣着各自的千折百回的心思。

  过了好一会儿,白瑞明说:“小宁啊,别拧了,把地卖了吧。是朋友我才这么劝你。别寻思你们是高科企业,你们提前交税就能放过你们,高科企业可以再建,交税企业可以再找。现在什么都抵不过这块地的价值……”

  吴祈宁莫名地打了一个哆嗦:“不能拖一拖么?”

  白少爷挺实诚地摇了摇头:“不能。”

  虽然明知如此,吴祈宁还是三伏天兜头浇下来一盆冰水的感觉,微微打了个冷颤。

  她知道白少爷虽然看着吊儿郎当,但是其实不算一个妄人。他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要不是刀顶在心口窝儿了,白少爷不至于跟死了爸爸似的脸色。

  她也知道,这块儿地她留不住,让人占了是早晚的事儿。不怕贼偷就怕贼想么。

  她更知道,自己心里早就预感到会有这轰轰烈烈的一天。

  但是……但是真是没想到是这样的功败垂成。

  游戏通关的时候拉了总闸。

  直捣黄龙之前杀了岳飞。

  这简直就是死在抗战胜利的前一天啊。

  吴祈宁捂着胸口坐在椅子上微微地喘。

  不能这样儿,要是这样儿她得死不瞑目,怨气冲天,变成厉鬼!

  定了定神,吴祈宁慢慢地说:“不是不卖。卖也得找董事长签字啊。您又不是不知道,穆骏现在不在国内。我们就是让他赶紧回来,等他交代了那边儿的工作,也得十天半个月的……等一等,等一等人家业主回来不行吗?”她还是试图缓颊一二。

  白少爷凉凉地看着她:“给你交个实底,省里需要这块地,着急卖给地产商,填个财政的窟窿,现如今中央查得紧,巡视组说来就来,有多着急,你又不是不明白。”

  吴祈宁深深地吸了口气:“这么大的厂子,哪能说停就停的?你看我现在手里有个大订单,还有二十天就能交单。不信你问文蔚去!我说的不是瞎话。你就容我一个月,行不行?”

  白少爷叹口气。

  吴祈宁几乎带了哀肯地口气:“我们今天就跟你们签合同。到日子肯定走。讲讲理行不行?别说这么大的工厂,就是住家儿几十年,猛不丁地换地儿,也得给找房搬家的功夫儿啊。这要求怎么说也不过分,是不是?”

  白少爷说:“我当初就跟你说,赶紧认怂就算了!你非不!现在谁不知道你们工厂风生水起,就要赚到沟满槽平?你说你乐意停产搬家,谁信啊?肯定是敷衍一天是一天,好拿乔谈条件呗。人家现在有功夫有心情有银子跟你谈条件吗?”

  吴祈宁都快哭了:“那我认输还不行吗?前些日子是我错了,我认,我王八蛋不是东西眼皮子浅有眼不识泰山!我都听你们的。可咱不能这么斩立决啊!就是吃奶,还得解怀呢。我今天还干地热热闹闹的,晚上你就让我关大门。你说有可能吗?就算是不看在这个公司老实巴交地交了那么多年税,希望工程、抗洪救灾、抗震抢险,捐款献血一样儿没拉下,就算都是我们理该应分的,不给我们加分项。可还有一院子工人等着交货回款发工资过日子呢……”

  白少爷立刻冷了一张脸:“你什么意思?挑群众闹事儿?我告诉你那是没出路的。你别寻思谁都是祁连制药,找两个老娘们就能蒙混过关。厉害手段有的是,我可不是吓唬你!”

  吴祈宁对天指日:“那我们交了这个单子,指定就走还不行吗?我明天一早儿就出门找房。你找个人看着我!”她指着偌大的厂房:“别的不说,就这一院子东西,也得找个地方放不是?三十天,就三十天。就算地产企业已经规划图都做好了,上报立项,各种批准都拿到了。动土开工还得选个良辰吉日呢。不耽误他们的事儿,你怎么不能容我们干完呢?两不耽误啊。”

  白少爷揉了揉脑门子:“我怎么知道你肯定搬家?而不是虚晃一枪,再搞拖延战术?”

  吴祈宁眼圈儿都红了:“依着你,怎么说?是写血书?还是发毒誓?菩萨在这儿,我要是说胡话让我不得好死!”

  白少爷摇摇头,眼睛看着别处:“得得得。我又不是你们家穆骏。那套要死要活的跟我不灵。”

  吴祈宁急到眼前发黑,不知道如何是好。

  人说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女人的看见本事,果然不错。万般无奈之间,吴祈宁也不知道怎么就顺手摸到了刘熙落在桌子上的绣花剪子。

  她想也不想地抵了自己嗓子眼儿上:“那你还要怎么着?要我死在你眼前是吧?行!我今天就豁出去了!”

  白少爷的心还没有狠到刀枪不入的地步,他猛然冲上去,一把掰下来吴祈宁手里的剪子:“小宁,你干嘛?哎!你干嘛啊!松开!松开!”

  好在吴祈宁也没有那么想死,不过是剪子尖儿划破了脖子上的浮皮儿。

  抢下来凶器,两个人面对面呼哧呼哧地喘了一会儿。

  定了定神,白瑞明几乎是掏心掏肺地跟吴祈宁说:“你寻思,您的那条小命儿,在这块地跟前值几个钱啊?你的生死,除了你爹你妈你们家穆骏,谁会往心里去啊!!我的吴总!人家不在乎!”

  吴祈宁浑身上下都软了,她怔怔地看着白瑞明,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来话来:“那你为什么不开着推土机来?”

  白少爷点了点头:“这么半天,第一句明白话。”

  吴祈宁空前无力:“说吧,求着您给指条明路。什么时候推房子?”

  白瑞明毕竟也是要脸那么多年的人,如今这样也是难堪,他说:“毕竟不想闹出群体性事件么。好说好道才是上策。”

  吴祈宁冷笑一声:“□□要……”

  白瑞明一伸手:“你这是气话,无助于解决问题,对不对?”

  吴祈宁紧紧地抿住了嘴,人家就是这么牛,要捏死你,都不许你哼哼的。

  什么时候,气话也不能说。

  嗯,也不让说。

  白少爷组织了一下儿语言,慢慢地说:“小宁啊,咱们总归是有交情的,对吗?”

  吴祈宁苦笑一声:“您怎么说都行。”

  白瑞明抽出来一支烟,径自点上,再开口腔调就像个老干部:“吴总啊,你今天发火、生气、闹情绪,我都能理解。可我还是把你当朋友看的,不管你信不信。我还不瞒你说,今天来你这儿,这个差事我也算自告奋勇。毕竟来的是文的……我带队,还算有分寸是不是……”

  吴祈宁看了看窗外,安监的人正在把一些不知道什么设备从井井有条地仓库里扔出来,“咣咣”有声地砸在工厂院子里,纸箱已经破了,想来那是带着FFU的操作台,不锈钢面板在秋天的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库管李大姐也算忠心耿耿,左支右绌地连哭再拦。这娘们儿嗓门儿挺大,嚎得吴祈宁都听见了。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可是有什么用呢?云霄又不想听这个。

  自然下场就是,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

  古来如此。太阳底下,没有新事。

  吴祈宁非常认真地点点头,很真心地赞同白少爷道:“算文的……有分寸……”

  白少爷吐了一口烟气,整个人看着都裹在白茫茫里面,看不真切:“也不是就今天必须拆。也不是不容你们十天半个月。咱们都是通情达理的人。现在的重点是,你怎么跟我们保证,你们过两天准走?还得是安安静静,自觉自愿地离开这里。不找任何麻烦,不提过分的条件,不让大家为难。”他一本正经到简直苦口婆心地劝她:“你总得让给我们一个好态度吧。让我们看见你的诚意。我才好交差不是?这年头儿,谁也不想找谁的麻烦啊。”

  想一想,白瑞明简直是推心置腹地跟吴祈宁掏心掏肺:“你别以为这就是最厉害的手段了,胳膊拧不过大腿。你看今天是我来,要换一个?比这还难看!当时就得断水断电!拘了你都保不齐!小宁啊,我这是在帮你的忙,在保护你啊。你知不知道?”

  吴祈宁呆呆地看着白少爷,半天没说出话来,重点是:她居然相信他此刻是真心的。

  他真心相信自己是在为她好。

  他真心相信自己是在帮老朋友。

  他真心地觉得自己给了她最好的选择。

  如此理所当然。

  如此堂而皇之。

  而眼前这个愚昧的妇人,居然还没有跪下谢恩,可以说是不知道好歹到头儿了。

  突然,吴祈宁“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这个魔幻现实主义的世界啊……

  她觉得自己是天字第一号儿傻---逼。

  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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