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出城
牛福抓握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但最后终于放开了。//全文字更新速度最快尽在23文学网www.fs23.com//
他懂得自己和她一起，是没有将来的，他不能放开也得放开。
回来的路于是特别漫长。
重新回到寝殿外面的原处值班，四处死一般的寂静，仿佛一切萌芽的感情生命，也都处于寂灭的状态。
他百无聊赖，靠在柱子上假寐。
突然，感觉像进入梦境一般，也许那就是梦，但就是没见到仙长老者。
先是仿佛走在青草地上，四周都是绿草，都长过膝盖，就觉得这草会长到天涯一般。
然后发现前面有个女的，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架着拽着，强行拉进草地。
女孩挣扎着，她的头发散乱着，她的一只丝履遗落在草地。
光天化日之下，歹徒竟敢如此！牛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一个箭步冲过去。
逼近时，他发现那女子竟然便是杨玉玲！
颇意外的是那男人……竟然便是魏伶！
可是那是两个男人啊！
这便是最令他不解的地方了，因为那两男人好像长得一模一样！一模一样的魏伶！
那么就是两个魏伶了？怎么会是这样呢？
就在他发怔之时，杨玉玲已经被他们摁在了草地上，两男人一脸坏笑，上下其手，大有强行野合之意，玉玲的红衫耷拉下来一半，绿裙也被撕下一片来。
魏伶，好贼子！
挺一剑过去，疾速一扫，正是展护卫的绝学“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可是没想到这招攻出，竟然完全落空。非但没伤到恶贼的一分毫发，而且恶贼却多出来了一倍。
就是说，有四个跟魏伶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就将危及伤害杨玉玲！
而且那些青草也作怪地乱动起来，会缠人、绊人、绑人……
正当牛福被那些青草毫无章法缠绕相逼之时，转眼间贼子魏伶更多了起来，好多好多的魏伶，好可恶的草……
惶急和无奈之中，牛福施展五重玄功，直接攻出。他更因先前的积压怒恨，突然爆发御电术。于是攻之所向，身着黑色道袍，精瘦鸟脸的魏伶，一个又一个地被风摧电击而倒地。
眼就要救出玉玲了，可是突然天空飞来一大队的鸟群。冲在前面的是秃鹫的连队。
那一双双平常啄食死尸的尖喙，从头顶直扑过来。
于是牛福一手舞着剑，一手御着电，站在那儿对抗着，无数的秃鹫倒下了，带着难闻的滋味，溅着腥臭的黑血……
不觉间自己已经站在高高的秃鹫尸体的堆上……
这才发现眼前不见了杨玉玲，也不见了魏伶，不禁大急叫喊，越喊越大声，最后使出吃奶的气力，就这么身子一挣，从梦中醒来。
醒来的他，却有一种强烈的意识，觉得这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梦。
他怀疑莫非是被魏伶发现了计划，于是贼子妄图报仇，便施以巫术趁夜偷袭。
他的想法还真的对头，事实确是如此。
昨日从偎翠阁离开，在回江洛山庄的路上，魏伶果真听到两只鸟儿在说事，他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心里很是恼恨。
他都后悔上一回在江洛山庄，自己没有对牛福他们落井下石了！
他知道了牛福在竹林打埋伏，就在离二里地远的地方停住，没放马过去。正在思量对策，却见孙孝哲策马赶来，说皇上突然又犯病，转达了皇上催其赶制解毒药的意旨，又说皇上召他亲自问话。
于是一同奔了皇城。
途中，孙孝哲觉得先前魏伶怪兮兮的，就问了事。魏伶甚是奸滑，回答说刚才是在等一只鸟，想听听它鸟语怎么说。
话说回头，牛福被魏伶的妖术所扰，后面就心事重重，没有办法安下心来，真正短睡一会儿。所以一路打盹儿下来，直到太阳再一次升起。
这天清早，皇上因病不上朝。这为他脱身而去更提供了方便。接着他打点行装，早早就骑马奔了王府。
出宫城时回望，心道：“大燕皇宫，你等着，牛福到时候会率领大军打回来的，大军的潮水将会淹没这里所有一切。”
也许是没谱的事，他不知自己为何这样想，也许就是一种理想吧。
他知道随后不久，到洛阳名刹白马寺为安皇帝祈福上香的段妃和淑妃，她们乘坐的马车，也会驰出这个宫门的。
上香只是表面文章，上香是假，送客是真。届时坐在马车后头的史楼玉和辛五娘，还有已得封号淑妃的准娘娘杨玉玲，都会从白马寺外消失。
他却要在这之前，进到晋王府中。
这次进晋王府，意义特别重大，他要接走帅财兄弟和博美狗，还要与容妃作别。
美人啊美人，带不走的美人，往后只能留在梦中咀嚼了。
牛福先去见容妃。此时她正坐在梳妆台前，让春杏设计发式，知道他来了，就叫他直接进屋。屋里飘浮着女人的似麝如兰的气息。
容妃的秀发自然比杨玉玲的更长更密，放松以后的头发，都拉到地板上了。
施礼之后，容妃说：
“牛护卫此来不寻常，一定是有什么特别之举吧？”
“晋王妃真是料事如神！”
“牛护卫，这句话应该说你自己才对！”
说到这里，她对房中众使女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然后她说：“昨日皇上没来府上！”
“这是好事啊！”
“是好事！”
她这样微笑着说话，眼睛里头却闪着疑问。
“他们路上遇上了事。”牛福道。
考虑到时间紧急，就简单地把昨日情况说了。甚至将夜来救史楼玉和辛五娘，段妃设计今日假上香送她俩出宫，并送走杨玉玲之事等等，也和盘托出。
容妃脸色微变，但咬了咬嘴唇，终于微笑了起来：“你做的事总有道理！这事既然都到了这份上，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那就走吧！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
她低着头，突然像想起什么事，喊了春杏和秋萍，让春杏去膳房叫帅财，让秋萍去把博美抱过来。她再转过脸来时，他发现她眼睛里的蓝波，却盖上一片红云了。
他情不自禁地一把抓握了她的玉手，搂住她的蜂腰，轻抚着她的秀发。
“那枪……你带走吗？”她说。
“不，就放你这里！我还要回来！”
“你真的还会回来？”
“一定！”他的口气斩钉截铁。
她点点头，又笑了。接着，她挣开他的怀抱，“待我进去取一物赠你！”
容妃进到里屋去，不久就到秋萍抱着博美，帅财则跟在春杏后面。
容妃听到外头声音，就走了出来。帅财伏地拜道：“小人见过晋王妃。”容妃道：“起来吧！真留恋你的美食！”
然后向牛福递过来一个锦囊。“牛护卫，等离开洛阳城，真正平安了之后，再打开锦囊，你就明白了！”她说。
牛福谢了，从眼前的云鬟雾鬓收住目光，朝帅财使了个眼色，帅财抱了博美，就将欲行。
“再等等！”容妃道，“知道娘娘是到哪个寺院上香吗？”
“白马寺！”
“白马寺在城东二十里外！你知道路怎么走了吧？此去宜处处小心，特别要警惕孙孝哲的追兵。”
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刻，牛福对眼前美人长长做了一揖，然后上了马。随即帅财抱着博美，坐在他的马后。牛福轻轻拍了一下马首，那马就疾奔而去。
他的脑后神眼，却到了她的惆怅凝眸，还有她身上的秀色。他要带上它，以供往后日子的咀嚼。
大燕皇朝初建，洛阳皇城现在是安定时候，所以守城军士得较为随意，牛福和帅财轻易就出了城。
而且在此之前，载着段妃、杨玉玲等的马车，也轻松松地出了城。
贵妃娘娘的马车，军士们哪敢细细察。
策马奔了二十余里，已到洛阳东郊，眼前一片郁郁葱葱的长林古木，隐隐可见白马寺巍峨的殿阁和高峭的宝塔。
牛福控辔驻马，四处巡视，终于到前头林中一角，停着一辆马车。
策马前行，即见闪出史楼玉的倩影。
牛福当即下马，“楼玉小姐！”拱手道。
“楼玉拜谢恩公！”史楼玉连忙下拜。
“快快起来！不要谢我，要谢就谢贵妃娘娘！”他说，“娘娘呢？”
“娘娘怕引人注目，还坐车上呢！”
便疾步过去，参拜了段妃。这时算是两军胜利会师了。
会师之后呢？自然又是分别的时候。
当着众人的面，牛福与段妃也就无言，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段妃和桂心一起，今日马车爆满了，她也只能带上桂心了。
辛五娘和杨玉玲也都过来向牛福施礼。杨玉玲如此，让他感到好奇怪。
“玉玲，你干嘛？”他不由得还像过去一般口气跟她说话。她却笑道：“姐姐说，牛护卫是好人！”
“姐姐？她叫谁姐姐？”他想。
突然就想到了段妃，他这边过去，几步之外的段妃，正倚在桂心肩上含情凝眸。
这时再玉玲，她却着迷上了帅财怀中的白博美。
段妃终于走过来，柔声催道，“赶紧走吧，若有人追来，想走都走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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